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云听后，原本还算和善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那张惨白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诡异。
突然，他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声音如同夜枭啼哭，在这空旷的纸屋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可爱？哈哈哈……”文青云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糖宝，“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娃娃，要是做成纸人，那可真是……有趣极了啊！”
一旁的蔚燃听到这话，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蹲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恐怖的声音。
他哆哆嗦嗦地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与蔚燃的惊恐不同，糖宝虽然年纪小，却出奇地镇定。
她眨巴着大眼睛，歪着脑袋，似乎对文青云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你为什么要找李文华那个普通人来做纸人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可是听说，你这人眼光高得很，只喜欢那些长得好看、有特色的东西，才会把他们变成你的纸人。可那个李文华，长得……嗯……一言难尽，还抠门得要命，整个一精打细算的商人，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难道……你喜欢他抠门的样子？”
文青云的笑容僵在脸上，那张惨白的脸微微抽搐，似乎被糖宝的话噎得不轻。
他眯起眼睛，眼神在糖宝和她手中紧紧攥着的纸人之间游移，喉结滚动了几下，才缓缓开口：“嘴甜？呵，那家伙的嘴，跟抹了蜜还差不多！”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李文华曾经的“甜言蜜语”，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每次来我这儿，都跟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什么您这纸人做得可真俊！”
“这要是能卖出去，得赚多少钱啊！”，我要是长得跟这纸人一样好看，还愁找不到媳妇？’……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文青云说着，还夸张地揉了揉耳朵，仿佛李文华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糖宝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你就因为他嘴甜，把他做成了纸人？”糖宝眨巴着大眼睛，满脸写着“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对啊，我这人，最听不得好话了！”文青云理所当然地说道，仿佛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他不是羡慕纸人好看吗？那我就成全他，让他永远都这么好看！”
糖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理由……还真是清新脱俗啊！她突然有点同情李文华了，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嘛……”文青云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阴鸷起来，“那个李文华，还真是不争气！我费了那么大劲，结果做出来的纸人，还是个次品！”
他越说越气，声音也尖锐了几分：“要不是你这小丫头片子突然冒出来，坏了我的好事，他现在早就被我重新回炉，变成一个完美的纸人了！”
说到这里，文青云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糖宝，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糖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次品？哪里次品了？”
她心里暗暗吐槽，李文华那副尊容，能做成纸人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糖宝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根弦突然绷紧了，又“啪”地断裂。
她突然想明白了！李文华后背那个诡异的黑影，原来是来吸取他精气的！
就像是养蛊一样，等到吸到一定程度，李文华就会彻底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纸人，而不是现在这种轻飘飘、半人半纸的模样。
等等！糖宝猛地打了个激灵，像是被冷水浇头，从头凉到脚。
这种轻飘飘的纸人也是活人变的，那文青云卖给李文华的那些纸人……岂不都是……真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糖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文青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质疑。
那些被李文华买走的纸人，那些被他们当成普通纸制品烧掉的纸人……难道都是活生生的人变的？
那他们岂不是……亲手烧了……
糖宝不敢再想下去，她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让她喘不过气来。
糖宝气得小脸通红，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奶凶奶凶地指着文青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变态！疯子！草菅人命的刽子手！你把人命当什么了？”
“你手中的玩偶吗？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以为你是谁啊？阎王爷吗？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人，就应该被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文青云被糖宝这一连串的怒骂砸得有点懵，但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兴奋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他已经开始幻想，如果把眼前这个伶牙俐齿、活力四射的小丫头做成纸人，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啊！
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如果变成纸人的空洞，会不会别有一番风味？她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如果变成纸人的沉默，会不会让人更加怀念她曾经的“聒噪”？
还有她那活蹦乱跳的身姿，如果变成纸人的僵硬，会不会让人忍不住想要……
“嘿嘿嘿……”文青云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这笑声听得糖宝毛骨悚然，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猎物，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
一旁的阎野也听不下去了，他觉得文青云的言行简直令人作呕，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憎。
他脸色铁青，从怀中掏出生死簿，迅速翻阅起来，想要找到文青云的名字，给他应有的惩罚。
然而，阎野的手指在生死簿上一页页地翻过，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找了好几遍，却始终没有找到“文青云”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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