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单,只要你能找到清河这个村子,随便找个老人问问就知道了。”
“什么都可以忘,但是清河村这个地方我到死都不会忘记在哪。”
井泰华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他曾经无数次的在梦里已经回到过清河村了。
在那个小河边,依稀还能看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倩影···
徐彦辉皱了皱眉,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老井,毕竟已经过去十八年了,物是人非···真要是面对到当年的那些故人,你猜他们还能不能想起来你就是当初那个年轻人?”
井泰华凄楚的笑了笑,扭头看向车窗外。
飞驰而过的风景带不走他的忧伤和牵挂···
“十八年了,姚万全如果还活着,现在应该也是个黄土埋了半截儿的老头儿了···”
岳云山摸起烟来分给两个人,然后微微皱了皱眉头。
“老井,玉娆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兄弟,现在估计也四十多岁了,肯定早就成家,不到万不得已,咱们尽量还是以和为贵···”
岳云山打过越战,怂是肯定不会的。
他们那代军人号称地表最强单兵王。
红肩章,绿军装,半蹲马步斜端枪,阎王爷来了都得挨他们两个大逼兜···
徐彦辉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毕竟是小嫂子的亲人,下手轻重的不一定有准,万一小嫂子半夜来找咱们的麻烦,其实也挺吓人的···”
“滚犊子,拿去世十八年的人开玩笑,你也不怕遭雷劈!”
知道徐彦辉没有恶意,就是单纯的嘴贱,所以井泰华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事实上,跟徐彦辉打交道,得拿他百分之九十的话当放屁,不然自己就得气的原地升天···
嘿嘿一笑,徐彦辉往前凑了凑身子。
“有我和老班长在,打架这种粗活儿就交给我们了。撒谎儿子的,退伍回来以后,我还真没正儿八经的打过几次架,这手艺都快生疏了···”
“诶,有事说事,你拉屎别带着我一起给你擦屁股。”
微醺的岳云山才是真正的岳云山。
名贵西装随手一扔,衬衣袖子撸的老高,就差把桌子拍的震天响了。
妥妥的地痞流氓气质。
之前就说过,上流社会多是下流之人。
像岳云山这种白手起家的所谓成功人士,其实骨子里能有几个好鸟?
“老井,咱老弟虽然多少有点吹牛逼刹不住车,但是实话实说,你还真不用担心我们这两个退伍军人打架的事。”
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岳云山和徐彦辉,井泰华开心的笑了。
他何其有幸,人到中年了,还能遇到这两个义薄云天的···二货···
感情深,一口闷。
感情浅,舔一舔。
感情薄,喝不着。
感情铁,喝吐血!
当然,喝吐血倒是没有必要,不至于为了交个朋友就闹出人命来。
不过火车上提供的酒杯的确很小,一口闷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气氛到了,三个人就差把鸡爪子撸出火星子来了···
“井老板,当初你把井凝萱往我身边塞的时候我就想过,你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你也是个命苦的人。”
徐彦辉舌头都快打结了,唾沫星子满天飞,直接喷了坐在他对面的岳云山一脸肉渣子。
岳云山一脸嫌弃的赶紧用手擦了把脸。
“来,先把你嘴上的白带擦干净,别到处乱喷···”
李秋晨去车厢走廊里透气去了,不然岳云山说话也不会这么百无禁忌。
现在井泰华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愧疚,笑嘻嘻的用纸巾擦了擦油光光的手。
“我的命算是好的了,抱着凝萱从清河跑出来以后我就辗转到了聊城。那个时候凝萱刚满月,郊区一户人家看孩子可怜,就收留了我,后来,就有了现在的华泰化工。”
井泰华摸起烟来点上,落寞的说:“老两口都是好人,可惜无儿无女,很早就过世了,真是好人不长命···”
“对,只有我这样的祸害才能遗千年。”
岳云山一脸赞赏的拍了拍徐彦辉的肩膀,给予了他很大的肯定。
“老弟啊,你最大的好处,就是对自己的认知和定位非常的准确,不错,必须大有可为!”
徐彦辉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白眼球,对岳云山横眉冷对,转头又看着无限感慨的井泰华。
“有个疑问,老井。我能理解你想我成为凝萱的靠山,但是你想过没有,我怎么可能介入你们家庭的财产纠纷?这不合情理呀?”
井泰华开心的笑了,他觉得,徐彦辉明显这就是假酒喝的太多,脑子开始短路了···
“如果你和凝萱成为了一家人,是不是就合情合理了?”
此话一出,就连岳云山都懵逼了。
怪人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徐彦辉倒是没有太过意外,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井泰华的心思了。
“如果是单纯就想帮凝萱争一份家产,那我牺牲点儿色相肯定义无反顾的,毕竟助人乃快乐之本···”
“滚犊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女儿如花似玉天仙似的,要不是为了她未来的生活着想,打死我都不可能把这朵鲜花插到你这坨牛粪上···”
“哎,井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事归说事,你这人身攻击可就不太地道了。要知道,你这河还没过去呢,就想着先拆桥了?小心我跟你翻脸哈···”
三个男人,尤其是已经半醉的男人,一不留神就得狗咬狗成一团,谁嘴里也少不了以嘴毛···
热闹就是这样,不说不闹不热闹。
“嫂子给我的感觉挺温和善良的,咋的,她还是个腹黑心机女么?”
徐彦辉在医院里见过井泰华的妻子朱丽倩,挺贤妻良母的一个女人。
井泰华苦笑着摇了摇头。
“腹黑和心机算不上,但是女人嘛,多少都是有点自私的···”
徐彦辉不禁皱起了眉头。
以他对井凝萱的了解,这位大小姐挺不食人间烟火的。
不争不抢,安安静静。
这样的性子根本不具备跟人争斗的资格。
“凝萱知道你的用意么?”
“这种腌臜事我怎么忍心跟她说?只要我还有能力,就绝对不允许她为了这种破事受委屈。”
徐彦辉一脸赞赏的点了点头。
井泰华不仅事业做的挺成功,在当父亲这方面,看上去也挺靠谱的。
“如果不是嫂子那边已经萌生出了这种念头,那就是你未雨绸缪的有点太早了。据我所知,你们家二小姐才十六岁,正经还是个高中生。”
井泰华起身给三个人面前的茶杯里倒上茶水,然后就一脸父慈子孝的笑了。
“紫萱虽然有些古灵精怪,但是心眼并不坏,和她姐姐的关系从小就非常的亲近。这也是我非常欣慰的一点,不像其他重组家庭那样,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上纲上线的。”
“嫂子的娘家是聊城本地人吧?”
井泰华点了点头。
“东昌府区人,她老爷子是国税退下来的干部,妈妈退休以前在教委。有个哥哥,现在是工商局里的小科员。”
徐彦辉和岳云山相视一眼,直接给井泰华的老丈人家判定了阶级:小康家庭。
“这也难怪你能这么心急着未雨绸缪了,明显你就是倒插门没有底气。”
对于徐彦辉的调侃,井泰华并没有表示反对。
“对我这样一个连自己的祖籍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孤儿来说,娶谁家的闺女都得算是倒插门。”
徐彦辉和岳云山微微一愣,假酒喝多了,忘记井泰华也是个苦命的人了。
“不好意思啊老井,我没有其它意思。”
井泰华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笑了笑。
“在我那个年代,孤儿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且,我从来也没有刻意跟别人隐瞒自己流浪的经历。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光彩的地方,命运坎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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