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领域。
看完第四个影像之后，雷电芽衣发现，自己没有再出现在白雾中，而是身处一片花园里面。
“看过那些影像之后，你有什么感想？”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雷电芽衣连忙回头，看见长椅上坐着一位个子高挑，身材修长又略显贫瘠的女子，乍一眼看上去有点熟悉，但一时间还认不出来这人是谁。
“请问你是……？”
那女子轻笑一声：“来到我的地方，却不认识我是谁，这像话吗？”
雷电芽衣瞪大了眼睛：“你是……学园长？”
“不对，你是未来的学园长？”
再怎么任她脑洞大开，雷电芽衣也无法把眼前这个慵懒地坐在长椅上看她的女子，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做题的德丽莎联系在一起。
除了卡斯兰娜血脉标配的白发蓝眼，雷电芽衣根本看不到这两人之间有任何一点相似之处。
“来，过来坐下聊聊。”
【德丽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椅子很长，坐四五个人都是足够的。
雷电芽衣走过去，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德丽莎】不由得笑了出来：“放松点，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就当是朋友之间在聊天就行。”
雷电芽衣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她的姿势却完全没有松弛的迹象。
虽然眼前的【德丽莎】只是一副慵懒悠闲的知性女子模样，但她总是能隐约感觉到一种压迫感，大概类似于普通人见到了上位者的感觉。
想了想，芽衣觉得自己也可以理解。
根据昨天那本书上说的，【德丽莎】可是在天命大主教的位置上待了几千年，一人统领太阳系八大行星上的全部主文明，外加诸多建立在小行星上和量子之海世界泡中的大大小小近百个附属文明和附属种族，权势地位远远不是现在地球上的任何人能媲美的，就连奥托都差了不少。
不过再转念一想，作为天命能够统领太阳系的底蕴之一，那未来的她会不会看起来更恐怖？
雷电芽衣觉得应该不会。
【德丽莎】：“就从你刚才看过的那些影像说起吧。看完那些后，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雷电芽衣：“我不是很理解。”
【德丽莎】：“你不理解什么？”
雷电芽衣：“画面里应该是发生在你们的时间线上的事情吧？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琪亚娜】会变成想要毁灭世界的律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得那么极端，甚至想要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只看了四个影像，按照顺序和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的词句，依次可以定名为「女王降临」、「天穹流星」、「暴雨将至」、「罪人挽歌」。
这四个影像全都是以她，或者说，以【雷电芽衣】为主角，再现了她从一个普通的女武神到冰冷的雷之律者的转变全过程。
但是这些画面缺少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琪亚娜】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德丽莎】笑了笑，说道：“一听就知道你昨天肯定没好好看书。不过也不怪你们，有些东西毕竟是绝密，民间收集不到那么详细的资料，那本书自然也不可能把所有过往全都事无巨细地写出来了。”
“不过天命之战你肯定已经知道了，那就是所有事件的开端，也可以说，命运的齿轮就是从这一刻正式开始转动的。”
雷电芽衣疑惑：“那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
【德丽莎】的脸上露出回忆之色：“让我想想……那会还是前崩坏时代，公元纪年应该是2016年。”
“那年年尾，我的爷爷，也就是你应该已经认识的奥托·阿波卡利斯，不过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他。”
“他为了自己的计划，抓走了当时还是一个普通女武神的【琪亚娜】，把静谧宝石植入她的身体里，刺激沉睡状态下的空之律者意识恢复清醒。”
“那时的我还只是极东支部的支部长，在知道这件事后，二话不说就起兵打上了天命总部。在逆熵的帮助下，我们节节胜利，但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爷爷的计划已经完成了。”
“被律者意识夺走身体控制权的【琪亚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律者破坏，毁灭。她亲眼看着我们前赴后继的踏上战场，然后又一一落败。”
“最后站在律者面前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姬子】，她穿上了镶嵌着疾疫宝石的空白之键，以强大的意志力压服了炎之律者的力量，并最终在虚数空间中与空之律者决战。”
“这场决战没有赢家：【姬子】战死了，仅剩一抹残魂寄存在疾疫宝石里面。律者被注入了弑神之枪，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琪亚娜】得以借此机会恢复正常。”
“从那以后，【琪亚娜】就开始到处流浪，一直到四个月后，我们才得到了她可能在天穹市的情报，而那里有一个……奇怪的存在。”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你在那些影像中看到的样子了。”
雷电芽衣终于懂了：“所以，【琪亚娜】之所以会那么极端，是因为她认为【姬子】老师是被她亲手杀害的，所以一直都在自责？”
【德丽莎】：“当然不只是这样。难道外面的我没有告诉说过，琪亚娜的身世有问题吗？”
雷电芽衣：“说倒是说过。”
【德丽莎】：“那你觉得，一个人活了十几年，从小到大一直都以为自己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结果突然被人告知你其实不是正常人，而是被制造出来用来帮助别人实现目标的工具。”
“换做是你碰到这种事，你会怎么想？”
雷电芽衣沉默了。
无论是谁，长这么大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场虚假的幻梦，恐怕都会崩溃的吧？
【德丽莎】：“【姬子】的死是偶然的，但在爷爷的计划当中，我们这些人却是必须死掉一个，而且只能是死在律者手中。哪怕死去的那个人是我。”
雷电芽衣不解：“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就是为了看着律者到处搞破坏吧？”
【德丽莎】：“【琪亚娜】作为实验体，早在公元纪年的……应该是05年还是06年，就已经被制造出来了，但爷爷却一直等到16年底才开始推进计划。你觉得爷爷为什么会等这么多年？”
“他要的是一个完全由人性主导的空之律者，这就是「西琳计划」的最终目标。但是，一个普通人的意志要如何与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律者对抗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爱，所谓爱恨交织，唯有厚重的爱，才能对抗纯粹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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