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婉昏迷了三天才醒，见到笙儿好端端的，第一次失声痛哭。
女儿是她的命啊！
“沐沉沙，我嫁你，只要你能护着笙儿平安长大，让我做什么都行。”
沐沉沙让人把笙儿带出去，扶着虞婉重新躺好，他不该求主子帮忙的。
这次遇袭让婉儿折了傲骨，细细密密的心疼如针扎，“抱歉，是我该死！”
“婉儿，我会教你怎么保护自己，带你重新穿上盔甲，你有男儿志，那便做男儿能做的事。”
沉默片刻，沐沉沙郑重开口：“我娶你！”
他经不起任何意外，把婉儿母女交给谁都不放心，不如教她用智慧组建一支暗卫。
手里掌握了自保的实力，人才能够有足够的安全感，超越困境。
“以后咱们陪着笙儿长大，她想做将军，我便教她功夫和兵法，她想做大家闺秀，你可以教她琴棋书画，农桑织布。”
虞婉听完心情逐渐平稳沉静。
不错，不是每次都能侥幸劫后余生，她再也不要经历任人宰割的绝望，必须强大起来。
“你怎么来了？”
虞婉看清沐沉沙，他的状态不算太好，除去目光灼亮，浑身透露出疲惫憔悴。
原来昏迷前不是幻觉，是他赶来救她了。
“我收到消息，听说你出事了……
婉儿，我……抱歉，我来得太晚了，让你吃了大苦头。”
他抓住柔软微凉的手，贴在印堂上，许久吐出一口气，深深忏悔。
“对不起！”
不敢说出真相，他不敢！
迟早婉儿会看明白，这是主子设的一个局。
到时候她还会接受他吗？
“你太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婉儿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动你。”
“我……我想沐浴……”
虞婉干脆说出来，此时正值酷暑天，昏迷几日未洗漱，他们都需要休整一二。
“好，我去给你准备热水。”
沐沉沙匆忙走出去，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烫，他已经几天没洗过澡，一身汗臭。
婉儿会不会嫌弃他？
“来人，伺候夫人沐浴。”
“是！”
室内，虞婉已经缓慢起身。
“夫人您慢些。”
一个鼠卫打扮的姑娘大步走进来。
“你是？”
“属下名叫碧竹，以后负责伺候夫人，保护您和小姐的安全。”
碧竹扶起虞婉走向浴房，“夫人放心，以后碧竹只认您为主。”
“你也是鼠卫？”
虞婉想起了鼠九，那姑娘也如碧竹一般，通身透出干净利落。
“是，属下之前在鼠卫九营，两年前被沐将军提出来专门训练。
唯一的使命便是追随保护夫人。”
这次夫人遇险，碧竹其实在暗中盯着，想去救人被桑陌拦下。
“鼠卫九营，你认识鼠九吗？”
碧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是！
鼠九以前是九营的统领，她两年前出事，已经不在了。”
虞婉闻言没有再问下去。
用过晚膳，沐沉沙吩咐碧竹带笙儿去休息，然后屏退所有人，十丈内戒严。
“婉儿，有件事我们要开诚布公地谈谈。
你先躺下休息，听我解释。”
虞婉大概猜到沐沉沙要说什么，她问碧竹的事瞒不过他。
“你不接受我，除了不想入后院，可还有一层原因，是鼠九？
她告诉我，她曾去找过你。”
也是鼠九告诉他，把碧竹拎出来单独训练，以后专门保护婉儿。
这次若不是主子设局，有碧竹暗中保护，婉儿不会出事。
那夜，鼠九进入百花楼会鼠王之前，对他说：“沐将军慧眼独具，虞家三姑娘是个好的。”
上次见面，鼠九见他还单着，冷不丁说了一句，“虞三姑娘不接受你，会不会是因为我？”
虞婉抬头望着帐顶飞舞的蚊虫，即使身上挂了驱蚊的香囊，依旧无法阻挡蚊虫叮咬。
“鼠九喜欢了你很久。”
“她没死，已经做母亲了。”
“什么？”
沐沉沙不绕弯子，压低声音剖白内心。
“婉儿，作为鼠卫不能动私情，否则会被牵绊，导致任务失败。
没遇到你之前，我从未动过男女心思，鼠九的事……”
不知该从何解释？
他待她如小妹一般照顾，虽及不上对小妹的宠爱，却从未想过其他关系。
“她接了新任务，如今是犬戎王后乌娅，孩子的生父是鼠王。”
虞婉停住手里驱赶蚊虫的扇子。
她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婉儿，不管鼠九曾经对我动过什么心思，她要走的路远非我所能及。
即使鼠王也力不从心，她和世间其他女子都不同，而我……”
沐沉沙抬手挥落靠近虞婉的蚊子，心中的忐忑比蚊虫侵扰更烦闷。
“婉儿，我除了会打仗，别的地方一窍不通，若非如此，也不会让鼠九空盼这么多年，从未察觉她的这份心思。
我……我真的不知道……”
即使知道，他也只会将鼠九调离身边，绝了她的念想。
“我听懂了。”
沐沉沙握紧拳头，沉下心艰难开口。
“婉儿，沐家其他男人如何我不清楚，但我的父亲对我母亲始终如一。
即使母亲被人……父亲从未改过初心。”
这件事是沐沉沙心中难言的痛，每次他假装睡着，听着母亲躲在父亲怀里无声痛哭。
而父亲一次次用行动告诉母亲，他不在意，只有心疼深情，和难言的痛。
“你们可能都认为我有眼无珠，负了鼠九，可……婉儿，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从此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不论你是怎样的，沐沉沙只认你！
哪怕这次你没有逃得过，我不介意，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沐沉沙不知道要怎么表达？
他没有主子的脑子，也学不会桑陌和小棉花的相处方式，面对婉儿，他笨拙得像块木头。
“你答应过嫁我的，不能反悔！”
拳头被微凉柔软的手覆盖，不知为何，滚烫的泪不受控制砸下来。
他从未对人说过父亲母亲不为人知的过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哭，何为伤心。
“不反悔！”
“当真？”
虞婉拿帕子替他擦去眼角的泪，被他反握住，随后整个人被他小心翼翼抱进怀里。
“婉儿，抱歉，我做不到放你一个人。
余生你只能是我的，即使不乐意，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拒绝。”
“沐沉沙，余生还长，话莫说太满。”
虞婉听过世间最动听的誓言。
曾经以为是金玉良言，谁曾想镜花水月，不过是藏了毒的甜蜜饯儿。
“好，我本就不擅长说，只做给你看。”
婉儿，两年不够，那便允我用余生证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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