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法则的化身瞳孔骤然收缩，
纯白的眼眸死死盯住那淡金色波纹消散的地方，
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与一丝难以置信，
“老家伙……是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认出了这手段——修改现实。
让既定的“结果”变成“未曾发生”，
正是那个总是以和事佬面目出现的老头子的惯用伎俩！
几乎在毁灭法则话音落下的同时，
旺达身前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一个身影由虚化实，
清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位面容慈祥、眼神却深邃如星空、
穿着朴素布袍的白发老人。
他的出现没有带来任何威压，
反而让周围那令人窒息气息为之一清，
仿佛混乱的画卷被轻轻抚平。
“爷爷？！”
旺达看到老人的面容，
先是一愣，
随即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她儿时的梦中，
温和地引导她、安慰她，
教她理解自身的力量！
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
爷爷真的存在！
现实法则老人转过身，慈爱地拍了拍旺达的头，
语气就像在哄自家受了委屈的小孙女：
“乖宝，不怕哈，有爷爷在，谁也伤不了你。”
说完，他脸上的慈祥瞬间收起，
转为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锐利与威严，
抬头看向空中的毁灭法则，
毫不客气地开喷：
“你要动我唯一的宝贝传承人，还说我多管闲事？
你这臭毛病谁给你惯的？
真当这宇宙是你家后花园，想捏死谁就捏死谁？”
毁灭法则被这劈头盖脸一顿呛，
也是微微一愣。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是有点特殊的人类女孩，
竟然是现实法则选定的传承人！
这老家伙藏得够深！
若是全盛时期，
他自然不惧，甚至乐得顺手把现实的“希望”也掐灭。
但如今……
感受着体内空空荡荡、只剩下勉强维持化身不散的本源，
毁灭法则罕见地压下怒火，
沉声道：
“把她带走。
今日之事，与你无关。
这是我与这些蝼蚁，以及与那个人的恩怨。”
这几乎是他亿万年来，
第一次在其他至高法则面前做出“让步”。
现实法则老人闻言，
不但没领情，
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充满了解气与嘲讽：
“哈哈哈哈！
你也有今天！
毁灭，瞧瞧你现在这德行，
连狠话都说得这么没底气了？”
他摸着下巴，眼珠一转，
露出狐狸般狡黠又了然的神色：
“你突然从你那狗窝爬出来，
摸到地球这犄角旮旯，真是为了报复？
我看未必……让我猜猜……”
老人的目光变得锐利，
仿佛能看透毁灭法则此刻虚弱的本质：
“你是盯上地球本身了吧？
想把这颗星球，连同它内部的‘好东西’……
一起吞了，
好帮你那快见底的本源，尽快回血，
对不对？”
毁灭法则虽然看不出脸色，
但气息明显阴冷了许多：
“老家伙，即便我如今状态不佳，拿捏你，也并非难事。”
话虽狠，却透着一股色厉内荏。
“哟呵？被我说中了吧！
还嘴硬？”
现实法则叉起腰，一副老流氓打架前的架势：
“来来来，有能耐你尽管使！
我接班人在，今天我话撂这儿，
就算拼着今天退休，
我也绝不让你动她一根汗毛！
大不了传承完了，
老头子我也学那苏鸣小子，
给你来个自爆！
嘿嘿，
你猜猜，我这把老骨头要是炸了，
你这半残的德行，受不受得住？
这宇宙，又受不受得住？”
现实法则这话，七分真，三分诈。
但“自爆”这两个字，
简直是此刻毁灭法则的ptSd触发词！
灭霸自爆，刮掉他一层皮；
苏鸣自爆，差点要他老命；
眼前这个执掌“现实存在”根基的老家伙要是自爆……
那画面太美，毁灭法则连想都不敢想！
恐怕整个宇宙的现有规则都要崩塌重组，
他别说恢复，当场就得陪葬！
毁灭法则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憋得他化身都微微颤抖。
这老东西，分明是在把他当臭狗一样戏耍！
就在毁灭法则被现实法则的“自爆威胁”怼得气息翻涌，
怒火即将压过理智，准备拼个鱼死网破时——
“够了。”
一个清冷威严的女声，
凭空响起。
山谷中，
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度，
一种万物终有尽头的寂然感弥漫开来。
在现实法则身侧不远处，空间如同黑色绸缎般悄然铺开，
一道身着简约黑袍、面容模糊在阴影中、
唯有双眸如承载着亘古星空的身影，
缓缓显现。
死亡女神。
她的出现，
没有现实法则那种抚平混乱的“修正”感，
也没有毁灭法则那种吞噬一切的“终结”感，
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心生敬畏的宁静与必然。
她平静地看向毁灭法则的化身，
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存在的意识深处：
“毁灭，你逾越了。
至高法则的基本规则之一，
便是不得直接、过度干预规则之下的具体存在，
尤其是大规模灭绝。
你现在的行为，已触及底线。”
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姿态，
只是略微释放了一丝针对性的威压。
那是一种源自存在本源的宣告。
然而，就是这一丝威压，
让虚弱的毁灭，竟向后踉跄了一步！
惊怒交加。
仿佛被昔日的同僚羞辱了一般。
他看着眼前拦路的现实与死亡，
一个嬉笑怒骂戳他痛处，一个冷面警告施加压力。
曾几何时，
死亡何曾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现实这老好人又何时敢如此骑在他头上？
极致的憋屈、虚弱带来的恐慌，
以及对恢复力量的疯狂渴望，
最终压垮了毁灭法则最后的理智与对规则的忌惮。
一个极端而疯狂的念头，
如同毒火般在他所剩无几的本源中燃烧起来
——不能再等了！
不能再用亿万年去缓慢积累！
必须立刻夺取那颗星球的核心！
那颗由最大星核碎片构成的、独一无二的“宝藏”！
只要成功，
他不仅能瞬间恢复，甚至能超越以往，
真正凌驾于所有法则之上！
届时，现实、死亡……
都将被他踩在脚下！
“规则？底线？”
毁灭法则的化身发出嘶哑而扭曲的低笑，
周身的毁灭气息不再压抑，
开始不顾一切地沸腾、膨胀，
试图强行冲破现实与死亡无形中形成的封锁：
“待我重归巅峰……
我就是规则！
我就是底线！”
他将所有残存的本源力量，不计代价地调动起来，
不再针对某个人，
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微却致命的毁灭法则丝线，
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朝着下方的整个地球，
笼罩而去！
他要隔绝内外，强行剥离地核！
死亡女神清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怒意：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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