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兰抬头看他。
顾城临直视着她，有些紧张地开口道，“林小姐，我心悦于你，你可愿意嫁我？”
“啊？”林慕兰的脸颊迅速染上了绯红，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但是心里好像是开心的、甜蜜的，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如潮水般涌来。她低下了头，有些害羞和无措。
亭子里听着的云初不由地笑了，顾城临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真诚。就像当初他也是直接问自己愿不愿意嫁给他。少年人的爱意果然纯粹而真诚。
此时云初倒是忘了她只比顾城临大了两岁，只是经历了两世，她觉得自己早已不是天真浪漫的少女了。
迟迟没有等到林慕兰的回答，顾城临有些紧张，“你不愿意吗？”
“我不是。”林慕兰脱口而出。
“那你就是愿意？”顾城临的声音期待而惊喜。
“我。。。”林慕兰低着头没有说话，此时的她有些手足无措，但心里又不想拒绝，她害羞了。
“我还有件事要同你说。”
“嗯？”林慕兰依旧害羞地低着头应声。
“就是关于我的身份。”顾城临开口道，他的心里有些忐忑。
林慕兰疑惑地抬头看他。
“我是当朝君主。”
林慕兰的脸上满是震惊。
顾城临继续道，“所以你如果嫁我，便会是当朝皇后。”
林慕兰没有说话，她垂下了眼眸。
“我没有让母后直接下旨，便是不想强迫你，我想来问问你，你是否愿意。我皇叔曾说过，婚姻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两情相悦，我须得尊重姑娘家。所以我来了。”
“我若是答应你，我是否就要困于宫墙之中呢？”林慕兰抬起头来看他。
刚刚得知他是圣上的时候，她无比吃惊，可是他表明身份之后，同自己说话，还是用我这个字眼，她的内心有些感动，她感觉到了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我。。。”顾城临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身为普天之下的君王尚且无法自由出宫，如若她是皇后也会是如此的。
两人皆沉默了下来。
云初听到这里忍不住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事情确实是无可奈何。
良久地沉默之后，顾城临开了口，“林小姐，抱歉，是我唐突了。”他转过身朝云初的方向走去。
“圣上。”林慕兰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顾城临回头，林慕兰却没有说话。
两人只是对望，却沉默着。
云初内心不免有些惆怅，两情相悦最是难得，可惜总有那么多的无奈。
她从亭子里走了出来。
“今日小八来，是想来问问你，他并不是想要逼你，你可以回应，也可以拒绝，不应有压力。”云初开口道。
“我知道，突然这么多信息一下子告诉你，你定是需要时间消化的。
只是我想说，你在做决定前可能需要考虑的事情会比较多一些。
我知道，喜欢这种东西不应该参杂太多的杂质。
可是小八的身份特殊，有些东西不得不考虑，也有些东西会是无可奈何。
这些都需要你去衡量做决定。”
林慕兰的眉头微皱，她想到顾城临说的姐姐，然后她意识到了，她问，“你是十里铺的东家？”
“正是，我是云初。”云初笑了。
“那那日诗社集会上。。。”林慕兰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知道是怎样的女子能在别人议论她、嘴碎她、给她泼脏水的时候依然岿然不动，不动声色，而又在最后说上那一番话去开解她们当时失落的心灵。
云初读懂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她笑了，“是我。有些东西在意了，自然有些东西就不在意了。”
“那何为在意，何为不在意？”林慕兰开口，她的眼里有些迷茫。
云初叹了一口气，那就帮他们一把吧，或许能少走一些弯路。
“诚然你所言，你嫁与小八，确实会困于宫闱，青瓦红墙或许就是你未来生活的地方，你需要帮他稳定后宫，为他平定后方，他的身后是你。
但是你站到了那个位置，很多事情你就可以做了，你喜欢工程建筑，你可以研究钻研，你可以建造工坊，弥补大晋的缺失。
小八不是迂腐之人，他不会把你束之高阁。”
“对，我不会，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顾城临忙说道。
“亦或许，你不嫁与他，嫁与他人也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未来谁能说得准呢？”
“但是他的身份在那里，有一个事情你必须考虑。”
林慕兰本来低头思考着云初的话，见她如此说，便抬起头看向云初。
“你的祖父曾经是驰骋战场的将军，却在顶峰之际，避其锋芒，藏起拙来，让你的父亲走了文臣之路。所求的就是远离纷争，为你们林家求得平安。
你祖父或者父亲并不拘你于内院，不困你学习女子三从四德，他们让你做你想做得事情，那是他们想让你自由得成长，过得快乐。
如若你答应嫁给小八，那便是拉着林家进了皇家朝局的旋涡。”
“云初姐！”顾城临忍不住急道。
云初没有停下来，她继续道，“诚然，你若同意你便是皇后，自然会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的母族自是会荣华富贵尽享不尽。但是，”云初看向了顾城临，“小八，人人纷涌而至的东西，有些人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顾城临听明白了，他低下了头。
林慕兰垂着眼，她的眸子暗了暗。
“还有，”
林慕兰抬起头看向云初。
“小八是圣上，今后他的后宫可能不止只有你一人。”
“我可以。。。”顾城临忙开口道。
“小八，”云初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未站稳脚跟，有些事情你如果做不到就不能承诺。”云初厉声道。
顾城临低下了头。
云初叹了一口气，她的语气缓了下来，“你现在承诺了，但倘若以后因为各种的无可奈何你食言了，对于她来说就是欺骗。你只有站得稳了，强大了，你才能护住你想要保护的人。”
顾城临脸上出现了失落的表情。
林慕兰怔怔地。
“我知道，你们这段感情是真挚纯粹的，但是确实是会有各种的考虑因素存在。有些事情无法两全，而有些问题必须考虑，就像有些顾忌、担心，必须提前想好亦或是做好准备。”云初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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