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就还，谁怕谁。
车开得太稳，桔子有点犯困，打个哈欠，嘟囔了句，“我睡会儿，到家叫我。”
方勇说：“睡吧。”
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她做了个梦。
梦见书店老板追出来，“便宜点儿，八毛给你。“
方勇把书扔给他，嘴里叼着烟，说：“这我妹妹，再给她看这些脏东西，别怪我不客气。”
她停下脚步，回头，走过去，上了个台阶，仰起脸，“谁要当你妹妹，我……要和你搞对象！”
方勇抽口烟，走近一步，“你说什么？”
她心里噗通一跳，忍着没往后退，“我、我要当你对象！”
方勇笑一声，“妹妹，知道什么是搞对象吗？”
“不就是……拉拉手，亲个嘴儿，谁不会。”她脸有些红。
方勇把烟扔了，伸开手臂，妹妹，先抱一下试试……”
……
“砰。”门轻轻关上，桔子醒睁开眼睛，已经回家了。
铁头去开电视。
方勇抱着她走进卧室，弯腰，把她放床上，“醒了？饿不饿？”
卧室里没开灯，黑咕隆咚的，一束夕阳透过窗户，浮动在方勇眉眼间，很俊，和从前一模一样。
桔子搂着他脖颈，说：“饿。”
“想吃什么？”方勇往起站。
桔子搂紧他，“亲一口再去。”
声音懒洋洋，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方勇心头微颤，低头亲她一下，然后，深深吻住……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电视里，播放着歌曲mv，铁头想换台，电话响了。
调小声音，接起电话，“喂……我妈在，我妈睡觉呢…”
声音传进卧室。
桔子推开方勇，声音微喘，“我接个电……”
“还没亲够。”方勇又亲上去……
桔子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
这可是大事。
喂饱小猪才重要。
别的，都得往后站。
方勇给她盖好被子，“再睡一觉，吃饭叫你。”
有电话，那肯定有事，桔子坐起来，下床，“我接个电话。”
方勇扶着她站起来，去客厅。
铁头还聊呢，“行……我知道了……我告诉我妈……”
”谁电话？”桔子走过去。
铁头给她听筒，“曹爷爷。”
一般情况下，曹厂长不打电话，今天打过来，肯定有事。
桔子把听筒放耳边，“喂，曹叔，您说。”
“桔子，跟你说件事，上午，来了位老板，来看咱们的牌子。说，认识你，想从咱们这儿拿货。咱们没存货，货也赶不出来，我就给推了。”
桔子琢磨着，那位老板，应该是在宋远宴会上认识的，当时她明确表示过，厂子太小，出不了那么多货。
没想到，还是有人找去了。
桔子说：“曹叔，新厂子盖好以前，咱们先不接客户，别让孩子们太累。”
另外，货要保证质量，就不能太赶。
“嗯，还有件事。”曹厂长说：“我新招了几个工人，你有时间，就来看看。”
桔子说：“我知道了曹叔，我现在不方便，厂里的事，您看着办……”
聊了几句，桔子把电话放下，想起来，该把裁缝铺的账本归置一下，明天翠翠来了，交账。
有她们家大厨做饭，也用不上她，拿了账本，还有计算机，坐下算。
……
第二天，吃过早饭，有人敲门。
铁头跑过去，打开门，喊了声，“舅妈。”
外头是翠翠，还有田大树。
田大树抱着孩子，孩子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看不见。
铁头踮着脚尖瞧，“舅舅，给我看看弟弟。”
“嫂子，快进来。”桔子迎过去，请他们进屋，掀开小被子，看小阳阳。
小阳阳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桔子摸摸他小脸蛋。
他拧巴两下，接着睡。
“妈，我想看。”铁头急得直跳。
屋里没风，田大树坐沙发上，揭开孩子被子，把孩子放铁头怀里，
“学学抱孩子，改天你妈生了，帮她看孩子。”
“嗯。”铁头脑袋一点，往沙发一坐，搂着小家伙。
别说，挺像那么回事。
收拾好碗筷，方勇解下围裙，过来看了眼孩子，坐下和田大树闲聊。
桔子让翠翠坐下，回卧室拿出个塑料袋，给她。
里头是账本，还是这一个月裁缝铺挣的钱，“嫂子，你有空再把账清一下。
翠翠接了，眼里透着感激。
桔子帮她不是一次半次了，感谢的话显得苍白，就不说了，摸了下她肚子，
“有啥不舒服，往裁缝铺打电话，我离得近，一走就到。”
桔子笑了笑，点头。
“那我先走了。”翠翠说：“你哥一会儿还上班。”
田大树从铁头手里抱过来孩子，放小被子上，一边裹，一边说：
“以后，放了学就回家帮你妈看孩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带小尾巴出去玩儿。你妈小时候胖，走不动，我背起来就跑。有一回，上树掏鸟蛋，把她放树底下，下来一看，人没了，我吓得汗都出来了，赶紧找……”
“我妈哪儿去了？”铁头听得挺上劲。
方勇接话，“跟收破烂儿的走了。”
“哈哈……这我真记不清了。”田大树抱着孩子，站起来，
“就记着怕挨打，赶紧找吧，在路口找着了，好像桔子正吃糖呢，我也顾不得问，赶紧背上回家了。”
田大树说着，和翠翠往外走。
桔子把他们送门口。
铁头提溜上书包，追上去，“舅舅，谁给我妈糖？”
“记不清了。”田大树笑着说。
桔子也记不清了，不过印象里，小时候经常跟在她哥屁股后边跑。
跑不动了，她哥就背着她。
谁给的糖……似乎有点印象。
那时候，她一两岁吧，坐树底下玩儿石子儿。
一个小收破烂儿的，剥着糖，从她身边路过。
糖纸咔嚓咔嚓地响，她馋得不行，也不管认不认识，站起来，就跟人家走。
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后来……
记不清了。
那小收破烂的是谁，她有印象。
关上门，一转身，差点撞方勇身上。
笑了笑，抬头问他，“走啊？”
“不急，先给我小桔子吃颗糖。”方勇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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