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了一会儿，张为民和张为强率先冷静下来，拉着韩方平询问四十三米大船的信息。
“全钢制渔船，长度四十三米，宽八米左右......”
韩方平回忆着给两人介绍起来，只是有些他也搞不清楚，比如船上的现代化设备，已经超出他能理解的范围了。
张为清也支棱着耳朵倾听，远洋渔船他是跟过的，上面一般都会配备导航系统，通信系统以及安全设备。
毕竟是跑远洋的，没有这些设备，在遥远的大海上就是聋子瞎子，出海也跟自杀无异。
“船可能已经出手了。”看张为民两人越听越兴奋，张为清忍不住提醒道。
“那怕什么，大不了定一艘新的呗，我不信你将来不换大船。”张为民笑道。
张为清语塞，说的很有道理啊，就算这艘船买不到，将来也肯定会买其他大船，提前了解一下总是没错的。
叽叽喳喳的聊了一路，终于到达江连县的海域。
韩方平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原船东家所在的镇码头。
“船卖出去了？”看着空荡荡的港口，张为清几人心中一沉。
“也可能是开出去捕鱼了呢。”韩方平不确定道。
船没停在码头不代表一定是卖出去了。
“来都来了，去问问看。”张为清点头，几十海里都跑了，也不差上岸问上一嘴。
才刚踏上码头，就看到几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在树荫下闲聊，看到张为清几人也是上下打量着。
“来卖鱼的？”其中一人问道。
“不是，我们是来买船的。”张为清掏出中华烟，挨个打给几人。
见他挺上道，大叔们脸上露出笑容，“想买薛家那艘大船？”
“对。”韩方平点头，大船的船东就是姓薛的几个堂兄弟。
“那你们可是来晚了，船昨晚被海警局扣了。”一人略带幸灾乐祸的道。
“啊？”张为清一愣，试探着问道：“走货？”
虽然现在在严打，但是走货的收益太高了，总有人铤而走险。
“本就是靠走货发的财。”
“听说他们村早上闹起来了，差点打死人。”
“船没了，十几万啊......参与走货的人还要枪毙呢，能不闹？”
......
听着几个大叔你一言我一语，张为清不由想起了一句老话：“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就像走货的这几兄弟，不仅赚的钱充了公，连小命都搭进去了。
回到船上，几人都在长吁短叹，错过了这次机会，哪怕现在就去船厂订船，等船到手也要等大半年甚至更久。
“去江连县海警局。”张为清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最后沉声道。
“啊？”张为民一愣，迟疑道：“去海警局买船？”
福清二号船就是从他们县的海警局买的，所以张为民一下就猜到了张为清的想法。
“嗯，去碰碰运气吧。”张为清点头，海警局肯定是要出手这条船的，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机会参与买卖。
来到江连县的码头，果然看到了那艘大船，还能看到上面贴着的封条。
“就是这艘船。”韩方平激动道。
张为清也微微点头，打量着这艘全钢制的大船。
虽然已经听韩方平说过了，亲眼看到后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这年代的造船技术就已经这么牛逼了？”
前世的他这会正忙着攒钱买小木船呢，对当前的大船还真不了解。
“你们几个就留在船上吧，我和大哥、阿强过去就行。”停好了船，张为清对着老宋等人道。
只是去买东西，没必要那么多人跟着去，万一引起了误会，还要麻烦。
一路询问着来到海警局，这边正热火朝天的忙着，搬搬抬抬，全是缉私收缴来的物品。
张为清瞄了一眼，有小家电，食品，衣服等，种类还不少。
“这么多东西，他们可真发财啊。”张为强小声嘀咕。
“别瞎说，卖了钱也是要收归国有的，又不是进了个人的腰包。”张为清白了他一眼。
当然，作为海警局的公务人员，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反正东西都是处理掉，内部人员自然能够以更低的内部价格买下这些东西。
“咋办，应该找谁？”张为民有些惴惴不安，这也是平头老百姓面对制服最普遍的心理状态。
“问问呗。”张为清倒是没那么多顾虑，他一个不偷不抢的老实渔民，也没必要害怕。
“同志你好，我们是福海县的渔民。”张为清拉住一个正在忙碌的年轻海警道。
“你好，有什么事？”小海警平淡道，倒是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这样的…”张为清把他们买船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们想买那艘大船？”小海警惊讶道，他已经耳闻了那艘船的处理价，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张为清点头，悄无声息的塞了一包华子到小海警的口袋里，“能带我们见一下负责人吗？”
“行吧，你们跟我来。”小海警犹豫了一下，又审视了一会儿三人，最终点头道。
张为清大喜，连声道谢。
他最担心的就是对方直接拒绝，那他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进到办公大厅，里面也堆放了不少缴获来的东西，有人正在一一对比，将这些物资归类登记。
“周处长，这位同志想买夜里扣下的那艘走货大船。”小海警叫了一声，然后从一堆案卷里探出一个疲惫的脑袋。
“周…处长！”张为清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人他竟然认识，赫然是遇见已是上上签的周启明。
“张为清！”周启明见到张为清也是一脸惊讶，不过随即又变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幽怨的看着他。
“处长，你认识他们？”小海警好奇道。
“认识，你去忙吧。”周启明摆了摆手，朝着张为清走了过来。
“你可把我害惨了。”周启明压低了声音道。
“啊？”张为清不解。
“唉，有烟吗？”周启明叹了一口气道。
张为清又掏出一包烟来递给他。
周启明也不客气，给三人都打了烟，然后把剩下的揣进自己兜里。
抽着烟，几人来到外面的空地，周启明这才说起自己最近的经历。
原来他为了跟沈萁薇在一起，在家绝食了好几天，最终家里终于做出退让，但是前提就是他得听从家里的安排。
于是自由潇洒的周公子一转身就变成了江连县海警局的周处长。
“你后悔了？”张为清鄙夷，他当时也是看周启明痛苦的不行，才说了那一番开导的话。
“那倒没有，就是不太喜欢这份工作，又烦又累。”周启明苦笑道。
“你就知足吧，多少人一辈子都混不到你这个位置呢。”张为清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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