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流行拿人的眼珠子做比喻了吗？
王卿忍不住怀疑，真的会有人因为看了这场直播，来买她们的葡萄吗？
“而且，这些产自冥日农场的葡萄，每一颗都经过了优选优育，充满新鲜与活力。”
“九泉之珠，葡萄之冠；甜而不腻，回味无穷。”
主持人的表情逐渐陶醉。
“葡萄，不仅是水果，更是生活中的小确幸。”
“不信的话，就让我们来问问今天的两位新人。”
主持人捧着葡萄走到了新娘和新郎的面前，道：“新娘小姐，您是否愿意尝一尝，这来自冥日农场的螳螂葡萄呢？”
新娘的脖子上，巩嘉玉的脑袋轻轻动了一下，点了下头。
主持人举着盘子递到了她的跟前，“请。”
只见新娘慢慢地举起了手。
她的手上，还有之前拔脑袋的时候，染上的血。
雪白的蕾丝手套，鲜红的血液，与翠绿色的葡萄，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风木有些不自在地舔了下嘴唇。
倘若不是完全目睹了刚刚的血腥画面，并且知道这些葡萄的来历，陈风木想——
他大概也会觉得，这葡萄很好吃吧。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新娘捏着那颗葡萄，慢慢地，放进了嘴里。
脖子上，巩嘉玉的脑袋仿佛还没有死去。
在那葡萄被塞进嘴唇的一瞬间，白梦露分明看见，巩嘉玉脑袋那本该涣散的眼珠，在一瞬间剧烈地震颤了起来。
似乎，是在抗拒着什么。
可，那不过是稍纵即逝。
就好像，一切只是白梦露的错觉。
巩嘉玉的脑袋机械地咀嚼着葡萄。
主持人在旁边提问：“新娘小姐，您觉得这葡萄的味道怎么样呢？吃下的一瞬间，是不是有种幸福感与满足感？”
王卿也不由得将视线牢牢锁定了新娘，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她的反应。
良久，新娘终于轻轻地点了下头。
“看啊，就连我们今天结婚的新娘，都承认，这葡萄摘下的一瞬间让人感到幸福快乐！”
主持人立刻大力吹捧，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产自冥日农场的螳螂葡萄，能让人感受到不逊色于结婚的幸福！”
“只要吃下这颗葡萄，随时随地都能回忆起，结婚那一刹那的幸福感动。从此之后，无论是酗酒赌博，家暴出轨，杀夫杀妻，都不会影响您对爱情的追求。”
王卿：“……”
王卿已经想求主持人别说了。
你这是想卖葡萄吗？我怀疑你是在故意抹黑农场。
然而台下居然还真的有人拔高声音询问：“那么，这么好的葡萄，要多少钱可以买下呢？”
“不是三四千，不是一两千，只要九百九十八！”主持人立刻大声地回答。
“啥？”王卿自己都震惊了，这么贵？
这时候，管家慢悠悠地上前一步，他的动作依旧如行云流水般优雅自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彬彬有礼。
“九百九十八，太贵了。”管家毫不犹豫地开口，“我说一个数，一百九十八！”
“不行啊，不可以的。”主持人大喊，“一百九十八太便宜了！”
“一百九十八，便宜吗？”管家不疾不徐地继续道，“而且我们还有更优惠……”
主持人：“不行，不能再优惠了，再优惠你们就要亏了！”
“把嘴给我闭上。”
管家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张一向温和的面孔，首次露出了冷酷的表情。
“我说一个数，九百九十八，不要！一百九十八，不要！九十八！”
“什么？九十八？”
“没错，而且，九十八，还不是最便宜的！”管家的声音铿锵有力，“别忘了，今天我们的农场主也到场了！”
管家快步地走到了王卿的身边。
王卿想要逃跑，想要躲藏。
可，明亮的舞台，让她无所遁形。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最终，摄像头跟随着管家的脚步，怼到了她的脸上。
管家那熟悉的温柔嗓音，在王卿的耳边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更透着股果决有力：
“王女士，您说一个数！”
“我、我说……”王卿唯唯诺诺。
管家用鼓励的眼神看着王卿：“对，您说。”
王卿：“那、那九块八？”
“听到了吗？九块八！只要九块八！”
王卿的话音堪堪落下，主持人当即转脸朝着镜头，声音震耳欲聋：
“赶紧上车！限购一千份！错过了就没有这个优惠了！”
王卿：“……”谢谢，我感觉一百份都卖不出去。
看到了这个广告，哪个傻逼愿意买啊？
然而刚过三分钟，王卿被打脸了。
管家举着手机，对王卿道：“王女士，刚刚的消息，农场已经收到了八百份订单，而且数量还在持续上涨，马上一千份就要卖完了！”
王卿：“啊？”
管家询问：“担心有的观众买不到，我们要不要再多加几份？”
王卿小心翼翼开口：“那，那再加五百？”
“好的，这就再加个五千份。”管家干净利落。
王卿“嘶”了一声，想要反驳，表示自己刚刚说的是五百。
然而管家已经转过了身去，继续用电话和农场的员工沟通。
王卿心中冒出一个疑问：不是，这真的有人买啊？
……
酒店的房间内。
黑泽愚子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身上的眼珠开开合合。
在看到王卿说出葡萄的价格之后，她转过脸来。
视线，落在了神宫寺骏等人的身上。
神宫寺骏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
他真的很怕。
他们每一个人，从前都欺负过愚子，现在愚子变成了这副模样，杀死他们肯定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神宫寺骏不想死。
但，当愚子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神宫寺骏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游走在他四肢的时间格外的多。
联想到电视里传出的声音，神宫寺骏马上想到了什么。
他缩了缩肩膀，颤抖得更加厉害。
然而低垂着的脑袋，那张脸上，表情越来越阴郁坚定。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眼中蓦然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突然，他整个人暴起，朝着前方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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