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墨老当年收养他，是因为心善。
后面放弃他，是因为自己不够好。
包括那些年他收养了不少孩子，让饱受饥寒的孩子免于受苦，这种行为难道不是善举吗。
可现在，聂罡开始质疑了。
他收养这么多孩子，真的疼爱吗.
还是只是用来当替身，帮他稳固家族的工具。
-
厚重的大门紧闭，聂罡抵达墨家大门，门铃响起，管家来开门。
见到聂罡，管家礼貌的点头道好。
接着两人一前一后，轻车熟路的去墨老的书房。
墨老一直住在墨家的老宅，这处老宅是上了年岁的，高大的穹顶仿佛走进了上个世纪。
墙上绘有复杂的图腾，岁月在上面留下来深深浅浅的纹路。
一路走过冗长的走廊，来到书房门口，管家敲门后，里面传来一声低沉威严的声音：“进。”
管家推开门，示意聂罡进去，他则是守在门外。
聂罡踏入后，书房静谧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空间极大，四周全是落地书柜，柜上摆满了书籍。
而墨老则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身着简单的深蓝色的睡袍，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翻阅，深邃苍老的五官是典型Y国的人的长相，高挺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
虽然是坐在那，但他的气场却格外的强大，不怒自威。
聂罡迈步走到他的面前，面无表情，颔首道：“墨先生。”
墨老合上书，抬眸看向他，“既然回来了，怎么没有第一时间过来？”
“先回家收拾了一下。”
说话间，墨老的目光已经上下将聂罡打量了一遍。
他很正常，很健康，没有受伤。
可这次只有聂罡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这次过去顺利吗？”
“挺顺利的，三大家族的损失惨重，可以第二次生意了。”
“哦，是吗。”墨老推了推眼镜，“你一个人回来的？其他人呢？”
“……”聂罡默了默，“死了。”
“他们都死了，你一个人回来了，受伤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聂罡：“……”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因为他是被周忘忧放回来的，如果要说，就会牵扯出他跟周忘忧的谈话内容。
聂罡不想撒谎，但是却也不想说出真相。
因此，聂罡便什么都没说。
见聂罡沉默不语，墨老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没有一直追问下去，而是说：“行，既然顺利回来了，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就不用出去活动了，在家里好好待着吧。”
“是。”
墨老抬了抬手，打开书继续看。
聂罡再次颔首，接着转身离开了书房。
送聂罡走后，管家进来，“先生。”
墨老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查一下他是怎么回来的，如果有异常，处理了。”
管家：“是。”
-
聂罡从墨家离开后，直接开车去找南宫堂。
他一直都知道南宫堂的住址，开车来到南宫堂家的楼下，才给南宫堂打电话。
“喂，在家吗？”
南宫堂很诧异，没想到聂罡会破天荒的给他打电话，“怎么？”
“来找你问点事。”
南宫堂：“我现在不在家，大概一小时后到。”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那你直接上去吧，家里有人。”
“好。”
电话挂断后，聂罡直接走进了公寓。
南宫堂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佣人给聂罡开门。
公寓是私人性质的，如果没有楼上开门或者是刷卡，根本就上不去。
聂罡乘电梯上楼，佣人去开门迎接。
陶舒颜正在公寓里，她以前没有见过聂罡，知道有人要来，她也好奇到底是谁。
直到聂罡到来，虽然是第一次来。
但他就好似不拿自己当外人一样，鞋子都没换直接进了客厅，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陶舒颜看着他，礼貌问道：“你好，你是？”
聂罡看了她一眼就直接收回了目光，没有想跟她继续说话的想法。
陶舒颜觉得聂罡越看越奇怪，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便回了房间。
聂罡以前是听说过南宫堂身边有一个女人的，陶舒颜是那种一眼看去很清纯的类型，聂罡对她这种类型的女人无感，也不想交流。
一小时后，南宫堂回来了。
陶舒颜才从房间出来。
“舒颜，这是聂罡。”
“哦，你好。”
聂罡还是没说话。
南宫堂：“找我什么事？你倒是很少来找我。”
聂罡直接问：“你知道墨云辰的事吧？”
“……”
这话一出，南宫堂的表情细微发生了变化。
他拍了拍陶舒颜的腿，温柔说：“舒颜，想吃你做的意面了。”
这是要支开她，陶舒颜自然明白，她点头，“好，我去做，这位聂罡先生也要留下来一起吃吧。”
聂罡抬手，“不必，我待会就走。”
陶舒颜点头，前去厨房了，顺便她还十分懂事的将客厅其他干活的佣人也一起支开了，给南宫堂跟聂罡留了说话的空间。
不过南宫堂很少支开她。
墨云辰……
墨云辰是谁？
陶舒颜记住了这个名字。
“你怎么来问我这个？”
“我不该来问？你查到了什么？”
南宫堂默了几秒，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聂罡：“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
南宫堂的确查过墨云辰，并且他是他们几个人里面第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本以为这个真相会一直隐藏下去，南宫堂也没想过要告诉其他人，毕竟得知自己是个替身的事，谁能轻松地接受？
他们每个人都以为他们是墨老精挑细选出来的。
的确是精挑细选的，只是选的不是继承人，选的是替身。
当初得知这个真相，南宫堂还曾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所以他也是从那时开始喜欢上了极限运动。
看聂罡这个表情，想来也是知道了一些事。
南宫堂靠在沙发上，眼底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缓缓说：“你是第一个来问我这件事的人，我原以为第一个来问我的人会是老四。”
聂罡冷笑，“那看来，你是真的查到了。”
这证明了，周忘忧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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