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的王玄祁也注意到了女眷这边，虽隔着一条小溪流但是溪流对面的女眷的情形还是能大致看到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
那夜之后，他就对那张美丽灵动的脸念念不忘。
他转头跟身后的小厮轻声吩咐道：“去看一下，那个站在亭子边上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姐是哪家的。”
小厮点头匆匆从另一边离开。
男眷这边，风亭水榭，流觞曲沼。
不少人在吟诗作对赏花品茗。
王玄祁又朝对面看了几眼，这时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公子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表兄这是有看上的姑娘了？”莫子彦凑上来打趣道。
王玄祁微微一笑:“表弟怎么还是这般喜欢揶揄为兄。你如今年岁不小，不如也趁此机会相看一番？”
“我哪里比得上表兄这般龙章凤姿之人，随意找个女子也就是了。”
“这话要是给姨母听到了怕是又要拧你的耳朵了。”
“哈哈哈，不敢不敢。”
两人说笑着走到桌边坐下喝起茶来，这时，刚刚的小厮跑了回来。
“回公子的话，那姑娘是户部尚书苏家的庶女。”
“竟只是个庶女，便也有这般样貌气质。”
王玄祁喃喃道。
一旁的莫子彦听着皱了皱眉。
“莫非表兄看上了个庶女？不是表弟多嘴，实在是这庶女的身份，恐怕姨母姨夫都不会同意吧。”
“是有些麻烦。”
“表兄不如娶一位贤淑些的世家嫡女，再聘这位姑娘为贵妾，如此，也算两全其美了。”
王玄祁有些犹豫，又看向对面窈窕的身影，又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
怎么就是个庶女呢，哎！
女眷这边，众人赏完花，也回到大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今日设宴除了赏花，其他也都是些看样子，不免有些单调。”王夫人坐在首位笑着开口。
“在座的都是都城的名门贵女，多才多艺，不如各位小姐行飞花令玩，输的表演才艺如何？”儿媳张氏接到婆母的信号，自然配合。
众人也无不答应的。
“儿媳起个头吧，今日在座都是女子，咱们便以‘女’字为令，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
张氏念完，坐在身侧的一位贵女也起身接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家。”
“有了，女贞花白草迷离，江南梅雨时。”另一位小姐起身说道。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气氛融洽。很快就轮到了苏毓之，她站起来，轻声说道：“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这句诗一出，在场的不少人都纷纷叫好，这句诗不仅有女字，也契合了今日的春日宴赏花的美景。
“好！”王玄祁笑着拍手，“不愧是苏尚书府的千金，这句诗真是应景。”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称赞，苏毓之脸色微红，颔首示意，便坐下了。
本朝男女大防并不严格，大厅只用一屏风隐隐隔开了另一处的男眷。
这些公子少爷们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听着女眷这边的动静，对这个女子也颇有欣赏之意，王玄祁听闻，对苏毓之的好感更甚，不禁夸出了声，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
王夫人眉头微蹙。
此时，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既然各位小姐都展示了才华，不如也让我们听听诸位公子的诗作。”说话的是王玄祁的表弟莫子彦。
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笑着说道：“如此甚好。那就从彦儿开始吧。”
林萧微微一笑，起身吟道：“以人为令，有美一人兮，婉如清扬。 识曲别音兮，令姿煌煌。”
王玄祁心中一动，知道表弟这是在帮自己，他优雅地站起来吟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苏毓之垂下眼帘，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王玄祁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了一片掌声和喝彩声。
其他几位公子也相继吟诵了一些带有人字的诗句。
苏毓之静静地聆听着，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刚王玄祁所说的那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就在这时，王夫人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今日的春日宴真是精彩纷呈，想必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接下来，让我们一起享用美食吧！”
众人纷纷响应，宴会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起来。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在欢声笑语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春日宴已接近尾声，宾客们陆续离去。苏毓之走出王家府邸，回头望了一眼，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王家王夫人房内。
“那只是个庶女，当不得我王家正妻。”王夫人坚定地对着跪在自己面前儿子说道。
“你若喜欢，纳个妾室也就是了。”
“听说苏家还有个嫡女，母亲，不如娶那嫡女为正妻，纳苏小姐为贵妾如何？”
王夫人思索了一会儿道：“如果能这样就好了，今日苏家嫡女没来，王家摆明了不想跟我们王家结亲，你倒好，上赶着要纳人家的庶女。”
“哎呀母亲，就当儿子求您了，您向来最疼儿子啦~”
这个儿子是王家夫妇的老来子，今后也不能继承爵位，他们对这个老来子向来是比较宠爱的。
“好好好，母亲明日让你嫂子替你走一趟便是。”
……
次日，苏府。
“什么？想纳我为妾？！”苏毓之不可置信，又有些气愤。
“母亲，女儿虽为庶女，但绝无什么攀高枝的心思，只想找个同自己心意相通的，哪怕是找个寒门学子做妻子，也绝不为妾！”
“这王家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想娶我嫡长女不说，连我的次女都要给他当妾，他们哪里来的脸面！”
刚下职的苏叶荣听闻此事也是有些气愤。
他王家子是天王老子不成，他两个女儿都要填在他家吗？
谁稀罕！
“哎，今日那王家的长媳亲自上门，跟妾身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是那王玄祁看上了毓之，又介怀毓之的庶女身份，无法给出正妻之位。想着娶她的嫡亲姐姐，好叫他妻妾和睦呢。”萧婉英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这王家什么人啊！当他尚书府是什么物件吗，还买一送一的。
“笑话，女儿定然不能嫁给这么目中无人的家族。”
苏敏之对这个男配的无耻也有了新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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