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庄是个小村子，只有三四十户人家，而且，大部分人家前几年靠着野马台景区挣了点钱，都在城里买了房，已经搬走了，现在只有四五户人家还留在村子里。
廖晖等人开车来到村口，只见几个老头正在墙根底下晒着太阳，闲扯淡。
廖晖下车，走过去一人递了一支烟，笑着问道：“大爷，你们好，打听个事儿啊！”
一个老头接过烟，看了一眼牌子，点点头，打量着他问道：“你是干啥的啊？打听啥事儿？”
“是这样。”廖晖给几个老头点上烟，很客气地说道：“我们是搞养殖的，想在咱们村里租块地，搞个养牛场，咱村现在闲的地很多吧？我听说人都搬走了。”
“艹，你这话说的，我们几个不是人啊？！”一个脸上有刀疤的老头，言语粗鄙地反问道。
廖晖一愣，不由仔细看了他一眼，只见这老头，戴着一顶鸭舌帽，穿着夹克衫和西裤，脚上一双皮鞋，衣着打扮挺洋气，但是脸上的刀疤和那一身的匪气明显和穿搭不相配，有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廖晖能看出来，这货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善茬，因为这种人，他在平时的工作当中接触过的太多了。
“呵呵，不好意思，大爷，是我说错话了。”廖晖陪着笑脸道：“我的意思是，咱村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吧？闲置的土地应该挺多的，我们想租块地，盖个牛棚，再租几亩草山，放牧用。”
旁边一个老头说道：“那这事儿你得问村长去。”
“村长在吗？”廖晖问道。
“他不在，不过他爹在。”那个老头指着那个刀疤脸笑道。
廖晖这才明白，怪不得这个刀疤脸看着牛逼哄哄的，原来是村长他爸，那不就是太上皇嘛！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人家绝对可以横着走！
廖晖忙冲刀疤脸笑道：“大爷，村长出去了啊？”
“嗯，出去办事儿去了，你们要养啥牛啊？养多少？”刀疤脸鼻孔里哼了一声，斜眼问道。
“西门塔尔，先养个二三百头吧！”廖晖道。
“哎，这个好啊，嗯，是个好事儿！”另外一个老头挺高兴地说道：“你们弄个牛场，肯定得招人吧？就雇我们几个呗，我们以前在家里都养过牛，都是行家里手，保证给你们把牛养的膘肥体壮！”
廖晖笑道：“养牛场要真建起来，肯定得从当地招人，这一块，政府还有政策扶持呢。”
旁边一个老头点点头，貌似很懂地点头道：“嗯，这个我知道，帮助当地解决就业嘛，政府会给你们优惠政策和扶持资金！”
“对，对。”廖晖笑道。
刀疤脸道：“我们这都是耕地，你们建牛场，就是改变土地使用性质啊，估计得办流转手续，嗯，估计不好办！”
廖晖知道他是想要点好处，心中暗暗冷笑，就这逼样的，还想着吃拿卡要呢，你说这地方它能好得了吗？能发展起来吗？
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觉得铺垫的也差不多了，就准备进入正题，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大爷，咱村是不是有个叫王军的啊？”
几个老头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点迷茫。
一个老头问道：“王军？王军是哪个？”
廖晖忙道：“哦，就是王癫子！”
“王癫子啊，你找他干啥？”老头们恍然，随即那个老头又问道。
“他以前给我干过活，挺踏实的，我记得他说他就是这个村的。”廖晖笑道。
“嗯，是这个村的，不过这小子脑子有点不大好，听说在外面要饭呢，好长时间没回来过了。”一个老头随口说道。
“没回来过啊，我还寻思着牛场要是弄起来，让他来干活呢。”廖晖道。
“他脑子不好使，能干啥活啊，你就找我们几个就完了，活儿干的绝对板正！”
“呵呵，行，那他家里还有啥人没？”廖晖又问。
“早没了，他爹妈死的早，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了，房都塌了，他回来也没地方住啊！”一个老头道。
“哦，那也挺惨的。”廖晖点点头，又冲刀疤脸问道：“大爷，您儿子啥时候回来啊？我跟他谈谈地的事儿。”
“可能明天吧，明天你再过来，到时候如果不好谈，我帮你说说话！”刀疤脸道。
“行，那我明天再过来。”廖晖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了。
车上，武明着急地问道：“啥情况？人在不在？”
“那几个老头说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回来过了，家里房都塌了，我看，不像是说谎。”廖晖道。
“艹，这不又白跑一趟嘛！”武明郁闷地骂了一句。
“张哥，你啥意见？”廖晖扭头冲老张问道。
老张托着下巴，眯眼打量着小村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这啥意思啊？又点头又摇头的！”大强问道。
老张看了那几个老头一眼道：“我看这几个老家伙都不像好人啊，尤其是那个刀疤脸。”
“可能年轻的时候都是刀枪炮吧，就跟咱抓的那几个二流子一样，现在老了，折腾不动了，就在这儿眯着了呗。”大强不以为然地笑道。
廖晖自从经过了马志财失踪的事情，处事儿变得稳当了不少，他谨慎地问道：“张哥，你觉得有啥问题吗？”
“我觉得这几个老头好像在这儿望风，你看他们几个一直死死盯着咱们，眼神不太对。”老张神叨叨地说了一句。
“嗨，这不很正常嘛，村里来了生人，他们肯定盯着看啊！”武明道。
“我就是感觉不太正常。”老张看着那几个老头说道，表情很郑重。
“难道说他们在骗咱们，那个王癫子回来了？”武明皱眉道。
“先走，走了再说，待这儿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廖晖道。
武明开着车，调头离去。
廖晖回头看了一眼道：“咱们这样，晚上再过来一趟，悄悄摸一摸，看看王癫子到底在不在。”
“行！”另外几人都点头答应。
村口，刀疤来看着廖晖他们离去，皱着眉，起身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爸，咋了？”听筒中一个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刚才村里来了几个生人，找你的。”刀疤脸压低声音说道。
“干啥的啊？”中年一愣，立刻问道。
“说是要在咱村租块地，养牛。”刀疤脸回道。
“养牛？你跟他们聊了吗？”中年谨慎地问道。
“嗯，聊了，我感觉没啥不对，他挺懂行，一看就是搞养殖的，咱卡他一把，还能创造点收入。”刀疤脸一脸奸诈地笑道。
“哎呀，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惦记那点小钱呢！小心一点，以后这种事儿直接推了，尽量别跟生人接触！”中年叮嘱道。
“好吧，你还在山里呢？”刀疤脸无奈地点点头，又问道。
“嗯，今天晚上就得出货了，我过来盯着点。”
“行，那你们小心点！”
“嗯，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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