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众人的反应，让姬如雪有些兴奋。
不由侧头看向侧殿中的齐霖，眼中表达了对他计策的认可。
侧殿中的齐霖也在看着这一幕，只是对着女帝微微一笑。
与大家预想的血溅朝堂不一样。
姬如雪很平静的退朝，所有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御书房中，姬如雪眉头紧锁。
其实早在前一日晚上，姬如雪就拿到了护国公呈上来的名册，包括之前收下的信件以及信物。
只不过，这些证据，并不足以让她发难。
毕竟这些信件和信用都是私下秘密呈递，即便有物证，但没有人证。
只要他们咬死不承认自己有过这些动作，即便身为女帝，也不好直接拿人。
唯一已经见效的成果，便是让她看清楚了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
但仅仅是这样，可达不到她对齐霖这个计划的心理预期。
姬如雪看着一桌子的信件和信物，叹了口气。
“小霖子，你说，朕真的如此不堪吗？朝堂大殿数十人，竟有大半人数站在朕的对立面！”
齐霖想也不想，直接道：“那是他们有眼无珠，如陛下这般宏才伟略，胸有波涛之人，他们岂能揣测？”
姬如雪对齐霖的马屁很是受用，淡笑道：“哦？朕胸有波涛，你是如何知晓的呢？”
齐霖抽了抽嘴角，不动声色的看了姬如雪胸前一眼。
“处变不惊，遇事能忍，决策果断，这都是陛下胸襟的佐证。”
“若换作是我，当场就要把那几十个反骨仔拿下，狠狠鞭挞一番！”
姬如雪：“......”
随即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淡淡道：“换做是你？怎么，你也对朕的位置有兴趣？”
齐霖一惊，冷汗直流。
妈的，我就随口一说，这婆娘怎么如此敏感？
“咳，陛下说笑了，小人是个残缺之人，哪敢有非分之想！刚刚只是打个比方，陛下勿怪！”
姬如雪似笑非笑的看着齐霖。
“哦？若不是残缺之人，就敢有想法了？”
齐霖哪还敢接话，这婆娘好像就是要给他挖坑，等他跳一样。
直接跪下，齐霖带着委屈道：“陛下想要小人的命，直接拿去就是，小人不敢说话了！”
姬如雪噗嗤一笑，被齐霖这番举动逗到。
“无妨，起来吧。”
“朕就是打趣一下，毕竟这宫中实在无聊，偶尔要自己找点乐子。”
说着姬如雪又看了齐霖一眼。
“朕见你之前对朝局和人性好像颇有研究，如今的问题，你可有解？”
齐霖暗自撇嘴。
怎么？
又想空手套白狼来了？
上次答应给我的奖励还没到位呢？
虽然是我自己拒绝了一下， 但你就不能坚持坚持吗？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女帝既然问道了，他也不敢怠慢。
沉吟一下，缓缓开口：“陛下的问题，其实不难解决。”
“哦？说来听听！”
姬如雪顿时来了兴趣。
“陛下的问题，无非就三个。”
“第一，现在虽有名单和证物，但没有人证，无法坐实。”
“同时那些大臣抱有侥幸心理，只要不到最后一刻，看到能锤死他们的人证物证，必然会咬紧牙关，死不松口。”
“如此一来，若是陛下强行拿人，必会遭人口舌。”
“后续史书上会写：女帝陛下打压异己，残害忠良，落个万世骂名。”
“第二，这些人职位最高者，也不过是个正二品，一些文臣和在京武将，掀不起多大风浪，充其量只是棋子而已。”
“他们背后还有人，但若不能撬开他们的嘴，就永远无法找到背后的人。”
“第三，由于牵扯到的人太多，如果一次性全部肃清，大武王朝将面临短期无人可用的局面。”
“届时皇城中枢不能运转，全国都会出现各种问题，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姬如雪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几个问题确实让朕头疼，可有解决之法？”
齐霖看了姬如雪一眼，有些为难的说道：“有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姬如雪急忙问道。
齐霖依旧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啊！”
姬如雪有些急了，但看着齐霖扭捏的样子，随即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有些好笑的看了齐霖一眼，冷声道：“怎么？要跟朕讨价还价？”
齐霖有些尴尬。
心知肚明就好了，戳破了多尴尬啊！
“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
“若是计策可行，朕便答应你就是！”
齐霖眼睛一亮：“陛下所言当真？”
“怎么？信不过朕？”
“小人不敢，只希望若是有朝一日，万一小人犯了什么欺君之罪，还请陛下免我一死！”
姬如雪有些诧异的看了齐霖一眼。
“欺君之罪？”
“为何欺君？”
齐霖无语。
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其实是个假太监吧？
“小人是说万一，万一小人不小心欺君了，还请陛下免我一死！”
姬如雪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只是免死个小太监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且她还想听听齐霖的计策呢。
便开口道：“无妨，朕答应你就是！”
齐霖心中一喜，目光扫了一下书案上的笔墨纸砚。
姬如雪却面色一沉。
“怎么？还需要朕给你写保证书不成？”
齐霖讪笑摆手：“不用不用！”
虽然他确实这么想，但女帝都生气了，自然就不敢再提。
“那便说说吧，何计可解？”
齐霖整理思绪，缓缓道：“陛下可曾听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姬如雪皱眉：“自然听过，与这何干？”
“陛下别急，容小人慢慢道来。”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用来抵御洪水的坚固堤坝，竟会毁在一个小小的蚂蚁身上。”
“如今，这些大臣为了生存抱成一团，固若铁桶，不可能开口，就如这千里之堤。”
“但只要有个蚂蚁，能从铁桶上咬出一个孔洞，那桶内的水，就会源源不绝的涌出来，直至铁桶毁灭。”
姬如雪感觉自己听了一堆废话，径直问道：“蚂蚁是谁？又如何咬呢？”
齐霖神秘一笑，道：“蚂蚁是谁，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如何咬，那就涉及到另外的概念了！”
“什么概念？”
“囚徒困境，猜疑链，以及踩踏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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