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这边
戴笠半夜收到了电文，自己单独译电后，知道了小松代洋二的部署，也对小松代洋二最近的所有行动全部了解。
入主法租界，暗中布局法租界部分工厂，阻碍转运，接到军部参谋本部的电话后前往铁路旁边的封闭工厂附近做蹲守。
最重要的是，“鲶鱼”还在电文最后写下了日本人进攻长沙的时间：9月初。
离谱！
第一个离谱的地方就是这个时间，9月初，这一点戴笠此前也召集人手通过分析情报对日本人进攻长沙的时间进行了研判。
得出的结论便是，日本人在10月份发动进攻的几率很大。
可“鲶鱼”得出的结论和他的研判早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对于普通人来说，一眨眼就过去了，但是对于军队备战和后勤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备战哪怕早半个月，都会让军队陷入疲乏，达不到最好的状态。
如果备战晚哪怕一天，都有可能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后勤更不用说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的战争，除了粮草，更重要的是子弹炮弹等物资供给。
第二个离谱的地方，自然是“鲶鱼”这次发报的时间。
“鲶鱼”这次发报足足用了半个小时！
要知道，法租界有3辆电讯侦测车，军统内部定下的规矩就是要么不发报，必须要发报的话，时间不能超过2分钟。
一旦超过这个时间，极有可能被定位。
半个小时发报时间，哪怕日本人再笨也可以完全锁定对方。
不过不管怎么样，“鲶鱼”的这一次情报太重要了，必须根据这个情报制定一个完整的计划。
特别是9月初日本进攻长沙这一点，他选择相信“鲶鱼”，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得到日本人的内部消息，还是分析得出的结论。
自此开始，长沙方向的备战进入正轨，同时远在上海周边的忠义救国军方面也开始了备战。
此前这里的忠义救国军的重火力武器要么摧毁，要么封存起来，因为他们打游击战根本用不上。
但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开始归置重火力装备，提前运往距离封闭工厂群不远处掩藏起来。
封闭工厂群附近是用铁丝网把外界隔离开来，占地面积上千亩。
封闭工厂建立之初，这里做工的都是日本军人，但是随着前线吃紧，日本军人都被陆续调走，只能从上海招工。
在里面上班的工人都必须干一年才能离开，如今这里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社会，衣食住全部可以在里面解决。
......
春平太郎这边，刚进自己办公室，村川健便跟了进来，把头一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了。
“春平君，我们内部有人有问题，如果现在不彻查不行了。”
村川健的话说完，春平太郎故作沉思。
春平太郎没想到昨天晚上还搞出这么多事。
好在他们没有出门，没有定位到林江使用电台的具体位置。
只是如今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才能不查到自己头上。
好在眼前这个村川健脑子算不算特别聪明，而且易怒，得好好用一用。
“你说得对，彻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支持你。
你们的猜测也有道理，着重调查一下近田真司。
方向去调查，有任何阻挠，我来解决。”
春平太郎知道他们怀疑近田真司，那就让他们继续查下去。
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只要怀疑了，那有没有证据某些时候也没有那么重要。
“哈依！”
村川健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之前还担心春平太郎因为此前两人不对付，给他下绊脚石。
结果在面对内部鼹鼠的时候，春平太郎还是信得过的。
有了春平太郎的支持，他不担心任何阻挠，当天便开始了调查。
调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前一天晚上值班的12个人全部分开询问，包括近田真司，也包括酒牧。
因为酒牧给他报告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把酒牧排除在外。
很快他得出结论，柴油是被人换了，而这个人肯定就在他们12个人当中。
但是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嘴硬，加上人太多，也不好上刑。
搞了半天后，村川健再次找到春平太郎去帮忙。
“春平君，现在这些人都不承认，也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是谁调换的，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春平太郎一听就想笑，这些人本来就没调换，自然找不到证据。
定了定神，春平太郎叹了口气：
“哎，村川君，你就是太实诚了，他们现在是一个整体，在一起对抗你，12个人对你一个，你怎么可能赢？”
“春平君，帮帮我。”
“好。”春平太郎从桌上拿起一张报纸，从中间撕成两半，说：
“看到没，他们就像这个报纸一样，想要撕开并不需要花费多大力量，主要是角度。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先让他们内讧起来，接下来自然有人会把那个人咬出来。”
村川健听完之后，先是点头，良久后恍然大悟，立刻去告诉所有人，先把他们放了，有线索直接用纸条的形式塞进自己的门缝。
果然，这一招很快奏效，当天他便收到了10张纸条。
基本上矛头都指向两个人，一个是近田真司，一个是酒牧。
他们指认近田真司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个人从来不去逛窑子，为人刚直，作风和日本人不一样。
指认酒牧就更简单了，因为此前他也把柴油倒进了发电机，但是他没有声张，反而是利用他和村川健的关系获得其他人的信任。
矛头指向的两个人也是村川健猜测的两个人。
当天晚上，村川健便把两个人再次抓起来，直接上刑。
“村川健，亏我们还是老乡，你竟然不相信我，我tm就不该给你汇报。”
酒牧后悔不已，他知道这次出事的根本原因就是自己自作聪明。
他没想到村川健的脑子这么不灵活，竟然会怀疑自己。
但是酒牧的愤怒，在村川健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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