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飞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眼，反手一抖，手中的刀刃瞬间划破黑暗，化作一道森冷的寒光，直射年轻乞丐的喉咙。
“噗——”
锋利的刃口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喉管，年轻乞丐的瞳孔猛然收缩，嘴巴张开，似乎想要发出声音，可血液已经迅速灌满了气管，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窒息声。他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双手捂住喉咙，眼中充满惊恐和难以置信，随后瘫软倒地，痉挛着，再无声息。
年长乞丐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呆滞了一瞬，随后猛地后退，想要逃跑——
“砰！”
王燕飞脚尖轻轻一挑，地上的一块碎石腾空而起，他的膝盖微微一沉，精准地在石块落下的瞬间踢出！
空气震动，碎石划破黑夜，带着凛冽的破风声，瞬间洞穿了年长乞丐的额头！
“噗嗤——”
那枚石子深深地嵌入了脑骨之中，年长乞丐的动作顿时僵住，双眼猛然翻白，血液顺着额头的创口汩汩流下，他的身体晃了晃，最终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地上，头部重重地撞在墙上，留下了一道红黑交错的痕迹。
夜风吹过，空气中弥漫起血腥味。
王燕飞收回脚步，眼神冷漠，没有丝毫波澜。
阿尔薇涅在风衣之中微微扭动了一下，像是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慵懒地笑了：“你刚刚不是还在犹豫要不要杀人吗？怎么，转眼就出手了？”
王燕飞淡淡道：“死人不会再害人。”
他知道这种人活着，只会继续在这个世界作恶，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吃过同类，甚至把他当作目标，那就没有留下他们的必要。
在这种地方，仁慈是最愚蠢的选择。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随后不再停留，转身走入夜色之中，朝着黑沙城的深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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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飞穿过破败的外城区，血腥味与腐臭的气息渐渐被夜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微弱的水汽。
他停下脚步，站在一条宽阔的河岸边，抬头望向对岸。
——那里，才是真正的黑沙城。
外城的贫瘠、破败、混乱与河对岸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见对岸灯火辉煌，街道整洁，青石板铺就的大道上，人影流动，即便是深夜，依然能看到穿着华贵长袍的富商和贵族进出酒楼，手持折扇，谈笑风生。
高楼林立，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座建筑都透露着奢华，墙上镶嵌的琉璃瓦在灯火照耀下泛着金光。
坊市之中，人流不息，青楼女子衣袂飘飘，扶栏而笑，丝竹管弦之音从酒楼深处飘出，勾勒出一片纸醉金迷的盛世景象。
远处的亭台楼阁间，灯笼高挂，红烛流光，连夜色都染上一抹温暖的色彩。酒肆之中，侍者往来穿梭，端着玉盘酒壶，里面斟满了陈年佳酿。
长街上，游人不绝，马车辘辘，护卫森严，街头还有说书先生摇着折扇，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某位将军的丰功伟业，引得围观之人时而惊叹，时而拍案叫绝。
甚至连河面上，都停泊着一艘艘精致的画舫，青纱半掩，丝竹悠扬，隐约可见白衣舞姬翩翩起舞，长袖飘然，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这就是黑沙城的内城。
纸醉金迷，灯火辉煌。
和外城那一片死寂与饥荒的地狱，完全是两个世界。
王燕飞的眼神冷淡，他站在河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内心却泛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外城的百姓正在饥荒中挣扎，易子而食，流离失所，而这里却依旧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这条河，仿佛是将人间与地狱彻底分割的天堑。
忽然，阿尔薇涅轻笑了一声，声音慵懒而带着几分讥讽：“怎么样？是不是很讽刺？”
王燕飞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眯起了眼睛。
——他该怎么进去？
连接外城与内城的是一座巨大的石桥，横跨在宽阔的河面之上，宛如一条苍龙盘踞。
桥面足够宽敞，可容数十人并行，两侧的石栏雕刻着精美的祥云与蟠龙纹饰，虽历经风霜，却依旧威严肃穆。桥身上镶嵌着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整个桥梁点缀得如梦似幻。
然而，最显眼的不是这座桥的恢弘，而是那森严的守备。
桥头，两侧皆有甲士驻守，身披黑铁甲，腰佩钢刀，身姿挺拔，目光凌厉，宛如一座座铁塔般冷漠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身影。
更深处，还有一队身穿蓝黑色军服的士兵，他们的手里并非冷兵器，而是——火枪。
黑沙城不仅保留了传统的刀枪剑戟，同时也在使用火枪——这意味着，这座城池已经掌握了更先进的热武器。
火枪兵列队站立，神色冷峻，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他们的枪口微微抬起，任何靠近却无法证明身份的人，都会被毫不犹豫地击毙。
王燕飞站在河边，远远地眺望着这一幕，心中冷静地分析着局势。
——硬闯不可能。
如果是全盛时期，他根本不会在这里思考如何进城。
这一整座黑沙城的守军，都无法挡他分毫。
别说这几百名甲士和火枪兵，就算是万人精锐，他只需要一息的时间，就能横推过去。
若是明玉劲运转，他可以直接踏碎桥面、凌空掠过，或者悍然冲杀，将整个城门撕开一条血路，杀入内城，掀翻所有的暗幕与黑手。
但如今，他的能力被阿尔薇涅封印，速度、力量大幅削弱，虽然依旧远超常人，但面对热武器的集火，他仍然需要慎重对待。
王燕飞站在河边，目光扫视着湍急的水流。
原本他以为可以从水下潜行过去，但当真正靠近河岸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误差——这条河的水流比他想象的更加湍急，根本不可能依靠单纯的游泳横渡。
他的明玉劲被封印，虽然身体素质依然远超常人，但在如此强劲的水势下，就算是他，也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行动，贸然下水，只会被冲走。
“啧……”
王燕飞眯起眼睛，视线微微上移，落在桥底的结构上。
这座桥不只是表面宽阔，桥底也极为厚重，支撑桥梁的巨大石柱深入水中，形成了一片纵横交错的石梁结构，而在桥梁的底部，还有一些突出的梁木，与桥身的石雕结构连为一体，似乎是用于维护的暗道。
他微微眯眼，心底已经有了决断。
——既然不能游过去，那就借助桥底过去！
阿尔薇涅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想法，懒洋洋地笑道：“哎呀，你真是聪明啊，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王燕飞没理会她，他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水中。
但这一次，他没有顺着水流漂走，而是精准地抓住了桥底的一根石梁！
“啪！”
指尖扣紧石梁，水流狠狠地冲刷着他的身体，试图将他卷入河中，但王燕飞的手如同铁钳，死死扣住桥底的结构，双腿顺势一摆，整个人迅速翻身，倒挂在桥底！
他贴在桥底，调整呼吸，目光在黑暗中快速扫视四周。
——这里的结构比他预想的更加复杂，石柱之间的间隙足够他攀爬，桥底的维护梁木也形成了一道可以借力的通道。
巡逻的士兵根本不会往这里看，他们的防守全部集中在桥面，只要王燕飞不发出太大的动静，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穿过桥底，抵达对岸！
想到这里，他手掌一松，调整好姿势，迅速向桥底深处攀爬而去。
夜色之下，河水奔流，他的身影宛如潜伏的幽影，悄无声息地向内城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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