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起来，“我也是为了我自个儿的安全考虑，这些玩意儿都是我偷偷藏起来的。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拿出去，让旁人瞅见我麻烦就大了！”
宋宣可以说是大爷寻觅了许久，才碰到的最佳买主。
他家住在偏远的农村，来一趟城里不容易。
同样城里人也不爱去乡下，除非有人写举报信，否则那些红小兵是不会主动下乡去检查别人家里是否有禁物。
宋宣把东西买回家，若是不小心让别人看到他私藏这些禁物，只要大爷咬死不认账，说自己压根儿没见过他，从来没有卖过东西给他，他家的祸事也不会牵扯到他头上。
即便那个送车过来的小伙子，出来作证说他们见过面。
但他年龄大了，有点健忘不是很正常吗？
废品回收站人来人往，他每天要见这么多人，哪里能够清晰地记住每个人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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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那些人虽然有钱，但大多没那个胆量去购买古物。
而有胆子购买的人，大爷又不敢卖给他们，谁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万一他们用这个把柄来威胁自己帮忙做事，就不好了。
大爷一家都是本本分分的工人，自己犯了错被红小兵抓到，那肯定会连累到家人的工作。
这种要冒大风险的事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尝试的。
然而，这些东西一直搁置在回收站里，对于大爷来说同样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所以这段日子以来，大爷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被人发现了这些秘密。
大爷为了保管好自己藏下的这些宝贝，还会多揽下一些站里的活儿来干，故意把其他工作人员支开，不让他们靠近这块地方。
宋宣的到来，对大爷来说就是意外之喜。当时看到他拿到自己藏下的椅子，就有种是他没跑了的感觉。
实际上，他的预感也没有出错，这小子有这个经济实力买下他藏起来的东西。
大爷上次就从卖出去的东西里面抽了几角钱，他担惊受怕干这种事情，得到一点补偿其实不过分。
虽然主要是因为舍不得这些好东西被红小兵糟蹋才藏了下来，但利益也是他愿意铤而走险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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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以后叫我小宋就好。”
宋宣觉得拉近两个陌生人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交换姓名。
名字他不能说，姓氏还是可以的。
“我姓葛，你叫我大爷、葛大爷都行。”
葛大爷点了点头，也说出了自己的姓氏。
“行。”
宋宣没和他客气，将系统标注的东西放进了编织袋内，跟他唠嗑起来，“大爷您在回收站干多少年了？”
“20多年了。”
葛大爷时刻留意着四周的人，发现有人过来提醒道：“小宋快点收拾一下，有人来了。”
“好的。”
宋宣很快把箱子内有价值的东西挑选了出来，然后又去旁边拿了一些废报纸、课本塞入木箱以及编织袋内，遮掩一下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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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大爷，你跟他认识啊？”
一个经常来废品站淘东西的男人走了过来，见大爷不在大门那看守，跑这儿来跟一个生面孔说话，就像是在帮对方望风一样，忍不住过来打探消息。
他走了进来，锐利地目光在宋宣身上扫过，很快又看向了他手里那个编织袋，眸中闪过一丝怀疑。
“我认不是认识跟你有啥关系？杨小虎你在哪儿高就啊？管这么宽。”
葛大爷脾气不算好，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态度就更糟糕了，忍不住白他一眼。
“高就谈不上，就一巡逻的……大爷，你在这堵着干嘛？让一让呗，我也想进去瞧瞧里面有什么东西。”
杨小虎被怼了也不生气，见他挡在路中间，忍不住说。
“外面那么宽的地儿，还不够你瞧啊？光看不买也不卖，这要是在供销社，早把你小子给轰出去了。”
说是这么说，大爷还是让开了位置，不让杨小虎进去看太可疑了。
葛大爷想着那一箱子古色古香的物件，心中不由有些着急，要是他看到里面的东西就完蛋了。
这该死的街溜子，无业游民就无业游民，还说什么巡逻的，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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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这里是废品站呢，谁都可以来。我资金有限，当然要买需要的东西了。”
杨小虎一点儿也不害臊，笑嘻嘻地说道。
“哼，你也知道这是废品站啊，里面放的全是垃圾。你要买需要的东西，恐怕是走错了地儿。”大爷说话也不客气。
宋宣总觉得对方跟自己是一样的目的，于是往编织袋里塞了不少废弃的书，以防万一将原先的宝贝转移到了系统空间内。
杨小虎笑着说：“哎，我这人爱好别致，就喜欢破烂儿。”
葛大爷：“……”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他就烦这种心思多的人，所以才不考虑将这些东西卖给城里人。
葛大爷假装没有听懂杨小虎话里有话，“喜欢好，喜欢就好。那你就把站里这些破烂都带回家吧！”
“我们可以卖，但你有钱买吗？”
“……”
宋宣听到葛大爷的话，忍住笑继续往袋子里面塞东西。
“……”
杨小虎笑容一僵，他又不是收破烂的，收破烂也不到废品回收站来收啊，脑子有包才干这种奇葩事。
可恶的死老头，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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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装这么多书干嘛啊？”
杨小虎不想再和他说话，绕过葛大爷来到宋宣的身边，笑呵呵问他。
“嗯，带回家引火。”
宋宣态度冷淡，说话语气并不热情。
“我看你一手放东西，一手牵袋子不太方便，我来帮你拿袋子吧？”
杨小虎说着没等宋宣拒绝，就殷勤地帮他牵起了袋子。
宋宣也没拒绝，人家愿意拿就让他拿个够，里面的好东西他都掉包了，不怕他翻看检查。
“……”
葛大爷看到这一幕，心跳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想帮宋宣拒绝杨小虎不怀好意的帮忙，又没有开口拒绝的理由，只能眼不见为净转身离开，背部肉眼可见地弯曲了不少。
杨小虎趁宋宣在专心“找书”时，从袋子里面拿出一本书看，发现这只是一本普通的初中课本。
见宋宣还在找东西，可恶的老头子也不知道去哪了，杨小虎继续翻找编织袋里的东西，可惜全是一些不值钱的破烂儿，不是课本就是废报纸，一件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兄弟，提着袋子过来，我放一下东西。”
送上门的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宋宣毫不客气地使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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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杨小虎阴沉着脸，双手紧紧地攥着巨重无比的袋子，艰难地朝着宋宣走了过去。
他深深怀疑这大兄弟在袋子的最底部放置了石块，不然怎么会这么沉重？
杨小虎的猜测并没有错，因为宋宣确实在袋子的最下层，悄悄地放上了几十斤石头。
宋宣通过葛大爷和他的对话，得知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可能也是冲着废品回收站里的宝贝而来。
想到日后自己一旦和葛大爷达成了合作，一定会频繁的到这里来。
如果总是被这家伙盯着不放，会是一件恼人的麻烦事儿。
宋宣决定折磨他一下，给杨小虎留下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让他往后瞧见自己，也不敢再靠近。
因此，他故意使唤杨小虎跟他走，自己不紧不慢地在废品站内四处溜达，东瞧瞧西看看，时不时地从各个角落里挑选出几样物品，随手丢进编织袋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杨小虎被宋宣使唤得团团转。
他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双臂此刻也因为长时间拖拽着沉重的袋子，而变得又酸又麻逐渐发软。
半个小时后，杨小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和折磨，找了个理由道：“大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突然想拉屎，今天吃坏了肚子，实在憋不住啦！”
“这样吧，我先把袋子放在这儿，你就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帮你拎袋子。”
杨小虎说完这句话，便丢下手中的袋子，没等宋宣答复，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回收站的大门狂奔而去。
这死小子就在这给他等着吧，他才不会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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