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宁鸢这样的态度，陈氏强忍着心头的恼怒。
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其实我找你过来，是想要找你借……”
“纪夫人是想还钱吗？”
陈氏还没说完，就被沈宁鸢出声打断。
陈氏一脸错愕：“什、什么？你要我还钱？”
沈宁鸢点头，“对啊，借条都写好了，这钱拖着不还，好像也说不过去吧？”
说着，沈宁鸢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我正打算来问问，纪夫人准备什么时候还钱呢，没想到纪夫人是个痛快人，直接把我喊过来了。”
沈宁鸢小嘴叭叭的，听得陈氏一脸错愕，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看到她一脸错愕，沈宁鸢故意反问道：“纪夫人，你都把我喊到你院子了，难道不是想还我钱吗？”
陈氏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当、当然不是。”
闻言，沈宁鸢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不是还钱，难不成还想找我借钱？”
说完后，不等陈氏开口，沈宁鸢又自顾自地说道：“纪夫人，别说笑了，哪有找人借钱，还把债主叫上门的道理？”
陈氏被咽得说不出话，满脸窘迫地望着沈宁鸢。
这时，兰茵也顺势上前一步，附和道：“对啊，哪有找人借钱，还要人家上门的？”
沈宁鸢耸了耸肩，玩味地望着陈氏：“纪夫人你看，连我的丫鬟都知道，找人借钱，不是你这样的态度。”
“沈宁鸢，你什么意思？”
陈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什么意思？纪夫人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还要我多费口舌，给你解释一番吗？”
说着，沈宁鸢看向身旁的兰茵，轻声说道：“兰茵，你给纪夫人讲讲，其中的道理。”
“是，少夫人。”
兰茵应下，上前一步，有条不紊地说道：“纪夫人，按照京城世家大族的规矩，不管是还钱还是借钱，都理应亲自登门。你一声不吭的，把少夫人唤到你院子里来，少夫人肯定默认，是你要还她的钱。”
说着，兰茵眼神里多了几分讥讽，道：“真没想到，纪夫人在京城住了这么久，竟然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被一个丫鬟，嘲讽不懂规矩。
陈氏心中有气，却又无从反驳，只能怨毒地看着沈宁鸢。
原本打算开口借钱的话，此刻却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口。
只能指着兰茵，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你这贱婢，你是在嘲笑我不懂规矩吗？”
兰茵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见此，陈氏更生气了，刚要发作。
沈宁鸢却神色淡然地拂了拂衣袖，笑道：“纪夫人，你好歹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如今连借钱这般小事，都要让我的丫鬟教你，实在是令人唏嘘。”
说着，沈宁鸢故作不解地问道：“也不知道，当初侯府怎么会看上你，把你娶进门做儿媳妇？”
“你——”
听了沈宁鸢的话，陈氏咬了咬下唇。
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虽满是愤懑，却又无计可施。
瞧着陈氏的窘迫模样，沈宁鸢心中暗爽。
过了半晌，陈氏似乎想通了什么。
立马软了语气，哀求道：“宁鸢，你也是侯府的儿媳妇，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侯府被那些讨债的店家，天天上侯府来闹吗？
沈宁鸢反驳：“他们闹他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侯府的儿媳妇没错，可我还有另一重身份，纪夫人忘了？”
一听这话，陈氏愣住了，问道：“什么身份？”
“我和那些讨债的店家一样，都是侯府的债主呀！”沈宁鸢笑眯眯地回答道。
话音刚落，陈氏只觉得眼前一黑。
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沈宁鸢气得血气上涌。
半晌，陈氏咬了咬牙，又忍下了这口气。
继续装出一副慈祥的婆母形象，苦口婆心地说道：“宁鸢，虽然说侯府现在有难处，但也不会长久落魄。等度过了难关，侯府不会亏待你，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的！”
沈宁鸢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哦？补偿我？纪夫人，我真的很好奇，侯府打算拿什么补偿我？侯府上上下下，哪一样不是用我的嫁妆置办的？怎么？用我的嫁妆补偿我？”
说罢，沈宁鸢直直地盯着陈氏，眼神中满是戏谑。
陈氏被她这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当即移开了视线，强硬地说道：“不管以前如何，如今侯府有难，你身为侯府少夫人，理应相助！”
“理应相助？”沈宁鸢嗤笑一声，“纪夫人难道忘了，之前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如今侯府没钱了，就想起我来了？怎么，我是你们的钱庄啊，想要多少钱，我就给你们多少钱？”
陈氏没想到，沈宁鸢竟然会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但想到，自己要是借不到钱，纪泽海肯定会收拾她。
便强行挤出笑脸，哀求道：“宁鸢啊，娘知道，你这段时间受了委屈，但你与云川夫妻一场，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侯府垮了呀。”
陈氏越说越激动，“你相信娘，你要是帮了侯府，侯府一定会记你这份恩情。”
沈宁鸢不为所动，冷冷道：“恩情？你真会说笑。之前我对侯府掏心掏肺，你们可曾念过我半分好？如今拿恩情来压我，怕是不太管用。”
话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兰茵，也忍不住开口：“纪夫人，你平日里对我家少夫人诸多刁难，如今有求于她，就要她大度满足你？怎么可能？”
陈氏狠狠瞪了兰茵一眼，正欲发作叱骂，却又被沈宁鸢抢了先：“兰茵，不得无礼。纪夫人心急如焚，我们体谅一下也无可厚非，毕竟刚死了儿子又没了女儿，精神难免有些不正常。”
话音刚落，陈氏彻底破防了。
当场控制不住自己，指着沈宁鸢破口大骂道：“沈宁鸢，你这个贱人，你敢说我精神不正常？”
看到她失控，沈宁鸢脸上的笑意更浓，明显一副玩狗的心态。
“哦？刚才还伏低做小，这么快就不装了？”
沈宁鸢嗤笑一声，“纪夫人这种态度，我怎么敢把兜里白花花的银子，交到你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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