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光斜斜地透过破旧的屋顶裂缝洒进乞丐窝，清冷的光辉照在一片沉寂的废墟中，映照着林凡苍白的脸庞。
他看着四周的乞丐们蜷缩成一团，沉浸在昏沉的睡梦中，呼吸均匀，似乎完全忘却了现实的残酷与困厄。
但林凡的心情却愈加沉重，每一刻，他都能感觉到那无形的追捕，似有无数的无形眼睛在暗处盯着，等待着抓住他一丝一毫的破绽。
尽管他拼尽全力去伪装，去隐匿，但他知道，这场生死存亡的游戏，迟早会有一天他被暴露。
即使他竭尽全力地融入街头乞丐的行列，依旧无法逃脱清阐智朝的逼近。
“也许一切都已经没有退路。”林凡在心中自语。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依赖鳞龟血脉那微弱的力量。唯一的机会，唯一能从这座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城市逃脱的希望，便是在那次从监牢中被拯救的神秘力量。
那股力量，仿佛是破碎的现实中渗透而来的奇异存在，它无形无质，却强大得令林凡感到震撼，能在这片囚笼般的城市中找到一线生机。
他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拿起一块尖锐的石片，冷冷地看着自己苍白的皮肤。目光中并无一丝犹豫，随着他一用力，石片切入了他的肌肤，鲜红的血液顿时涌了出来，染红了他苍白的手指。
他轻微皱了皱眉，强忍着剧痛，仿佛这股痛楚不过是为了更好地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每一滴鳞龟本源精血的流出，都在提醒他这并非仅仅是伤口的痛楚，而是他与生俱来的血脉带来的召唤。
痛苦逐渐蔓延到全身，如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撕裂，每一根骨头都在断裂。
然而，林凡没有停下。
随着他愈加用力地榨取体内血脉的力量，林凡终于感觉到了自己曾经吃下去的那块肉的存在。
此刻，胃部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某种东西在蠕动，一种诡异的生命气息缓缓浮现。
林凡心头一震，猛然睁开眼睛，双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光芒，他口饮鳞龟本源精血，不计成本地压榨其超凡力量，鳞龟血脉甚至都因此降低了品质，如此暴殄天物之事，林凡却做的毫无负担。
而榨取出的那点超凡之力，已全部供给了肉块。
他低头，感应到胃里先前吞下的那团黑色肉块正悄然蠕动，似乎变得更加坚韧与活跃。
它从他体内的胃部开始扩展，像是一根触手般缓慢地爬动，探索着周围的血肉。
很快，那团血肉的异变愈发剧烈，扭动得更加猛烈，黑色的触手开始从中延伸出来，像是被某种异力驱动，不断地探向林凡的四肢、脊背、甚至大脑。
每一根触手都散发着一种阴森的气息，它们不安地在体内游走，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仿佛林凡体内已被某种可怕的存在占据。
林凡感受到这些触手在他体内生长，甚至能听到它们在血肉中穿行的声音，那种细微的撕裂感让他几乎要崩溃，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强忍住了所有的痛苦。
“我必须承受。”他低语，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将剩余的超凡力量灌注进那团黑色肉块中，迫使它们迅速生长，扩展，甚至变得更加疯狂。
就在那一瞬间，林凡体内的异变愈发剧烈，黑色的触手几乎在一瞬间填满了他的身体。
林凡心中一阵剧烈的震动，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对他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甚至逐渐开始渗透到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与血管之中，黑色的触手不断延展，四处扎根，像是一种无形的寄生生物，在他体内安营扎寨，扩张蔓延。
同时，林凡的体内传来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那感觉就像是被千万根针刺穿了全身，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失去意识，但他依然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终于，那团黑色肉块似乎结束了成长，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并与林凡的生命力紧密相连，与他形成了一种初步的融合状态。
立刻，林凡感应到体内的那团黑色肉块与他心神的接触变得愈加清晰，双方建立思维连接，林凡的意识被一种沉重的力量所压迫，脑袋一阵晕眩，转速变得迟缓。
林凡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什么东西？我全家被杀，跟你有关系吗？”
这时，黑色肉块的声音在林凡的脑海中响起，低沉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我是黑山羊，种族为神孽。你能感觉到，我没有大脑，所以当我试图思考时，需要征用你大脑的算力。你们家族因为研究我而遭到打击，但我并非故意。因为在被研究时，我并没有意识。”
林凡的心中掀起了波澜。黑山羊的回答没有任何情感，甚至可以说它并不关心林凡的愤怒或者痛苦。
它的存在是冷漠而机械的，只是为了执行某个目的而存在。
而那个目的，林凡依稀能感觉到——它应该与他的家族惨遭灭门的真相息息相关。林凡内心产生一种深深的厌恶，但他也明白，眼下的自己无法指责黑山羊，因为它并没有意识，它也并非敌人，这一切的痛苦与灾难，并非来自它的有意为之，而是在根本上来自清阐智朝。
心意连接之下，甚至对方使用的还是自己的大脑算力回答问题，林凡知道它没有骗人。
“好吧，没得选择。”林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现在清阐智朝已经快找到我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你也不想跟我一起死吧，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方案。”
黑山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对林凡的提问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一分钟后，它给出了一个方案，声音在林凡的脑海中响起，冷静而无情：“做题，获取积分，兑换第一天脑魔经。”
林凡一怔，“你在说什么？”虽然他不明白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感觉到，黑山羊确实是这么想的，似乎在传递某种紧急而神秘的信息。
“在我原来的地方，每个生命教派的祭司都要做题，做题可以获得积分，兑换生命之神白折发明的功法。”黑山羊继续说道，语气冷淡，像是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林凡皱眉，心中充满疑惑，“你来自别的世界？我没听说过生命之神白折，题目又是谁出的？”
“题目也是白折出的。”黑山羊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做题吧。”
林凡彻底愣住了。脑袋中突然涌入大量信息，他能感受到那种几乎逼迫着他去接受的压力，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推动他不可抗拒的命运。而就在这时，林凡的视线模糊，他意识到眼前的屏幕已经亮起，上面出现了第一道题目：
“计算一个成年男子疏松结缔组织成纤维细胞在淋巴趋化因子吸引下受到来自信息维度的模因污染产生周围78.3摄氏度热幻觉时可能产生的反应。”
林凡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刚刚那个“生命教派”“白折”“脑魔经”的概念让他震惊无比，而这一道题目，更是让他几乎无法理解。每个字都像是在刺入他的脑袋，带着一种冷冽的逻辑与抽象的概念。他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一时陷入了混乱，眼前的黑色肉块却像是一种迫切的催促，提醒着他必须立刻开始做题。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林凡低声呢喃，眉头深锁。
但随即，他的天才智商便展现了出来。他本就擅长复杂的思维推理和超高的计算能力，迅速将题目中的各个元素分解，并努力去理解题目背后的深层含义。他的脑袋开始快速运转，拼命地抽取已知的信息与未知的逻辑去推算，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算力正以某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被压榨。
每一道题目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刃，切割着他的思维，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某种神奇的境地。
林凡越刷题越感到心惊。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问题并非简单的智力挑战，而是某种深奥的考验，背后有着某种目的，每一道题目都充满了无尽的复杂性，仿佛是高维生命对他进行的深入剖析。
“这些问题的连续性太强了……”林凡的心跳逐渐加速，“这简直就像是……是生命之神把自己研究的项目拆分成了无数个小节，外包了出去！这每一个题目，都像是在拼凑出某种更大的图景。”
尽管林凡的心中感到被压榨的愤怒，但他却没有时间发泄。他感到自己的大脑似乎已经被重重束缚，思维越发沉重，浑身几乎无法承受这种快要崩溃的压力。
对于自己被如此压榨的算力，他略微有些恼怒，但随着他心头愤怒的升腾，黑山羊却再次语气平淡地插言：“对，是这样的。注意你现在已经是生命教派的人了。你想他的时候，你脑子里的算力也会被他征用。”
林凡听后无言，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要被这股庞大的信息力量撑裂。他不禁低声咒骂：“我去，真他妈操蛋。”
黑山羊似乎并不介意，平静的声音传来：“没事，你想骂就骂，白折不会在乎的。”
“还有，你还要注意，你骂他的时候，你脑子里的算力也会被他征用。”
月光透过破旧的屋顶洒在林凡的身上，夜风呼啸，树影婆娑。林凡抬头望去，那一片星空仿佛在注视着他，他的心境却已然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为了生存，为了复仇，他只能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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