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成，这，这可是人家岭南那边的事啊。”
唐君勍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杨东成，下意识地问道，“这事儿你告诉张蕊外公了？”
话一出口，唐君勍后悔了，这事儿周凯旋还不知道呢，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只得讪讪地提起啤酒瓶就往嘴里灌。
“这怎么可能嘛，这种小事儿何必惊动老爷子。”
杨东成摇摇头，“不过，这是老爷子的秘书帮我联络到的投资商，现在陈涌在关键时候一脚把我踢开了，这就不是我的事儿了，是对人家秘书的不满意啊。”
“张蕊外公在岭南省委工作？”
周凯旋咬了一口烤肉，看着杨东成问。
“嗯，老爷子是岭南省委书记张国强。”
杨东成点点头，随手将手里的竹签扔进盘子里，看着周凯旋，“对了，老周，这个消息目前来说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切不可再告诉任何人了。”
“不是吧，张蕊的外公是岭南省委书记？”
周凯旋傻眼了，捏在手里的竹签掉落在地，上面还有肉没咬下来呢。
“废话，这种事情难道还骗你呀。”
唐君勍哈哈一笑，“不过，这事儿你确实不要说出去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戒心，加上又关心东成的事，所以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抬起头看着杨东成，“东成，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再说出去啦。”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准备瞒着老周。”
杨东成笑了，摇摇头，“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提起这件事而已，我又不是神经病一天到晚地炫耀自己有多深厚的关系。”
“东成，我，我……”
这话可把周凯旋激动得语无伦次。
“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杨东成笑了，提起啤酒瓶就往嘴里灌，“这事儿我已经跟市委组织部段部长汇报过了，我受了委屈，肯定不能没有一点反应啊，否则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哦，段部长怎么说的？”
周凯旋灌了一口啤酒，看着杨东成，“市委大院里都知道市长跟段部长之间的关系很不好，据说是市长当副书记的时候两人就结下的梁子。”
“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不过，段部长让我做事要干脆果断不要瞻前顾后，该出手时就出手，我表现得越善良，人家反而会觉得我这人软弱可欺，对于那些搞阴谋的人就要给予狠狠的反击！”
杨东成抓起香烟，“你们是我的朋友，你说我该怎么反击？”
“这方面的事情我不大擅长，你要问老周。”
唐君勍嘿嘿一笑，“不过，我赞成段部长的意见，就不要因为他是领导就给他好脸色，已经抢了一次你的功劳了，这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你呀，必须得狠狠地反击回去！”
“东成，反击是肯定要反击的。”
周凯旋接过香烟点燃，摸了摸下巴，“不过，要反击的时候你也要考虑到舆论的影响力，为什么周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占你的便宜。第一，他占你便宜也让你在最短时间内破格提拔到副处级了。”
“这一次你代理区长，他肯定也是投了赞成票的。”
杨东成点点头。
“也因为你进步太快了，这会让雍州官场上的人对你心生妒忌。别的不说，我在市委大院才上几天班，就知道了很多人对你的态度是幸灾乐祸，他们更愿意看到你被周欺负，被他抢了投资……”
周凯旋叹了口气，摇摇头，“老唐，人性之恶，超乎想象啊。”
“是的，老周，我早就已经在凤凰区感受到了。”
杨东成哈哈一笑，“在我去凤凰区担任常委副区长，区委副书记，甚至现在代理区长，我就能深切地感受到人性之恶。不过，无所谓了，这是个拳头大算了算的时代，只要我在凤凰区干出成绩了，他们这些人就会乖乖地臣服了。”
“官场其实就跟江湖一样，实力至上！只要你足够强大，你说太阳从西边升起，他们一样也会承认这是自然规律！”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周凯旋微笑着提起啤酒瓶，“东成，恭喜，恭喜，预祝你顺利地拿回属于你的投资！你进行反击我全力支持，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把握好一个尺度。”
“老周，谢谢你的提醒。”
杨东成拿起酒瓶子跟周凯旋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光了啤酒，然后拿起一根烤串，“老周，你的意思是要给经开区留两个项目？”
“是的，多少得给市委市政府留点面子啊。”
周凯旋点点头，将啤酒都灌进嘴里，“虽然是岭南省那边在搞事，但是，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肯定会把怒火转移到你身上来的。而且，将来你的提拔进步，是必须要通过市委常委会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不管怎么样，经开区的成立是市委常委会集体讨论的结果，如果你这几笔大投资一笔都不给经开区留下，那岂不是打脸所有常委们？”
“所以，还是适当地给经开区留点投资，也算是给市委常委们留点面子。”
“嗯，老周，你说得很对。”
杨东成吸了口烟，看着周凯旋，“多亏你提醒我，要不然的话，我还真的有那么一刻怒火中烧，想要狠狠地给周秋白一个教训。还真没想这么多啊，要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闹得不好收拾了。”
“若是真的把市委常委们都得罪了，那我的前途也完蛋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唐君勍呵呵一笑，提起酒瓶，“东成，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有老爷子在，你怕谁呀，何况，这事儿你还占理呢。”
“老唐，你多大了？”
周凯旋嘴唇一瞥，冷哼一声，用力嘬了一口香烟，看着唐君勍笑道，“什么时候人家给你讲道理了？”
“再说了，岭南省委可以干涉江南省的工作？”
唐君勍闻言一愣。
“再说了，就算是省委有领导愿意帮忙，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拿住这事儿做文章，然后将矛头指向东成的老丈人。”
周凯旋叹了口气，摇摇头，“原因很简单，只要搞倒了张立凯，他们提副省级的路上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老唐，官场从来都不是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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