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意长吸一口气，说道，
“小黎，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想活的长一点。”
小黎点头道，
“当然，谁不想呢！”
“那你为什么要说，研究所抓你的真实理由？
这不是让他们反对你吗？”
小黎皱眉，
“为什么要反对我说得话？
就算研究出来延长寿命的方法，他们作为普通不能在普通的人，他们也不会被告知。
药也没有他们的份。
”
“可他们想长寿啊！”
“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啊，跟他们无关啊！”
许之意无奈扶额，
“长寿，是他们内心渴望的东西。
哪怕这个东西研究出来，他们不知情。
哪怕这个东西研究出来，不能被大规模使用。
哪怕这个东西研究出来，只能看着别人用。
他们心底哪怕有一点希望，都会站在研究所那面的。
而且，你不应该告诉他们真相。
真相对他们不重要，他们只要有吃有喝有住，活着就ok了。
你告诉他们，只是在告诉他们，他们跟上面的差距很大。
况且他们没有翻身的机会，没有改变的机会。
还是不知道的好。”
小黎盯着许之意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
“我不同意你的话。
我们出生在同一片土地上，有知道原因的权利。
我觉得，
宁可痛苦的活着，不想麻木的死去。
所以，我全部告诉他们了。
”
许之意看了一会儿小黎的脸，叹了口气，
“小黎，你说得对。
是我狭隘了。”
小黎一愣，她没想到，许之意被自己说服了！
冲着许之意笑了笑。
然后，两人陷入沉默。
忽然，小黎说道，
“许之意，我要走了。”
许之意皱眉，
“走？
去哪？”
小黎摇头，
“不知道。
可能去雪山之上，田野之间，娟娟小溪......
”
许之意皱得眉更深了，笑着调侃道，
“田野之间，雪山之上......让我想起了死亡要去的地方。
好了，别开玩笑了。
你是要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吗？”
小黎拉住许之意的双手，干瘪无力，
“没错，我要死了。”
许之意心口一震，
“别开玩笑。
我看你好着呢！”
小黎松开握着许之意的手，缓慢转过身，面向墓碑，微微扬起头，
“我吸食了太多别人的力量。
我这......破败的身体支撑不住，我感觉到我的生命在流逝。
也不知道，地府是什么样的？
会不会很吓人？”
“不会，
地府跟人间一样，都在进步改革，不是一成不变的。
别怕？”
小黎诧异地转过头，
“我看历史书，你们那个时代，这种怪力乱神不是要‘biu biu’了吗？
你怎么会知道？”
许之意挑眉，
“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猜。”
小黎撇嘴，
“无聊。”
这时，场景再次变化。
许之意来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小黎？
你在吗？”
许之意尝试叫‘小黎’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许之意往前走了几步，磕在了桌子上，许之意闷哼了一声，揉了揉腿，继续小步往前走。
这时，房间里突然就亮起灯来，突如其来的光，让许之意睁不开眼睛，适应了几秒钟，许之意睁开眼，看到一个中年大叔满脸络腮胡站在自己面前，许之意试探道，
“小黎？”
面前的中年大叔双手抱胸，挑了挑眉，
“看出来了！
没错，我就是小黎。”
这粗犷的声线，让许之意身体一抖，诧异地问道，
“小黎？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黎将炸鸡啤酒放在桌子上，邀请许之意，
“来，边吃边聊。”
许之意走过去，坐到了小黎对面，小黎正拿着大鸡腿豪迈地往嘴里送，边吃边招待许之意，
“别客气，吃吧！
我一天没吃饭了，我先吃了。”
说着就不再理会许之意，开始大快朵颐。
许之意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吃。
半晌，小黎‘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啤酒，打了个饱嗝，擦了擦嘴巴，说道，
“过去了二十年，你的样子没变啊！”
许之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想到自己是在苏瑞雪的意识里，当然不会变。
“在你的世界，过去了二十年。
在我的意识里，才过去了5秒钟。”
小黎又喝了一口啤酒，
“这样啊！”
“小黎，你怎么变成了粗犷大汉了呢！”
小黎站起来，跟许之意展示她的身材，
“怎么样？
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身体，不错吧！
为了这具身体，我付出的很多呢！
不错吧！”
精挑细选？
身体？
这两个词，许之意都明白，但是放在一起，让许之意糊涂了，
“什么意思？
你投胎后，选的样子？”
小黎伸出一根手指，在许之意面前晃了晃，
“No，No，No，是我抢的身体。”
许之意皱眉，
“你掠夺了，别人的身体？”
许之意的话太过于大声，吵了小黎耳朵疼，小黎揉了揉耳朵，
“许之意，你小点声，吵得我耳朵疼。”
许之意抿了抿嘴，说道，
“你掠夺了别人的身体？”
小黎点点头，
“当然，不错吧！”
“小黎，你这样是不对的......
”
小黎耸了耸肩，不解的道，
“那又怎么样？
我比他强，我比他更有能力，去使用这具完美的身体。
”
许之意想不明白，这二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小黎的价值观崩塌，扭曲。
许之意深吸一口气，说道，
“小黎，还记得，在墓地你说过，
‘我们出生在一片土地上，他们有得到真相的活着。’
还有，
‘你宁可痛苦的活着，也不想麻木的死掉。’
你忘了吗？
你现在掠夺别人的人生，不也是麻木的吗？
”
小黎没着急反驳许之意，而且拿出一跟烟点上，手搭在凳子上，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笑道，
“以前我太傻了。
‘麻木的死。’简直太爽了。
以前的我，谁看到我都踩我一脚。
现在的我，踩他们一脚，他都得停下来问我的脚硌不硌得慌。
这就是差别。
简直太tm爽了！
”
这时，小黎又吸了一口，对着许之意吐一个烟圈，许之意被呛得使劲咳嗽。
许之意深吸一口气，说道，
“小黎，你不崇尚一样了？”
“一样？
呵！
他们不配。
一群哈巴狗，自己懦弱不敢干，别人干，他还上去咬一口。
他们该！
”
说到这，小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许之意，好久没见了。
我给你讲个的故事吧！”
小黎声音空旷落寞，许之意看了小黎一眼，笑着说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的荣幸。”
“我讲一个t的故事。
t从研究所跑出来后，死在了墓地。
t飘出身体，没有去投胎，而是滞留在人间。
有一天，t的身体被居民发现，居民认出了t，知道他就是像全天下宣布研究所惨绝人寰实验的人。
t想，他一定会被当成英雄，会给他立个人民英雄的墓碑。
可t想错了。
居民看到t的尸体，踢了好几脚，嘴里暗骂道，
[真是晦气！
研究寿命是好事，还曝光，丢了脸，真不是个东西，枉为这个地方的人。]
另一个说道，
[不如，把她的身体卖了吧！]
居民不解道，
[卖了？
她都瘦到不成样子，而且五官都不端正了，配阴婚都没有要。
]
那人，继续说，
[大哥，配阴婚，能有几个钱。
我在天幕上看到，
研究所的人都死了，要找杀他们的人，我看就把她伪装成畏罪自杀，怎么样？
还能拿一大笔钱，怎么样？]
居民想了想，觉得可行。
就把t的身体带走了。
”
说道这，小黎把烟头灭了，又喝了一口酒，问道，
“你猜，之后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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