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兮！”柳之澜看见闻兮也很是激动。
却在见到她身后跟了好几个英姿勃发，少年英才的人，而她在他们中间亦是最光亮的那个。
在这一路上听着那个叽叽喳喳的弟子说话，他已经完全知道闻兮的真实身份了。
宗主之女，上品火灵根，百分百纯粹度，史上绝无仅有的天才少女，活泼明媚，是众人喜爱的小师妹。
而他的身份......不过是已没落的柳家人。
他要娶她当小妾的记忆还犹在心头，现在想来，完全是在侮辱人家。
先前还想靠这些小小的“恩情”，至少能和人家做个朋友吧。
如今看来，他哪有资格？
一股油然而生的自卑感，压垮了少年清瘦的肩膀........
闻兮来到他面前：“柳之澜，终于找到你啦，你怎么样啊？”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关切，柳之澜却红了脸，他垂眸，支吾着：“我还好，就是昏了一天。”
大哥将他弄晕后就把他扔到了密室......
闻兮点点头，看着柳之澜垂着头不敢直视她的样子，内心感到有些奇怪，像是换了个人。
“你怎么了？”
闻兮向来喜欢有话直说，她短暂踌躇了一下，问道：“柳之澜，你后悔帮了我们吗？”
来处理柳家的这群人，到底是闻兮召唤过来的。
柳之澜怔然了一下：“怎么...这样问？”
闻兮偏头，看向被寂寥笼罩住的柳家。
一大批人获得了自由，纷纷脱离了这座岛屿，像曾经不惜葬身妖腹的管家夫人一般，许多人都想离开这个牢笼。
柳家繁华不似从前，终究落魄。
闻兮的表情难言，柳之澜也从她眼中读懂了意思。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大胆抬头对视她，那张脸虽然不复曾经那般矜傲，却在青涩中透着几分沉静。
“我不后悔，也不会恨你们，大哥他害死了很多人，况且他的寿命早已旦夕，他注定要为那些冤魂赎罪。”
闻兮惊讶地观他面色，他虽略有憔悴和痛色，但神色坚定，并没有任何恨意，已然是接受了大哥的死......
闻兮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接下来，会打算怎么办？”
柳之澜在看到闻兮时生出的自卑感，逐渐在她温暖的态度下软和，他脸上也多了些笑容和憧憬。
“我打算离开这儿，放弃傀儡之术，我想修炼，成为一名正式的修士。”
“至于要去哪儿......我还没想好，也不知会不会有宗门收我。”
闻兮眨眨眼，“这个简单，我们可......”
柳之澜的确是帮助了她和游肆太多，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闻兮完全可以做到。
奈何话音还没完，闻兮却感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回头，是游肆那张白皙的侧脸，他没正看她，只是佯装无意道，
“我看隔壁问烨宗不错，可以推举他去。”
“诶？”闻兮有些意外的睁圆了眼。
问烨宗虽然也不错，但到底比不上多年大比第一的无虚宗，这游肆怎么回事？
他和柳之澜是有过摩擦，但是在柳之澜的帮助下，分明也已没有隔阂了。
游肆这个态度，难道是因为......
一位弟子在远处呼喊他们：“宗主说可以启航啦，各位师兄师妹准备好了么？”
闻兮等人的谈话就这样被打断。
柳之澜看看闻兮的脸色，又看看那游肆，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划过一抹复杂。
“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我先走了。”
“等.......”闻兮还没来得及好好说什么，柳之澜就嗖地一下不见了。
她实在是有些疑惑。
一行弟子依次上飞舟，闻兮拉着游肆的袖子到一边去：
“二师兄，你怎么了？你对柳之澜，有意见？”
游肆有点讶异闻兮会直接把心中所惑对他说出来，他也还没想好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一时张口有些无言，他别过头，佯装淡定。
“没有啊，我怎会对救了我们的人有意见？”
“那你干嘛不想让人家来我们宗门？”曲尽流摇着扇子凑了过来。
他桃花眼微眯，一片促狭。
阅遍红颜知己的曲尽流拥有一双轻易洞悉他人想法的双眼，方才柳之澜过来时，他的目光便一直在注意着游肆和闻兮。
直接被拆穿，游肆眼皮颤动了一下，索性不装了。
“那我说实话了。”
“快说快说。”闻兮眨巴着眼睛看他，这回同她一起好奇的，还有曲尽流。
四只眼睛齐刷刷盯着游肆。
也不知是不是天气有点热了还是怎么着，游肆感觉有一丝的不自在。
他退后了几步，拉开与之太近的距离，“小师妹，那柳之澜看你的眼神你没看出来？”
闻兮满脸疑惑：“你指什么眼神？”
游肆默然了几秒，才啧道：“哎呀就是，他喜欢你。”
闻兮和曲尽流一同瞳孔颤动。
曲尽流盯着闻兮：“你也有桃花债啦？开始效仿你师兄我啦？”
情情爱爱什么的，其实不过只是漫漫修仙路上的点缀，曲尽流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暗道小师妹长大了，向往红尘了。
闻兮：“......”
她又不是傻子，那柳之澜的意思肯定能看出来的嘛，只是那都建立在自己的身份还不是无虚宗小师妹上。
柳之澜以为她是来给他当小妾的。
如今身份表明，她瞧见柳之澜也再没了昔日旖旎，这些小情感，自然就可以不说出来。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平时不着调，行事洒脱恣意的二师兄会一直关注并且在意着。
心中想法已然吐出来，游肆也知闻兮绝非扭扭捏捏之人，索性他也就一口说了。
“小师妹若是被人整日缠着，定是会耽误修行，所以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游肆咧开一个笑容，伸手揉了一把闻兮的头，“对吧？”
闻兮顶着一头鸟窝：“不许揉我的头！”
曲尽流轻笑：“这醋味儿真浓。”
他略带怀疑的眼神在游肆身上扫来扫去，却见后者面色如常，唇角始终挂着痞笑。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曲尽流是谁？
他敏感的觉得游肆的表现有些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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