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两日便可到京城了。”
“终于又回来了,京城这么大,我还不熟悉呢,这次回来,我要好好走一走,看一看。”
“你就知道玩!”岑福瞪了岑寿一眼。
“谁说我是为了玩了?”岑寿十分委屈,“若是不熟悉,将来有了任务我怎么执行?”
岑福不可置信地盯着岑寿,慢慢吐出三个字来,“找借口。”
“哥,你为何总是不信我?”
“是我不信你么?明明是你自己长不大!”岑福翻了一个白眼,将脸转向另一侧,小声道,“都是大人将你宠坏了。”
“大哥哥,我哥他说你坏……”岑寿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陆绎已转身离开了。
岑寿有些摸不着头脑,嘀咕道,“大哥哥怎么了?”
岑福亦转头看见,说道,“你没发现袁姑娘这几日有些闷闷不乐吗?”
“我还以为她是想家了呢。”
“就说你没长脑子,你想家的时候,会闷闷不乐么?”
“当然不会!我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伯伯了,我就十分开心。”
岑福翻了一个白眼,不愿意再理会岑寿。
陆绎习惯性伸手推门,手指接触到门的一刹那,停住了,手腕一翻,轻轻叩了三下,“今夏,我能进来么?”
袁今夏听见是陆绎的声音,立刻装出一副笑脸来,开了门,“大人怎么来了?”
陆绎见小姑娘挡在门口,便笑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袁今夏侧身让开一步,嘟囔道,“大人想进就进呗,谁不让了?”
“袁捕快这是不大欢迎我啊!”陆绎嘴上这样说着,已迈步走了进来,径直到桌前坐下。
“大人喝茶!”小姑娘倒了一杯茶,递到陆绎面前。
陆绎转着茶杯,片刻后才问道,“为何突然与我这般生分了?”
“没有啊,卑职哪敢不敬大人?”小姑娘情绪低落,说出来的话明显带着生疏的距离感。
陆绎见状,想要伸手去握小姑娘的手。
袁今夏似乎早有准备,将手快速背到身后,同时向后退了两步,“大人若是有什么话嘱咐,卑职听着呢。”
陆绎伸到半空的手,慢慢缩了回来,上下打量着小姑娘。两人皆不再言语,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半晌,两人皆微微抬头,同时张开嘴,见对方要说话,便都又停了下来。
“大人您先说。”
“还是袁捕快先说吧。”
“卑职困了,想要休息了,大人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袁今夏说得清清楚楚,语气冷淡。
陆绎缓缓站起来,走到小姑娘身边时,目光落在小姑娘脸上,久久不愿移开。
袁今夏咬着嘴唇,向旁边躲了两步。
陆绎故意跟了上去,目光仍旧落在小姑娘脸上,带着审视和疑问。
袁今夏肩膀微动,准备再次躲开。陆绎哪还容得她三番五次冷落自己?胳膊一探,便已将人揽进怀里,低声说道,“你一天天的都在胡乱想些什么?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自有安排,一切都有我,你不必烦心!”
袁今夏吃惊地看向陆绎,“大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知道!”
“既是知道,大人也该体谅卑职。”
“体谅你什么?故意疏远我?冷落我?甚至与我为仇?”
“大人觉得不好么?即便什么也不会发生,我也会觉得心安。”
“你只顾自己心安,难道不顾我的死活了么?”
“大人说的什么话?哪就说到死死活活的了?”
陆绎抓起小姑娘手腕,送到她面前,“送与你的时候,我如何说的?你难道不记得了?”
袁今夏看着手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眼泪便在眼眶里转悠起来。
陆绎轻叹一声,将人抱起来,向床边走。
“大人要做什么?”
“不是困了么?”陆绎脚下未停,将小姑娘轻轻放下,用手轻轻一推,说道,“往里边去。”
袁今夏倒是听话,向里边挪了挪。
陆绎便也躺了下来。
袁今夏吓得“扑腾”一下坐起来,向门外看了看,急急地说道,“大人您要做什么?被人看见怎么办?”
“谁会进来?”
袁今夏不吭声了,除了陆绎,确实是没人敢随意进她的房间,哪怕是林菱,每次也是敲了门才会进来,更何况无事时,林菱更喜欢待在自己房间,根本不会出来。
陆绎轻轻拍拍床,示意小姑娘躺下。
袁今夏咬着嘴唇,还想倔强一会儿。陆绎“咳”了一声,目光变得严肃。小姑娘嘟了嘟了嘴,不太情愿地躺了下来。
“你现在越发不乖了,我的话也不听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说说吧,怎么想的?”
“不想理我?嫌我烦了?”
始终没得到袁今夏的回应,陆绎索性翻了个身,伸臂将小姑娘揽在怀里,低头便吻了下去。
小姑娘挣扎了几下,终究是躲不过,反倒习惯性地双手揽住了陆绎的脖颈。
陆绎满意地笑,用手指轻轻滑着小姑娘绯红的小脸,轻声道,“现在如意了?要不要再来一次?”
“大人~~~您讨厌!”
陆绎重新平躺下来,说道,“告诉你不止一次了,别惹我!”一只手握住小姑娘的手,“现在能说了吧?到底在想什么?”
“在杭州时,我偷听到姨和师父说话,便隐隐猜到了一些,后来我与姨相认时,她也曾简单告诉过我夏林两家的遭遇,此番在船上,姨只与我讲了我娘成亲之前的许多事,却丝毫不提我娘嫁入夏家之后的情形。”
“这不是很正常么?你娘从福建远嫁京城,她就去了枫林坳学医,这期间她们除了书信,可能并无接触。”
“大人,我就知道您也会骗我。”
“我为何要骗你?”
“我虽不知夏家与林家获罪的原因是什么,我也记不起来我当初是如何离开夏家躲过一劫的,可我清楚,我和我姨都是戴罪之身,与我们接触,尤其交好,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你想多了!”陆绎将小姑娘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我说过,会妥善安排,你不信我?”
“我信大人!可我更知道严家的歹毒,如若被他们知晓,不管是姨的身份泄露,还是我,那都将是灭顶之灾!大人,我不想连累你!”
“如果我告诉你,严世蕃早就知道林大夫的身份,你又当如何?”
“什么?”袁今夏惊得目瞪口呆,“扑腾!”一下又坐了起来,“严世蕃知道我姨的身份?他怎么知道的?”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呀?”陆绎嗔怪着,又安抚道,“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陆绎便将自己当初的疑惑说与袁今夏听,后来这些疑惑被丐叔证实了。
“所以大人当初在枫林坳便怀疑姨的身份了?”
陆绎点头。
“严世蕃那只眼睛是被姨划伤的?”
“是!前辈应该不会编排这些事,他也没理由骗我。”
“姨这么勇敢呢!”
陆绎转头不解地看向袁今夏,故意调侃道,“怎么?现在又不怕了?开始崇拜林大夫了?”
“怕!越来越怕了!”袁今夏长长呼了一口气,说道,“既是这样,不能让姨进京,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打算怎样?”
“船到码头后,我便带着姨和丐叔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我就只有姨一个亲人了,我不能让她出事。”
“走得越远越好?”陆绎重复了一句,看向小姑娘的眼神变得不可琢磨。
“大人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那我呢?”
“大人怎么了?”
“你是不打算要我了?”陆绎说得极为可怜。
袁今夏没想到陆绎会这样委屈,忙安抚道,“大人乖,您不是有很多事要办么?尤其是扳倒那个独眼龙,我将姨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尽快赶回来助大人一臂之力,我要亲眼看着严家走上断头台!”
“今夏,我的本事还不足以扳倒严家。”
“大人的意思是,您这就妥协了?”
“怎么会?”陆绎眼神格外坚定,“我说过,京城早已布下了生死局,盼着严家倒台的不是只有一两个人。”
袁今夏看着陆绎,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大人只负责出手中的信息,余下的事有人接管?”
“是!所以,”陆绎拍了拍小姑娘的手,“你担心的,我更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轻易允诺与你,回到京城后,你只管按平日的样子该做什么做什么。”
“那大人您自己有危险么?”
陆绎摇头,“不会!我不会给严世蕃机会的。”
“那回到京城后,我还能经常见到大人么?”
“也许有一段日子会见不到,但我向你保证,一切尘埃落定后,每日里我们都能相见。”
“真的?”
“你不想么?”
“当然想!”
“那你要怎样报答我?”
“还要报酬?可是大人,您一向不是这样的人啊?”
“对别人也许不是,对你,一直是!”
“哼!就知道欺负……”小姑娘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已被陆绎吻住了,久久都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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