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蝗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
天蝗皱起眉头。
“我们的飞机，根本无法靠近淮南……”
“火炮的射程，也不够……”
陆军大臣低下头，声音颤抖。
“我们……拿淮南没有办法……”
“但是……”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淮南，也是大雍的一份子！”
“我们可以……将毒气弹，投放到大雍的首府……金陵！”
“这样……也算是报仇了！”
天蝗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盯着陆军大臣，眼神复杂。
“金陵？”
他重复着这个名字。
“我们……打得到吗？”
陆军大臣的声音，充满了阴狠。
“虽然雍中方面军损失惨重……”
“但是，海都还在我们手里……”
“只要让雍中方面军，不惜一切代价，推进到金陵二十公里内……”
“我们就可以……将毒气弹，投放到金陵！”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天蝗缓缓开口。
“就按你说的办……”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命令雍中方面军，不惜一切代价，向金陵推进！”
“调集所有毒气弹，准备……投放！”
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凄厉的防空警报声撕裂了金陵上空原本的宁静。
远处的天边，黑压压一片，那是日军的轰炸机群，如同蝗虫过境，遮天蔽日。
地面上，炮火连天，硝烟弥漫。
日军的坦克轰鸣着，履带碾压过土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士兵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嚎叫着，像一群饿狼扑向猎物。
金陵卫戍司令部的阵地上，士兵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炮弹在身边爆炸，泥土和碎石飞溅，打在脸上，生疼。
浓烈的硝烟味呛得人喘不过气，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枪炮声。
他们咬着牙，扣动扳机，子弹射向冲锋的日军。
一个年轻的士兵，被炮弹的气浪掀翻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脸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抓起掉落在身边的步枪，继续射击。
金陵卫戍司令部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墙上的军事地图，已经被各种颜色的箭头和标记涂满。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参谋们忙碌地接听电话，记录着各处传来的战报。
“报告！雨花台失守！”
“报告！紫金山第二道防线被突破！”
“报告！光华门告急！”
唐生知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打湿了桌上的文件。
“这群小鬼子，是疯了吗？！”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郭少华在淮南把小鬼子碾得到处跑，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参谋长身上。
“查清楚了吗？小鬼子这次为什么这么不要命地进攻？”
参谋长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
“根据情报……郭少华将军……把第五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当众斩首了……”
“小鬼子……被惹毛了……”
唐生知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胸口，憋得他眼前发黑。
“该死的小鬼子！”
他怒吼着。
“他郭少华干的事，他们不去找他，来打我们干什么？！”
“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唐生知狠狠地捶打着桌子，木质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仿佛是他内心怒火的回响。厚厚的军事地图被震得微微颤动，上面的红蓝箭头交错，像极了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发泄过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定了定神。
“淮南第一集团军呢？”他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他们不是在宁州行省清剿鬼子吗？”他抬起头，望向参谋长，眼神中带着疲惫和困惑。
“他们没遇上小鬼子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仿佛在问参谋长，又仿佛在问自己。
难道，小鬼子还能未卜先知，提前避开郭少华那把尖刀的锋芒？
这不合常理！
参谋长低着头，快速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然后回答：“小鬼子被淮南军打怕了….这次……专门避开了淮南军的区域……”
“淮南军……没有碰上他们……”参谋长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也为这个结果感到难以置信。
“好好好！”唐生知怒极反笑，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无奈，“被打怕了可还行！”
“打不过他们淮南军就来打我们？”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逼视着参谋长，“真tm一群狗东西！”
参谋长不敢抬头，继续汇报：“距离最近的是淮南第一集团军六师三团……”
“他们大概……两个小时就能到达金陵……”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唐生知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两个小时，只要能撑过这两个小时，金陵或许还有救！
“命令前线部队……”他缓缓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
“再坚守两个小时……”他睁开眼睛，目光如炬，“不能让鬼子靠近金陵城！”
……
金陵城外，雍中方面军前线指挥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几个鬼子军官围在一张简易的地图旁，神色焦急。
“报告！”一名副官冲了进来，立正敬礼，“部队已经成功推进到金陵二十公里内！”
“吆西！”新任的雍中司令官中村孝太郎猛地一拍桌子，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他站起身，在帐篷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按照计划，立刻展开炮兵阵地！”他猛地停下脚步，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地下达命令，“将所有毒气弹打进金陵城！”
他死死地盯着副官，一字一顿地强调：“速度要快，一定要在淮南军赶到之前将所有毒气全部打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全部排空。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手，他已经彻底没了当初的狂妄自大，他真真切切地领教到了淮南军的厉害！
岗村宁次败的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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