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的喜欢却不足以让你放弃所有留在我的身边。”神灵之子微微垂着眼睑，声音里弥漫着让人心动的温暖。
“我从出生开始一直被选择，读书被选择，恋爱被选择，工作被选择，我从来没有过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没有去选择过我想要的生活。原来不选择是因为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样的实力，但是，现在不一样，我可以选择我想要的生活，哪怕只是在一个游戏里。”我看着神灵之子，眼睛很亮。
“可是这个和放弃待在我身边并不冲突啊。”神灵之子不甘心。
“焱，我的选择是自由。”我微笑。
“难道，在我的身边就没有了自由吗？”
“至少不能飞得畅快。”
“幸运，如果我说我愿意和你一起飞呢？”神灵之子看着我的眼睛里闪动着如同钻石一样的光芒。
“舍弃众神？”我并不回答，只是抛出另一个问题。
“不，是在现实里，你愿意在现实里和我永远的在一起吗？”神灵之子握紧了我的手，他的掌心濡湿，让我原本干燥的心变的柔软和松动。
我低头看着他那双修长的手，心里暗暗的叹息着，如果从手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成功与否的话，那么上天给予了这个男人如此美妙的一生，干净，结实，厚重。而我那双单薄苍白的手能拉得住这只手一辈子吗？
不期然的，我想起来江若然。想起那双藏在头发后面闪烁的眸子，想起了那个在唇边若隐若现的淡漠微笑，想起了那个在新年里和我一起品尝寂寞的吻，想起那个拉住我说要和我一起走到尽头的男人。
心里猛的一抖，我抬眼看着神灵之子。在我心中，江若然和焱到底代表什么呢？神灵之子在向我索要现实，而，现实的我又能给予他什么呢？是爱情还是什么？
我的嘴里突然滋生出一股莫名的苦涩来，我缓缓的抽出了手，岔开了话题：“你在现实里是怎么样的呢？可以说给我听下吗？”
神灵之子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想了一下说：“我是个很平常的人，你要听吗？”
我点头：“就算是朋友，大家也可以闲聊嘛。”
“我的家里很平常，父亲是国家的公务员，母亲是个一般的工人，念书一直很顺利，然后高考，在考场上有人作弊，把纸条扔在了我的桌子旁边，我就被认为是作弊，然后所有成绩作废，并且三年禁考。”
“啊！”我吃了一惊：“难道你没有去说吗？”
“去了，去了又能怎么样？难道扔纸条的那个人能主动承认吗？”神灵之子笑着摇头：“一开始我也很沮丧，也想放弃。可是，这个时候我遇见了我的恩师，也就是绯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老师？”
“是个教授。”神灵之子微微一笑：“那是一个非常慈祥，非常健谈的人，他那次参与了判卷，虽然我的成绩作废了，但是我的卷子还是参与的批改。他后来知道了我的事，亲自到我家来找过我，询问当时的情况，后来，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保送了我进了大学。”
“他真是个好人。”我由衷的称赞着。
“恩。“神灵之子点头，他看着我微笑：“他是我一辈子最值得感激的人，他为了我葬送了很多的机会，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神灵之子顿了一下：“后来一次问他，他却说，他老了，应该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就是因为这句话，我发誓我一定要给老师当一辈子的助手，无论他走到哪里我都跟着他。”神灵之子的情绪有点激动，我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但是，他却在课堂上倒下了，就那么在我眼前倒下了。”
“焱……”我抓住那双抖动的手：“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幸运，你知道那种感受吗？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就这么在你面前不在了。而他前一分钟还在对你微笑，下一分钟就已经不在了，你知道那种感受吗？”神灵之子的声音大了起来。
我紧紧的拥住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一切都过去了，真的过去了。”
“是我害死了他，是我没有提醒他吃药的时间，是我忘记了，是我倔强的没有答应他继续深造的提议，是我害死了他。”一丝带着温热的湿润顺着我的脖子流进了我心里，灼伤了我那绵软的心肠。
“焱，你答应过要娶绯吗？”我突然问。
神灵之子的身体明显僵硬了，许久之后他缓缓的说：“是的，我在老师的面前答应要照顾她一辈子，无论何时何地。”
“你是真心答应的吗？”我微笑着。
“是的，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是真心的答应的。”神灵之子顿了一下：“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后面会遇见你，要是我能知道，我不会答应。”
“要是你知道后面会遇见我，你依然会答应。”
“为什么？”
“因为你还是你，是那个伤感的少年。”我笑得眼角湿润。
“可是我爱你。”神灵之子静静的说。
“别说爱，这世界上又有谁能陪谁一辈子呢？”我轻轻的靠在这个怀抱里，是，最后一次了吗？这个温暖的怀抱。
“幸运，不要离开我。”神灵之子紧紧的拥住我的身体。
焱，你永远不知道，我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我的心里永远不曾象此刻这样平静与虔诚。我虔诚的祈祷着上天给予我爱过的这个人永远的幸福与宁静。
年少的错误谁又会没有呢？
我唇边漾着苦涩的笑容，目光却落在楼梯转角那片红色的裙摆上。
是你吗？绯，原来你一直都在是吗？你有听到这个男人心中的悔恨和期盼吗？听到这些后，你还能真的爱他吗？
绯靠在楼梯的转角处，让泪放肆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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