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着新一轮大战所带来的天地震颤,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令牌,思绪飘远。
这一场兽潮,已经不是底下那些小鬼能够解决的。
第一第十阎罗,必定会出手。
而这黑渊迷境已然衰弱到千疮百孔,每一次的冲击,于它而言,都是施加在骆驼背后沉重草垛上的,新的稻草。
似乎,那些高高在上的阎罗,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姒今朝笑了一声。
将令牌收回,心中已有新的成算。
她心情颇好的哼着歌儿,调子南辕北辙地乱跑,随心所欲,自在得很。
但这种自在,在感应到某种细小的波动之后,荡然无存。
她猛然起身,望向与战场截然相反的方向。
几乎是确认那波动来源的一瞬间,她的身影便掠了出去。
一只符纸小人乘着风迎面飘来,被她两指一并,截下,放在肩头。
“说。”
“主人!熙宁小姐和阎烬殿下都受了重伤,现在正躲在南边的山洞中——”
姒今朝脑子里嗡的一下。
重、伤?
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唯余一片冰冷。
姒今朝在纸人的带路下,很快找到了藏身山洞的阎烬和沈熙宁。
她猜到两人的状态不会好,但不知道会这么不好。
身为正神之身的阎烬,居然在她毫不掩饰气息的情况下,都已经站在山洞前,才发现有人靠近。
那把重戟被他一瞬间攥紧、举起,看清是她后,又一瞬间松开。
他朝她扯开一抹笑。
第一句话是:“你来了......”
第二句话是:“抱歉,我没能保护好她。”
阎烬靠坐在石壁上,满身都是血。
肩膀、腰腹上,伤口深可见骨,旁边散落着几个空空的药瓶,他已经吃过药了,但血还是没能止住。
一身衣裳被血浸透,又在地上蜿蜒出血泊。
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在整个洞穴。
他身边,沈熙宁躺在地上,魂体如同秋之枯叶,虚弱、破败、奄奄一息。
大乘境鬼修的鬼气,薄弱到她站得这么近,都没法明显感知得到。
姒今朝摸出几瓶丹药,丢进阎烬怀里:
“凌霄来的药,也许会比你带的那些有用。”
言罢,绕过阎烬,径直走到沈熙宁身边蹲下,利落地将自己腕上的幽冥丝全部扯下,一手融化、吸收,一手以两指点上沈熙宁额心,以自身为媒介,引渡幽冥之力。
短时间内,大量幽冥之力灌入,会让沈熙宁很痛苦,只好在,能保住她的命。
“姐......姐......”
沈熙宁垂在身侧的手,艰难抬起,抓住了姒今朝的手腕,同时吃力地别开脸,试图中断力量传输。
姒今朝没料到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不配合,不耐地啧了一声,拍掉她的手,掐着她的脸转回来:“别动,别说话。”
姒今朝现在很烦。
沈熙宁看得出来,不敢再动,却有浓烈的情绪在她眼中汇聚,内疚、不安、自责、无措,身子轻轻颤抖着,好似要哭出来。
幽冥丝,用在了她身上......
那么长时间的心血,唾手可得的胜利,还有姐姐万无一失的计划,都因为她的没用,毁于一旦了......
看不了她这样的表情,姒今朝脸臭得要死,手上还是停止了融化幽冥丝。
算了,左右现在命保住了,剩下的叫她自己慢慢养回来吧。
“怕什么?这不还剩一半的吗?”
姒今朝把剩下的幽冥丝递到沈熙宁眼前,晃了晃,再重新缠回手腕上。
“大不了姐姐再去从其他队伍那里抢一点。”
假的。
好不好抢另说,她用来隐藏神魂之力的令牌离报废仅有一步之遥,一旦她再范围性使用力量,立马就会暴露身份。
曙光和阿镜那里,也许还有些收获,但不会太多,毕竟有那两个阎罗坐镇,战斗很快就会平息,她们所能够带回来的,还远远填补不了这个窟窿。
不过没关系,反正就现在的形势来看,能不能狩猎夺魁,似乎也不大重要了。
“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阎烬用了姒今朝的丹药,血止住了,状态亦肉眼可见好了许多。
毕竟东莱寂无塞给姒今朝的东西,也没有平庸货色。
“是四哥和六哥。”
阎烬道。
“他们奉大哥的命令,要将月啼金凤送回禁地,并加固禁制,但是......”
他们身上留影石已经被毁,是最适合做这些的人。
但他们两个显然对此颇有微词。
原本他们队伍灭口所有非心腹后,就队伍实力骤减,紧接着又遭阎十趁火打劫,将身上的幽冥丝洗劫一空。
那他们想着,实在不行,后半场的狩猎里加把劲,也还能补回一点,谁知道又被派了这活儿。
跟叫他们直接放弃比赛有啥区别?!
问题外头看热闹的那些鬼不知道呀,最后他俩垫底,成为未来五年全幽冥茶余饭后的笑料,老脸不要了?
就是在这种满心怨怼的情况下,他们偶遇了阎烬的队伍。
一上来,就是酸言酸语。
还挑拨阎烬与阎禾阎月白的关系,暗暗点他,将那么多幽冥丝全放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心大,不怕那“小姑娘”投敌,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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