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韦将军，此番事了，还请代我将齐大人送回府中，我去去就回。”
说完，青鸾径直离开。
韦钰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
“那个，齐大人，这......没事吧？”
齐霖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韦钰，道：“放心吧，韦将军，包没事的！”
韦钰听到齐霖这么说，心中略微放松，虽然抄家这种事，负责的主管多多少少都会贪墨一些，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他仍旧觉得胸前的账册有些发烫。
“齐大人，我们是不是拿的有些多了？要不然，我们各拿十万两算了？”
齐霖没好气的瞥了韦钰一眼。
“韦将军，你还是没有看透事情的本质啊！”
“请齐大人解惑！”
“韦将军，本官问你，贪十万两和贪六十万两，有什么区别？”
“这......”
齐霖打断韦钰，道：“实际上没什么区别对不对？”
“如果陛下真要追究，贪十万两一样够杀你九族。”
“这件事的本质，实际上就在于陛下要不要追究而已。”
“所以就不要操心这些还没发生的事了。”
韦钰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齐大人何以确定陛下不会追究呢？”
齐霖不想再解释了，直接往太师椅上一躺，打开账册盖在脸上假寐。
类似青鸾韦钰这样的直肠子，解释那么多，对他们的大脑是一种负担。
“放心吧韦将军，包没事的！”
......
青鸾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
“青鸾求见陛下。”
姬如雪正在批阅奏折，此时见青鸾求见，也是有些好奇。
“进。”
青鸾躬身，再次行礼。
“青鸾参见陛下。”
“平身吧，今日你不是应该和齐霖去荣亲王府吗？这次又怎么了？”
青鸾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道：“陛下，今日抄家荣亲王府，账册记录资产共一百八十万两。”
饶是姬如雪，听到这个数字也有点吃惊。
“一百八十万两，一个亲王府，竟然有如此巨资？看来，这荣亲王这些年搜刮了不少啊！”
青鸾点点头，道：“所有的资产已经记录在册，就等充公，不过......”
姬如雪眉头一皱：“青鸾，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你平时可不这样。”
青鸾脸色一红，最后还是轻声道：“不过齐大人自作主张，将其中的六十万两账册给了韦钰将军，自己也拿了其中的六十万两，卑职恐怕到时候只有六十万两能充进国库，所以才特地前来禀报。”
“什么？”
姬如雪怒目圆睁。
“齐霖怎敢如此？”
“真以为朕施宠于他，便敢如此得意忘形？”
“还有韦钰，他也拿了？”
青鸾面色凝重，看来这次陛下是真要怒了。
齐大人啊齐大人，你也不要怪我，谁让你自己太贪了。
“回陛下，是的，韦钰大人，他也接受了！”
“而且，齐大人还说，这是他们应得的精神损失费。”
姬如雪眉头一皱。
“精神损失费？他还说了什么？”
青鸾一五一十的回答道：“他说了，陛下之所以只找他们两个，是因为陛下知道满朝文武，只有他们两人可用。”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齐大人还说了，就算陛下知道他们各拿六十万两，陛下也不会追究的！”
姬如雪揉了揉眉心，有些郁闷。
“这小霖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揣测人心啊，就连朕的心思，也丝毫瞒不过他。”
“虽然这确实是朕的本意，但朕可没允许他们私吞啊，他又如何敢确定朕不会追究？”
“他就说了这么多？”
青鸾想了想，道：“齐大人最后还说了，这天下没有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道理。”
“只是卑职觉得齐大人就算吃草，但吃的也太多了......”
姬如雪沉吟。
“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片刻后，姬如雪长舒一口气。
“此事，朕知道了！”
“就按齐大人这么办吧，不要走漏风声。”
青鸾如被雷惊：“啊？陛下，这不合适吧？”
姬如雪长叹一口气，道：“青鸾，这齐霖，想的比我们远。”
“在人性方面，就连朕，也是自愧不如啊！”
青鸾有些莫名其妙，道：“人性？”
姬如雪点头：“是啊，不光是其他人的人性，就连朕的人性，也在他的算计内。”
见青鸾还是有些疑惑，姬如雪莞尔一笑。
“青鸾，你虽然武艺高超，但心思还是太单纯了一些，朕现在都不知道，把你放在齐霖身边，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被齐霖给卖了，还要替他数钱？”
青鸾面色一变。
“陛下，青鸾自始至终都是陛下的人，绝不可能有二心。”
姬如雪摇摇头，道：“朕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有时候，可能你都意识不到，自己被卖了。”
“你知道齐霖为什么要说那句马儿吃草的话吗？”
青鸾摇摇头，道：“应该就是想为自己的贪墨找个借口吧？”
姬如雪一笑：“朕刚开始也和你的想法一样。”
“后来朕才明白，他这是在点朕呢！”
“朕虽然将他提拔为西厂总督，但西厂的所有事项，朕基本不怎么过问。”
“对于新的西厂的建设，朕也是除了放权，其他一概不管。”
“基本上就是人力财力物力，一样都没有。”
“他那句话，不仅仅是在提醒朕，也是在向朕抱怨呢！”
“上次他说的罗网计划，朕也同意了，但是关于资金的问题，朕是没有开口的，毕竟国库资金，还有很多地方要用。”
“所以结合来看，他这次贪墨的六十万两，其中绝大部分应该要花费在西厂的建设上面。”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西厂实际上也是为朕做事的，那他到底算不算贪墨呢？”
“韦钰那边也是一样，他手底下一万御林军，这六十万两下去，他自己又能分得几两呢？”
“所以，本质上他只是没有经过朕的同意，替朕把这笔银子花出去了而已。”
“这就是他吃准了朕不会处罚他的原因。”
青鸾被姬如雪的这番分析震惊的头皮发麻。
花女帝的银子，还不用经过她的同意？
随即她又有些不满，这齐大人，说清楚不就好了？做事老这么弯弯绕绕的，还让我进宫禀报，合着是在遛狗呢？
姬如雪也猜透了齐霖的心思，不禁嘴角微扬。
“齐霖啊齐霖，你这是吃准了朕啊！”
“你猜到了朕的心思，朕也领会到了你的用意，这一局，咱们算是平手！”
“但若是朕没有领会到你的意思，那又会如何？”
......
同一时间，荣亲王府，齐霖拿下脸上的账册。
双眼微眯看向天空中的太阳。
“若是女帝陛下你连这点都看不明白，那小爷我可就要找个机会跑路咯~~~”
“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死在你手上。”
“毕竟，不怕强对手，就怕猪队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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