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内丹，取灵体，供世家嫡系。”
季染补充道。
明鸥震惊不已，“你怎么知道的？”
她了解到这些东西，都是在成为神女十几年之后。
那时候她听话懂事，世家长老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有些世家的阴私，渐渐不会背着她进行。
即使如此，她也用了二十年，才摸清里面的门道。
明琴不过十六岁的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明鸥下意识得望向明言，对方并没有关注她们的情况。
不是明言说的。
明鸥确定。
那就只可能是明琴自己发现的问题。
“见过，所以知道了。”
季染淡淡答道，目光落向不远处正在大放异彩的季雅。
仿佛刚刚说出的这些残忍血腥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明鸥哑口无言，或许是她小瞧了明琴。
毕竟是哥哥的女儿，也许她从小接触到的，比她这个姑姑更多吧。
“这些话你听了就算了，反正你也没有打算蹚神女的浑水，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这些话被人听到，会产生怎样的波澜，她们心里一清二楚。
明鸥看着争奇斗艳的众人，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单纯，觉得神女是如何荣耀世家的身份。
可惜，光鲜的背后，是无尽的黑暗。
而她们能做的反抗，也只是蚍蜉撼树而已。
“我知道。”
说话间，所有的“考核”都已经结束，只等长老们整理出初步人选。
周围是一片静寂，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结果。
季雅寻到了季染的反向，笑得格外得意。
“她在开心什么？”
明鸥最先发现了季雅的目光，敏锐得捕捉到了她目光中的挑衅。
“也许是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好吧。”
季染丝毫不在意，有样学样，回给她一笑。
“你俩有仇？需不需要姑姑帮你……”
明鸥手中灵力开始蓄积。
“旧怨而已，不劳姑姑动手。”
她自己会解决。
“行，解决不了找姑姑。
省得说我欺负她。”
明鸥收了灵力。
三声锣响，一群黑衣道袍长者走入宴席。
为首的，是一位面容苍老，须发苍白的男人，目光如炬得扫视着全场。
季染抬头，却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觉得头疼。
“对大长老，不能直视，不礼貌。”
明鸥说，这就是长老会的首领，修为未知。
如果说长老会是凌驾于世家之上的至高权利，那么大长老便是这至高权利之中，唯一的权威。
明鸥已经是一身反骨了，在面对大长老的时候，还是不敢造次。
大长老身后，依着世家的身份，依次是各家家主。
这是季染第一次见到明家家主，也就是她现在名义上的父亲。
坚毅的面庞，宽广的身形，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
明言与他有六分相似，只是比对方多了几分温柔。
而明家主身上，更多的是时光沉淀下的沉稳。
感受到季染目光投来，明家主对着她微微点头，目光和善。
季染回礼，看来，明家对她的接受程度很高。
也不知道明言是怎么做到的。
再向后几个，就是季明途。
再见亲父，季染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
不悲不喜，不想获得他的关注，也不在意他是否关注自己了。
“三公主雾、六公主若、明琴、晏暮雪、谷蓉蓉、季雅……
叫到名字的人，随我来。”
这就是神女选拔的最初名单，接下来便是长老会对各位贵女的考核，不会在众人面前展示。
没有被叫到名字的女子，可以留在宴会上，也可以提前离开。
名单一出，有人惊喜有人失望。
最终的神女人选，至少要三个月后才能流传出来。
私下考核会逐层淘汰，只看哪个最后没有离开，便能猜测到神女的人选了。
“等一等，我有异议。”
季雅站起身，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众长老。
“雅儿，不许胡闹。”
季明途有些不满。
来之前，季雅信誓旦旦能中选，他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把握。
结果名单出来一看，她的修为实力居然在末流，远在皇女和世家之下，这让季明途脸上十分难看。
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把季雅留在名单里，还打算嘱咐她后面好好表现，没想到还没进入下一轮考核，她就开始表现自己的反骨了？
要知道，长老会最想要的，可是听话的神女！
顶着季明途不认可的目光，季雅坚持开口。
“大长老，我们这些人中，有一人不该参与。”
“你说何人？”
大长老声音缓慢，目光有种洞察世事的清明。
季雅指向季染，道，
“她，不是明琴！”
此语一出，打算离开的众人顿时坐了下来。
在她们看来，这可不仅仅是一个世家小姐身份是否有误的问题。这代表着，季家要公然同明家叫板了！
“季姑娘，你说话可要负责。”
明家主开口便是威压，谁都能看出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不错，冒名顶替，一经查实，那可是要丢命的。
世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看说话人的位置，应该是谷家家主。
众人看向明琴和季雅，目光复杂。
引春宴第一次有皇族参与，就让皇族看到世家之间的争斗，实在是丢人。
这两个人无论是季雅说假话，还是明琴是假，世家的信誉度都会随之降低。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埋怨季雅。
世家可以内斗，但是对外，该一团和气才对。
“各位家主，息怒。”大长老道。
季雅勉强维持着身形，尽量保持优雅。
家主的威压，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
但是今天，她一定要让季染原形毕露，最好，被大长老一掌灭了！
“明家主勿怪，你们都是被她骗了。
此事与明家无关，是此女行为不端，冒名顶替，欺瞒大家。”
季染笑了，这会儿，真有点像宗门议事厅的样子。
明鸥不解地看着季染，又看着旁边的明言。
“这怎么回事？”
明鸥没见过明琴，明琴出生的时候，她已经是被长老会控制的神女了。
如今有人指正明琴是假的，她的心里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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