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立长立贤
夜里，张彦刚想睡觉，门就被敲响了，开门一看，是李丽质。
“额，丽质，这么晚了，你来干嘛？”别整那么刑的事啊。
“没事，白天的时候我大父在，我不好意思问，张彦，你说一开始，我大父立我阿耶为太子，会怎么样？”
张彦摇头：“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什么？”
“丽质，你要明白一句话，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我知道这个，后面是桓何以贵？母贵也。母贵，则子何以贵？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公羊高的《春王正月》。”
“所以啊，流行了这么多年的嫡长子继承制，你大父怎么可能会立你阿耶啊，你阿耶可是嫡次子，上一个废长立幼的是隋文帝。”
“所以你大父就认定个嫡长子继承制，哪怕嫡长子的能力不行，弟弟的能力出众，也不能废长立幼。”
“嫡夫人无子，那就立庶子中的贵者。”
“更何况，你伯父有什么大错？也就杨文谋反，你伯父被怀疑了，但那也仅仅是怀疑，更何况你伯父也有功劳啊。”
（在唐代，对于大伯，通常称为“伯父”或“大伯”。此外，还可以称为“大爷”或“大爹”等?。）
“所以你大父有什么理由废你伯父？别忘了，自打你伯父被立为太子的那一天起，就有很多大臣站在了你伯父身后，太子登基，朝臣自然能分一杯羹，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就废你伯父，你看那些朝臣答不答应。”
“可是，伯父为什么针对阿耶？”李丽质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多简单啊，你阿耶就是bug，别的不说，你就看看那些封号，你把字写大一点，看看一张纸能不能写下来。”
李丽质挠了挠头：“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政治上面的因素。”
李丽质一头黑线：“不想听政治。”
“那就没办法解释了。”
李丽质撇嘴：“你说吧。”
“你阿耶的功劳太大了，别说你伯父，就连你大父都有些压不住，功高震主，这种继承制已经被打破了。”
“如果是臣子功高震主会怎么样？”
李丽质冷汗都下来了：“杀！”
政治小白的李丽质明白了，因为唐初，李世民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是对嫡长子继承制这种秩序的挑战。
“如果我阿耶是嫡长子，是不是就没那么一回事了？”
张彦呵呵一笑：“丽质，你信吗？你别忘了，你大唐皇室擅长互砍。”
“我咬你啊！”
“好了，我不是说了嘛，你大父甚至都压不住你阿耶，权力是一种毒药。”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张彦看向李丽质：“丽质，你阿耶是那种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人吗？”
李丽质摇头：“不是那种人，我阿耶宁可死，也不会俯首称臣。”
“这不就行了，也别说你阿耶如果是嫡长子就能改变这一切，我说了，权力是毒药，太子在一定程度上会分散皇帝的权力。”
“而且以你阿耶的身份，你大父会直接动手杀了你阿耶吗？”
李丽质摇头：“不会，除非我阿耶公然造反，并且失败了。”
“这不就行了，想让唐初的情况有所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要么就是你伯父和你阿耶的冲突，要么就是你大父和你阿耶的冲突。”
“难道嫡长子继承制不能改改？不能改成立贤或者别的吗？”
张彦被逗笑了：“别的？草原的幼子守家在中原大一统王朝行不通，草原逐水草而居，见面的机会很少。”
“中原是农业文明，有固定居所，一般来说长子因为年龄大，学到的，接触的事物会更多，会允许幼弟拥有最大的财富和权力吗？”
“至于立贤，那就更可笑了。”
（现代很多人都说立贤比立长好，实际上这和笑话差不多，还是那句话，古代的皇帝不是傻子。）
“丽质，你来解释一下，什么是贤？”
这可把李丽质难住了：“啊？什么是贤啊？”
“朕来告诉你吧，能争善战是贤，体恤爱民是贤，勤俭节约是贤，恭敬孝顺是贤，文采出众是贤。”
李渊微笑着走了进来：“孙女婿，虽然所有人心里跟明镜是的，但是当着朕的面，让朕听到的，你是第一个。”
李丽质被吓了一跳：“大父，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还听墙根呢？”
“怎么？丽质，你大半夜的跑过来，朕难道不能盯着？你俩个还没成婚呢。当然，如果能让朕抱上孙子，就当朕没说。”
张彦擦了擦冷汗：“丽质还小。”
李丽质拍了拍胸口，想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大父，既然有标准了，那不就行了嘛。”
李渊很不想承认这个傻丫头是他的孙女：“你傻啊，这样的话，所有人都说自己是贤，争斗会更激烈，而且贤可以作假，长会吗？”
“还有，丽质，别拍了，越拍越小。”
李丽质的脸瞬间就红了：“大父！你如果不会说话就别说！”
有这样的祖父吗？这是专门来捅刀子的吧？
“你如果别那么傻，朕就不说了，以前觉得你挺聪明的，回不回去？不回去的话，朕把门关了。”
“回去！”李丽质急匆匆的跑出去了，她要是敢彻夜不归，指不定那个好闺蜜会说什么，后世说的太对了，防火防盗防闺蜜。
李渊叹了口气：“真的没办法吗？”
李渊还抱有侥幸心理。
“太上皇，你是当过皇帝的，你比我清楚啊，你是历史的经历者，我是历史的旁观者，旁观永远比不上经历，这是真理。”
李渊失落的叹了口气：“唉，羡慕武德时空的自己了，有你的提示，至少避免了流血。”
“太上皇，向前看，有些事，注定回不去了。”
李渊轻哼一声：“朕就不向前看，朕要向麻将看。”
。。。。。。张彦轻笑：“太上皇开心就好。”这个小老头，还挺傲娇的。
只不过，李渊下句话就让张彦破防了。
“张彦啊，这么久了，还没搞定朕的孙女，你是不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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