我叫左乾，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城市里，我家里很穷，穷到家里五六个弟弟妹妹都跟我一样面黄肌瘦。
爹娘总说我是大哥，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小的时候，有个姐姐时常抱着饿哭的我在院子里转悠。
她声音轻柔的哄着我，还能时不时的变出一些小东西给我吃。
每次都把我哄得开开心心的，我对父母没什么印象，但是姐姐，我印象深刻。
直到有一年春天，家里青黄不接的时候，爸妈把年仅六岁的姐姐绑了手脚，塞住了嘴。
他们抬着她往外走的时候，被我看见了，我年纪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想跑出去一起玩。
这时候姐姐醒了，她弄掉了嘴里的抹布，破口大骂。
“你们这对畜生，你们就不是人，你们出卖亲生骨肉，你们不得好死！”
姐姐声音还很稚嫩，却声声泣血，我被吓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姐姐突然住口不说话了。她没有回头看我，我娘回头把我哄进了屋里，我爹扛着她走了，我等到半夜，他们也没有回来。
后来我就睡着了。
等我醒了，我爹已经回来了，可是我没看见姐姐。
我拉着他问。
“姐姐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没想到，他愤怒地站起来，踹了我一脚，我没有防备，一个后仰撞在了桌角上，晕了过去。
再醒来以后，我不敢再问了，他们都以为我是摔到了脑子，想不起来了。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邻居嫂子说，我爹娘，把我姐姐拉去卖了，换了一袋粮。
从那天开始，我变得不爱说话，也跟爹娘亲近不起来了，我心里是怕的，因为不知道哪一天，他们就会把我拉出去卖了。
转眼我就十六岁了，在镇子上做活，每个月五块钱，我一分都得不到，全被我爹取走。
我学校的老师找了我很多次，劝我回去上学。那天，是我第一次见那个瘦高儒雅的老师流泪。
“左娃，你跟老师回去，你聪明，一定能念出来的，以后有了学问，就你能赚更多的钱了。”
我抹了一把脸，这砖头，真沉啊。
“老师，我不回去了，我爹娘说，我要是不能赚钱，就把我妹妹卖了，老师，我是自己不想念书了。”说完我就去捡地上的砖头，流血的手指已经被砖屑糊住。
老师看了我很久，他没有再说话。
后来听说，老师跟人打了一架，被开除了。
我后来回家打听才知道，跟他打架的，是我的爹娘。老师不满爹娘耽误我，喝了点酒，到我家门口大骂。
“你们就是畜生，泯灭人性，你们养不起还生，生了还敢拿去卖，你们不是人，你们也配有后代？那么小的孩子啊！啊？你们怎么敢的？你们也配生孩子？”
我爹娘恼羞成怒，出来把老师打了一顿，还告到了学校。
学校因为是老师主动找事，把他开除了。
老师走的时候很冷静，他对外面的人说。
“你们不觉得左家错了，谁也救不了你们，教不好你们的孩子，就这样吧。”
外面的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在对他指指点点，学校仅剩的几个老师，看着他的身影无声地哭了。
当我听说这些的时候，十六岁的我第一次有了反抗的情绪。这种情绪，促使我想要做点什么。
又是一个月过去，结钱这天，我找到老板。
“把钱给我，我要回家一趟。”
“不行，你爹说了他来结。”
“我挣的钱，我拿咋了？再说我拿钱回家，还能跑了咋？”
老板拗不过我，最后给我结了账，让我签了字。
“呦，看不出来，你字写的挺好啊？”
我没说话，拿了钱往外走。
我没回家，直接去车站坐车，去了外省的一个部队。
老板说，他儿子就当兵呢，可风光了，我也要去，当了兵，打坏人。
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进了部队，我不怕辛苦，训练哪有搬砖苦。
部队也能学习，我一直坚持看书的习惯。
不过五年，我就立下了一个二等功，也即将升上连长。
可是部队的一次信息排查，让我爹娘找到了我，他们连夜赶来部队，堵在大门口找人，我出来以后，他们还想再闹。
“当年你们是怎么卖了我姐，我可全都记得，再闹，你们就全都进去过下半辈子吧。”
他们见我竟然记得这事，吓得面色大变，再看我如今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也有点畏惧，终于打发了。
尽管我知道他们的恶毒不止于此，我还是小看了他们，他们回去以后，先是谎称小妹病得快死了急需要钱。
我连夜回家，小妹没事，但是，他们给我报了下乡。
我一个在职军官，简直被他们气笑了。
后来看着家里畏畏缩缩的几个弟妹，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改变他们和自己命运的办法。
第二天，我趁着父母不在家，带着四个弟弟妹妹去报名下乡。位置选的都是北方的产粮地，到了那里我们起码饿不死。
领了补贴以后，我警告他们几个回家闭上嘴。他们这些年过得也不好，早就想跑了，可惜没钱，如今一人补贴一百，说出来就是傻子。
晚上，爹娘因为我不出钱摔摔打打的也不做饭，我们五个跟他们一起饿肚子。
第二天，他们出门上班，我带着弟弟妹妹吃了饭，收拾了各自的东西，出门买了一些日用品，直接去了车站。
上午九点，我们五个跟着列车出发。等到爹娘回去，面对的就是空空如也房子。和街道他们假冒军官信息的处罚。
想找他们的去处，做梦去吧。
半个月以后，左乾下车了，这一路，他的弟弟妹妹们陆续到站，大家依依不舍，更多的是对新生活的向往。
走之前我也说了。
“扛不住就跟家里联系，他们俩有工作，退下来能让给你们。”
四个弟妹疯狂摇头，他们宁愿在外面累死，也不想回家，不知道哪天被几块钱卖了。
到了东北，这里地广人稀，左乾也对生活生出了无限的希望。
只是没想到，他遇到了一个跟姐姐一样的孩子，总能变出不一样的东西。
她十分心软，经常私下里帮助别人，还很勇敢，仿佛能解决所有的难题。
观察她很久以后，他有些释然，姐姐一定能像她一样，解决一切困难，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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