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啊~我爱你~你是……”
“靠，烦死了……”方修被手机的铃声惊醒，把盖身上的被子甩一边去，伸手在床边摸来摸去。
方修侧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很是不爽的表情，可以看出完全是在睡梦中刚醒来的懵逼状态，右手如同章鱼触须一般在枕边搜索找手机。
掏出一个小黄盒子，透明的外壳已经泛黄非常严重了，这就是方修的手机，这个手机太旧了，上面的屏幕都是花纹一般的碎痕，要是触屏时候手指但凡用点力估计会被划伤。
方修睁开眼睛看手机，手机屏幕一亮，“哎呦”那叫一个刺眼啊，又猛闭上眼睛。
这个房间实在是太暗了，以至于手机的屏幕亮光在房间中像打开了手电筒一样直射方修的脸庞。
方修再次睁开眼睛，貌似适应了这个光源，看着电话界面，上面显示的名字为林枫。
“喂，有屁快放！我还要午睡呢，一天天的能不能少打点电话，每次都要被吓一跳，一年到头推销电话都没有你打的多。”看到是林枫打过来的电话，方修就更不耐烦了，简直是打扰他休息的时间。
林枫，跟方修是同一届的刚高中毕业生，也是方修的发小，从小与方修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又是死党，见面就会对骂，但两人的关系甚似兄弟，关系很铁，都互不“计较”。
方修话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咒骂声音。
“秀儿，我好心来提醒你事情，你就这个态度啊！还睡觉，你是二师兄转世是吧，简直是猪哦。”
“哎呀，磨磨唧唧，憋了什么屁快放，我要睡觉了，下午还要上班。”方修迷迷糊糊的的样子，很不耐烦的语气。
“哼，我不放屁，反正你又不着急，好自为之吧。”林枫也是不爽到，刚准备挂电话。
“哎呀，好兄弟，有什么事情好说嘛，别急躁嘛。这样，你快说，回头请你吃好吃的。”方修连忙叫住，他知道没有重要事情，林枫也不会直接打电话过来。
“什么好吃的？！”林枫像个吃货，呸，他就是一个吃货，尤其喜欢方修做的饭菜，以及方修推荐的美食，因此非常好奇方修说的吃的。
“先说事情！”
“唉呀，其实不是什么事情，想来问你打算去哪个大学？今天是大学填志愿最后一天了，好像快截止时间了欸，话说上次叫你报你填好没有？”
“屮，我忘记填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啊？”方修急着跳起来，毕竟这关乎着他未来的命运方向，十年寒窗只为这一刻。
“看吧，我就知道你忘记填了，反正你又不着急，继续睡觉呗，反正还有几分钟关闭了。”林枫开心了，阴阳怪气道。
“什么？还有几分钟？滚滚滚，我要填志愿去了，告辞。”说着，方修准备挂电话，切屏找浏览器了。
“欸？别啊，先说什么好吃的？”林枫好奇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你胖得跟头猪似的。好了，别打扰我。”
“欸，说啊！其实还有六个小时才关闭嘞。再说了，我比你瘦好吧。”林枫连忙叫道。
的确是林枫比方修瘦，而且是瘦弱的那种，经常犯病等一些疑难杂症，光是感冒咳嗽都能咳进重病房间。
“你那是虚好吧，我就知道你小子又骗我，大下午的哪有那么快关闭，也是在晚上才对。”
“咳咳……所以什么吃的？”电话那头听语气好像是不好意思的尴尬。
“辣条，好了，我要看学校了，别烦我。”说完，方修准备挂电话。
“辣条？屮，你这不是也骗我！我……”林枫气道。
没等林枫骂完，方修直接挂了电话，打开了手机浏览器。
去哪个大学好呢？或者说哪个城市更好。所谓的大学的好坏其实就是那个地段的大学城市的风气情况，如果那座城市繁华，车水马龙且到处都是服务类娱乐行业，那么那个学校估计风气就是躁动的；如果是工业区，那就相反。
方修知道这个道理，这是因为他对外面的事情相较于同龄人来说，了解多些，透彻现实些。
但是呢，大城市的机遇又更大些，能接触的行业也更多些。
“唉，去哪好呢，又不想去太远了……”方修陷入了苦恼，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苦恼是因为限制他的太多了，所谓选择也变得局限了，他需要考虑太多因数了，不然以方修的成绩只要不是名牌大学，以及除了成绩以外还有其他条件达标才能报考的，其余大学基本都是可以直接去报考的。
“唉，真希望能够‘自由’啊，想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不做那些讨厌的事情，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也快到点了，再想吧，休息了再填。”
方修长叹起身，走到旁边破旧的衣柜，在里面翻出满是褶皱的衣服，这是一件工服，上面写着某个集团“重工”五个大字。
虽然衣服是工作服装，看起来很旧，像是久经沙场的战衣，皱巴巴的，但并不脏，方修爱干净，因此洗的衣物也干净。
方修穿上服装，走了两步便出了卧室，卧室很小，里面能放下那张锈迹显露，油漆都快掉完的小铁床；旁边再放了一个没有门衣柜，衣柜里也只有一根横柱，挂着四五套夏季衣物；衣柜的底下，叠着两件棉衣和秋季外套。
床与衣柜的中间还是能路过一个人的，不算很窄，但很短，大步两腿便可到墙。当然，房间总是要通风的，尤其是人睡觉的卧室，只是这扇窗户也很古旧了，没有玻璃，上面贴满的纸板以及泛黄的旧报纸。
方修径直向门口走去，顺手拿了旁边桌上的火机跟一包软外壳盒子文绉的烟，拉开那吱吱响的旧铁门。
方修回过头，看向客厅，似乎是观看有无遗漏的东西，但又像是“参观”这个客厅，四处扫视。
一室一厅，一间厕所。厨房客厅一体化，很小；厕所冲浴一体，很窄。两扇窗，一个对着那个小灶台，排油烟的；一扇很小的窗户在厕所墙上，排气味用的。
对于方修来说，这种住房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只需要他一天的工资就能租一个月……只是，方修没想过的是，在这个所谓经济发达的时代，他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公民，他却住得如此破烂，更何况他还如此的年轻。
半晌过后，方修想起来了什么，走到灶台旁，在水槽里拿出泡水的工作帽子，甩了甩上面的水，擦了擦上面的水泥垢，水泥也随之脱落了，方修便直接扣头上关门而出了。
走出小巷，方修顺手点了根烟，似在思考着木呆得看着前方，面色有些憔悴，但眼神确是凌厉的，踱步走在街道上去往工作地方。
在外人看来，或者是说在老师、学校领导还有同学看来，方修是一个品学兼优且非常热心帮助的且有些内向不爱说话的三好学生、高材生，但其实在刚上初中方修就抽烟了，经常在校外与长辈们，大人们聊天交流，干一些基础劳累的兼职工作，请教师傅请教技能技术。
方修的内心早就不再幼稚年轻了，也就在学校里面的时候有些纯真的笑容。
苦难太多了，迫使方修不再年轻，加上因工作晒得黝黑，手糙，黑眼圈，面容冷漠，此外青春期又留有胡须，走在路上同龄少女不仔细看方修，都会称呼“叔叔”，大人们则都叫方修“老弟”。
走了十几分钟，方修便来到一处大施工建筑场地，门框上面赫然写着与方修背后相同的某集团重工，门旁两边分别一个“注意安全”“请佩戴安全帽”的警告牌子。
方修看了一眼门口几个大字，便快步走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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