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打量着林一菡波澜不惊的脸色，苦笑道：
“刚刚，我很抱歉。”
“我和他早已是过去式，这些年我们几乎从未联系，希望不要影响你的心情。”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对—”
她停顿一瞬，似乎低低叹了口气，继续开口，“不相干的人还是这样冷淡。”
林一菡原本心中并无介怀，刚刚景峤冷淡的态度就能说明一切，他们并无任何关系。
只是，听到方芸提起她和景峤的过去，林一菡却开始抓心挠腮起来。
她记得景峤对她说过，自己过去没有感情史。
眼前的方芸略带歉意的眼神和苦涩的笑容都不似作伪，林一菡压下心中的思绪，摇了摇头道：
“不会影响。”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林一菡想到她提到的“过去式”，终是没忍住问道：
“你们，在一起过？”
方芸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她眉眼低垂，摇了摇头：
“没有，当年...”
“我大概做了错误的选择。”
她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对林一菡道：
“我真心祝福你们。”
林一菡不知该如何回答，只低低说了句“谢谢”。
这时，回廊前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芸。”
林一菡抬眼望去，一个陌生男人正一脸冷然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周身气场低沉。
男人的声音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方芸看到来人，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震惊与慌乱，她向来人走去，边走边问：
“你怎么来了？”
林一菡听到男人冷硬的声音传来：
“刚好路过，原想着顺便接你。”
“看来，我不该来。”
这个男人看起来和她关系不一般，两人的身影和声音很快消失在回廊。
林一菡咋舌，原来无意偷听墙角的还不止她一个？
这都什么事啊，她长舒一口气，向卫生间走去。
路上，她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
方芸说他们没有在一起过，又说如果当初选择景峤，所以意思是，她当年是有过选择的机会的？
一瞬间，她脑海中浮现她刚和景峤在一起时，他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心动过，两次。”
所以，他没有骗她，他第一次心动的对象，原来是方芸？只是最后他成为了被放弃的plan b？
她明白这种情况没什么好吃醋的，不过心里依旧有点堵得慌。
回到拍卖大厅时，拍卖会已经进入后半段，景峤也已经回到座位上。
看她悄然落座，景峤侧头低声问：
“拍到了喜欢的东西？”
林一菡微怔，片刻后，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
景峤扬了扬眉，似乎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还要再问，场上开始竞拍一幅名家墨宝。
他参与了竞价，这场谈话就此结束。
拍卖结束时，景峤拍到了一幅字画，一个玉镯以及一个古董花瓶，总交易额将近20万。
办完付款验收等手续后，两人和一直坐在景峤身侧的王总一起走到停车场。
从两人谈话的字里行间，林一菡得知就在刚刚这短短的拍卖会中，景峤竟然成功拿到了这位王总的业务委托。
短时间内，他既替律所做了慈善，又新获得一个大客户，林一菡不得不再一次佩服他的能干和高效。
和王总挥手告别后，两人坐上车。
景峤将玉镯的盒子递给她：
“拿着玩吧。”
“这里可供选择的款式很少，改天我再带你去挑你更喜欢的。”
林一菡咬了咬唇，没有伸手接。
好像体内某根细弱的神经被拨动，‘选择’，怎么又是这个词？
她看向景峤，决定坦白：
“我不想要。”
景峤嘴唇蠕了蠕，还没开口又听她道：
“不是因为这个玉镯不合我心意。”
“相反，我觉得它很漂亮，原本我很喜欢。”
景峤右手大拇指敲着方向盘，眼底浮现一丝疑惑：
“哦？”
看他洗耳恭听的模样，林一菡一鼓作气道：
“我去上厕所时不小心听到了你和方芸的谈话，这个手镯是她从私人物品中拿出来的，所以我不想要。”
景峤干脆将车熄了火，了然般地看她一眼：
“说说看，听到了什么？”
林一菡看着他坦然又好奇的神情，瞪了他一眼，道：
“听到了，她后悔当年没有选择你。”
“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有被她选？”
看着她鼓着腮帮子似乎生自己闷气的可爱模样，景峤一脸无奈道：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以前的我和她关系一直很一般，根本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何来选择之说。”
“这些年也很少联系。”
林一菡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不留神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她不是你的第一次心动对象吗？”
景峤顿了顿，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想，悠悠看她一眼：
“当然不是。”
林一菡立刻追问：
“不是她是谁？”
景峤紧盯着她，不答反问：
“为什么这么问？”
林一菡移开目光，不自然地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你曾说过，心动过两次，有点好奇罢了。”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其实就是随口一问。”
察觉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强人所难，她立刻补充道。
景峤脸上的表情一顿，片刻后，他眉目舒展，肩膀颤动，竟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林一菡看他笑得开怀，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恼意。
他笑这么开心，该不会觉得自己在吃醋吧？
笑一下就算了，这会竟然还在笑，过分。
她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大树，不理他。
景峤止住了笑，开口的嗓音低沉中透着愉悦：
“好，我告诉你。”
林一菡将头转回来目视前方，依旧不看他，傲娇道：
“你爱说不说。”
“真的？”
“哼。”
“你看着我。”
林一菡转过头看他，对上他专注的眼神，不自觉沉溺在他好看的眼眸中。
他的手轻柔刮过她的鼻尖，轻柔的触感带来一阵痒意，她心中微动。
他再次开口，嗓音低醇动人：
“傻瓜。”
“谁说两次心动就不能是对同一个人呢？”
林一菡猛地愣住，心跳如擂鼓。
他的意思是，两次都是对她？
眼中情绪由惊讶，转为顿悟，最后化作欣喜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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