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韵不再满足于被动的防御和有限的异化控制。
她开始主动出击,带领着她的异化物军团,向第三区周边的中小型污染区进发。
过程近乎仪式。
宁韵悬浮在污染区边缘,灰雾以她为中心,如同潮水般向污染区内部蔓延。
所过之处,狂暴的异兽安静下来,扭曲的植物蠕动变形,核心污染源被灰雾包裹异化,成为受宁韵控制的异化物。
一个个曾经需要重兵布防的污染区,在几小时内变成井然有序的“领土”。
这里依然有异化的生物和植物,但它们不再攻击人类,反而会协同防御外来的野生异兽。
某些区域甚至开始产出一些有用的资源。
第三区沸腾了!
民众的恐慌被巨大的兴奋和希望取代。
他们亲眼目睹了“神迹”——那些困扰人类数十年的污染之地,在神女的力量下变成了安全的家园!
报纸、广播、街头巷尾,充满了对宁韵的赞美。
“神女降世,净化污染!”
“异神之力是人类希望!”
“跟随神女,夺回我们的世界!”
口号响彻云霄。
宁韵的声望攀升,甚至超过三区统治阶层最高议会。
至于异化人类的传言,在生存面前,些许对手段的恐惧被抛诸脑后。
第三区的凝聚力空前强大,更多人从其他大区偷渡而来,希望能得到神女庇护。
赛琳和其他高层欣喜若狂,他们看到了统一蓝星的曙光。
通过这种“净化”的力量,展示第三区无可比拟的优越性。
宁韵自己也沉浸在这种“异化”的快感中。
每一次成功异化,都让她对灰雾的掌控更精微一分,体内那股浩瀚力量的呼应也更强。
第二人格的影响日益加深,她越来越习惯于从更高的视角看待一切。
异化生物、掌控一切,对她而言更像是园丁在整理花园,一种自然而然的“工作”。
膨胀的信心驱使着宁韵将目标对准了一个距离第三区较远,但记录在案的特大型污染区——回死废墟。
档案记载,这里是旧时代一座超大城市废墟,污潮初期就彻底沦陷,盘踞着难以计数的强大异兽,污染浓度极高。
曾有数支载污体探索队全军覆没,被列为逃离时“不可回头”的禁区。
第三区高层有些犹豫,但宁韵坚持。
她需要挑战,需要测试灰雾力量的极限。
异化物军团开进了回死废墟。
初始的推进异常顺利,灰雾将外围的异兽纷纷异化,但随着深入废墟,情况开始变化。
这里的污染并非简单的生物畸变,而更像是某种有意识的存在留下的痕迹。
灰雾的推进遇到了阻力,仿佛在对抗另一种无形的“场”。
异化物们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一些低阶的甚至出现了不受控的反向畸变。
终于,在城市中心那深不见底的巨大裂隙处,宁韵见到了此地的“主人”。
那居然是一个人形生物,和异神的灰雾形态有些相似,祂通体血红,浑身由蠕动的肉管组成。
【旧日……又来一个……】
模糊的意念直接冲击着宁韵的意识,仅仅是意念就让她心神恍惚。
脸上鼓胀出红色脓包。
如果不是灰雾,她当场就会异变。
【该走了,你还对付不了祂。】
异神的声音从体内传出,将她不稳的灵性抚平。
姜林感觉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居然也是一位旧日支配,很可能跟他一样,回归蓝星却被禁锢于此。
只是对方的状态明显不太好,神智有些疯狂。
但其位格本质也远远超出了宁韵当前能理解和掌控的范畴,以她对灰雾的控制,面对同位格的存在毫无作用。
强行异化要么失败,要么使其变得更加强大且彻底失控!
“撤退!”宁韵果断下令,星旋眼眸中首次出现惊悸。
但已经晚了。
那血红人影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啸,整个回死废墟活了过来!
空气中飘荡起血红。
无数被祂污染的扭曲存在从四面八方涌出,疯狂攻击宁韵的异化物军团。
灰雾与血红激烈碰撞,又催生出更畸形的怪物。
圣触被撕碎,万眼毛球的眼球被污染成血红爆裂,星空巨人被拖入地裂的阴影中……宁韵的异化物军团损失惨重。
她本人也被一道意念冲击狠狠击中,灰雾闪烁不定,险些灵性溃散。
全靠体内那缕核心灰雾的支撑她才勉强稳住,指挥残部拼死杀出重围。
逃回第三区时,出征时浩浩荡荡的异化物军团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且各个带伤,灵性虚弱。
宁韵自己也面色苍白,气息萎靡,血红人影的疯狂低语仍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这一次惨败,像一盆冰水,浇灭了第三区上下膨胀的狂热,也浇醒了宁韵。
灰雾并非万能。
至少在她手中不是。
在更高位格的存在面前,她依然脆弱。
蓝星隐藏着许多来自星空彼岸的恐怖。
人类内部斗争根本不算什么,真正的威胁,来自这些沉眠、疯狂的旧日支配,以及……蓝星之外。
……
惨败的阴影尚未散去,更大的异变降临了。
那是一个毫无征兆的黄昏,灰色的天空突然被染上一层不祥的暗红。
一轮渗着血污的红月出现在天幕。
与此同时,所有沿海区域观测站传来紧急警报,海水正在变成粘稠的漆黑!
黑潮从深海涌出,以惊人的速度吞噬海岸线,所过之处污染浓度急剧飙升,甚至催生出前所未见的恐怖海洋异兽。
红月当空,黑潮漫岸。
这景象,与旧时代末日记录中的某些片段惊人相似,但规模更大。
全球通讯频道满是惊恐的呼喊和混乱讯号。
各大区边境压力骤增,野生异兽在黑潮和红月的影响下变得无比狂暴,许多中小型安全区一夜之间沦陷。
第三区也受到了冲击。
虽然核心区域暂时无忧,但外围新净化的土地和据点遭到了猛烈攻击,多亏宁韵的异化物阻拦才没有伤亡。
刚刚稳定的人心再次浮动。
宁韵正在前线的一处营地休息,突然听到异神的声音。
【加快速度,祂们渗透进来了。】
【祂们是冲着蓝星来的,以现在的状态,还很难对付祂们。】
宁韵起身,将衣服穿好。
“祂们是什么?为什么要进入蓝星?”
姜林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这个容器。
【如果将蓝星比作监狱,祂们就是奈亚留下的狱卒,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祂们会进行毁灭,之后会出现新的文明。】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但祂就是这样做了,而且已经持续了不知多少个轮回。】
这些都是他通过自己当初在蓝星末世的经历,以及之后宁韵的文明记载得出的结论。
末日之下,只有系统召唤求生者,或者旧日支配级别的存在可以活下来。
但即使这样,状态可能也好不到哪去。
之前回死废墟的血红人影就是例子。
而很显然,宁韵的文明即将面临一次清洗。
现在不到系统召唤求生者的时间,所以将……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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