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给她发消息？
这个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也接触过不少异端，但大多数都没什么神智，已经完全丧失属于人的思维，极少的一部分保持神智，但是都属于不清醒状态。
能发消息的异端？
那不就是人吗？
“对方发了什么？”龙成更了解邹月，他反应过来就问。
邹月把手机递给龙成，龙成接过来，几个脑袋立即围过来。他们毕竟和邹月不熟，不好意思去拿邹月手机。
龙成也很老实，真的就只是看异端发来的信息。
这消息还没刷完，下面有一条新消息。
“看一下它发了什么。”关蓉催促龙成。
龙成觉得先把前面信息看了再说。
好在信息不多，也就四五页，其中还夹杂大量质问邹月是什么人的话。
说实话他们也很想知道。
最新消息——
【看什么看？看别人手机真没礼貌。】
众人有点无语。
段宣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他皱眉说：“这个异端在监视我们？”
不过认真想想这个异端似乎不完全和他们处于对立面。
这倒是令人意外。
邹月抱臂环胸，说：“你问我我问谁？”
邹月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段宣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于是对他说：“你过来。”
段宣对邹月虽然保持警惕，但也清楚他们是同伴，再加上龙成看起来对她也是十分信任，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异端喜欢搞分歧，喜欢人类自相残杀，所以既然是一起来的就绝对不能内讧。
他走过去，漂亮的凤眼看着邹月。
这个高度邹月得仰视，她将手搭在段宣肩膀上，不等段宣后退，细嫩的指腹贴在他的眉心。
“闭上眼睛。”
段宣听之任之。
几人也都看了过来。
邹月食指中指拂过他的双眼，然后坐回去，说：“好了，你出去看看天空。”
段宣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出去，当他对上天上巨大的猩红的眼睛，整个人受到巨大震颤。
那种巨物恐惧感瞬间见人笼罩，内心的惊恐冲到喉咙却难以吐出。
“你看到了什么？”姚唯唯扶着他胳膊，在她的视野里天空什么都没有，雾霾的一片。
段宣嘴里喃喃，“眼睛。”
姚唯唯没听清，她皱眉问：“什么？”
段宣再次重复，“是眼睛，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
“眼球巨大，眼角和眼尾似乎把天空撕裂开。”
姚唯唯：？？？
这人难道是动漫看多了？小说看多了？
但是转念一想，异端这种不科学的存在都有，更不科学的东西出现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段宣回头，他胸口剧烈起伏，清瘦的身体好像风箱。
“那是什么？那个眼睛是什么？”他盯着邹月，似乎想一眼把这个人看穿。
他内心越发强烈的，迫切的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或者说……那个异端没有说错，她也是异端？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
可是探测器对她没用。
邹月摇头，“我也不知道。”
龙成几人摸不着头脑，“什么眼睛？”他跑出去看了天空，视野中的景色和姚唯唯没什么区别。
段宣把刚刚对姚唯唯说的话重复一遍。
“那就是异端本体吗？”龙成发出这样疑问，但也没指望邹月回答他，他再次抛出一个问题，“这个眼睛也不能给出什么信息，无法猜到它的身份。”
众人点点头。
段宣还没缓过来，他抬手抚摸眉心，似乎没什么变化，他又问：“这个能力会消失吗？”
邹月点头。
本来就是临时为他开的天眼，怎么可能长久保持？
“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段宣再问。
邹月摇头，“一些玄门的人也能开天眼，不过这类人还是少之又少。”
她不是特殊的，或许她也只是玄门中的人。
大概是出于对神鬼的敬畏，也有可能这不是当下应该讨论的话题，目前就暂时打住。
关蓉说：“我们明天要去隔壁村子查探吗？”既然异端把另外两个村子都划到一起，也就是说另外两个村子也有线索。
段宣和邹月同时摇头，邹月说：“恐怕他们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今天晚上的伙食会被动手脚。”
段宣和姚唯唯也是这样认为。
今天关蓉闹了一出，那些人恐怕坐不住了。
“将计就计。”邹月和段宣异口同声。
邹月出声吸引几人注意，“下午的时候替我打个掩护，我去一趟后山。”
或许白天能发现一些晚上发现不了的东西，这也说不准。
几人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下午李牛来接人的时候姚唯唯就说邹月身体不舒服在午休，李牛也没太怀疑，就算她有什么幺蛾子也不重要，反正是走不出村子。
他们走后邹月套上灰色披风，人还是那个人，但存在感降至0，现在的她就是站在李牛面前都不会被发现。
她速度很快，迅速赶到后山，白天观察到的景色和晚上不一样，但阳光也驱散不了后山的阴冷。森森白骨横七竖八丢在后山，从骨架来看有男有女，男的分两个年龄段，六十以上，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女人的年龄段就很有意思，成人骨架都是六十往上走，另外一些都是刚出生的婴儿骨架。
邹月仔细观察过，这些被丢掉的婴儿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女婴，男婴偏少。
而这些骨架从风化程度来看，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
她蹲下来，伸手扒开这些骨架，下面堆叠的不是土壤、不是石块，而是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的骨架。
即便身为界灵的邹月都觉得背脊生寒，怪不得她觉得阳光都驱散不了这里的阴气，因为……这座山就是骨架造出来的。
几十年前、上百年、或许几百年就有这样恶劣的习俗流传下来。
或许骨架只是造成了这座山的一半，可仅仅是一半，这数量都尤其恐怖。
“感觉到了吗？”
阴冷的声音从邹月背上传来，黑色的迷雾附着在她身后，贴在她的耳骨上。
它在说话，它说：“感觉到这座山孤魂的哀鸣了吗？”
邹月不敢想象这座山到底有多少骨架，有多少人在这里死亡。
她闭上眼睛，再次睁眼已经是一片清明，她声音清朗，“我没有听见。”
这里阴气不散，但是远远没有这座山实际骨架那么多。
如果真的有这座山数量之多，元坝村就不会到现在才被界灵注意。
对方依旧趴在她的肩膀上说话，“你真的很不一样。你身上的气息不像异端，但是也不像人类。”
邹月没有回答它这话，只是背着它往山上走，“你的尸体也在这座山上。”
回答她的是雌雄难辨的笑声，它说：“这三个村子死了的人都会丢在山上，我当然不例外，这个线索告诉你也无妨。”
邹月说：“你是女孩子吧。”
它愣了一下，哼了一声，说：“你猜啊。”
邹月这次是笃定的话，“你就是女性。”
身上的虚影笑眯眯，“哎呀呀，姐姐猜的好准。人家就是女孩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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