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离开杏家酒铺后，带着几个日本人和翻译把其他几家酒铺巡完，对几家的情况都做了细致入微的分析。
那个日本队长被结结实实地上了一堂商业课，在回公共租界的路上还在思考到时候回日本后要不要做买卖。
把林江送到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关口的时候，日本队长上前握住林江的手，说道：
“林先生，如果有机会我会来法租界向你请教做生意方面的问题。”
翻译把对方的话翻译给林江后，林江这才点了点头：“好的，你直接到克江酒厂找我，早上9点到下午5点我都在。”
.......
周云天为了确保情报无虞，自己亲自护送情报前往苏北根据地。
因为这里是距离嘉定最近的根据地。
这里也有他的恩师瞿先生。
到了苏北根据地，把这份防空布防图复制几份，再以红党的名义转运到成都。
即使中途被截取一部分，也不影响送达。
等日本人把防空布防图送到南京或者上海验证真伪，美军的飞机已经出发了。
三天后，一个渔船上，周云天见到了自己的师父瞿先生。
“师父，不是说我送到苏北的吗？”
“组织上担心你出现在苏北影响你在嘉定潜伏，所以特意派我来这里等你。”
“这是防空布防图，你看一下。”
周云天拿出防控部分图，递给瞿先生，后者打开仔细查看。
“防空布防图是真的，和我们的人通过电台传回来的部分信息对的上，而且更详细。
这位若水真的是抗战的功臣，可惜他不是我们红党的人。”
瞿先生之前就收到了周云天的电文，知道是若水传递出来的防空布防图。
“是啊，这位若水太强了，他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地下把防空布防图放在我的盒子里，没有任何人发现。”
随后周云天把当时的情况描述给师父瞿先生，只是没有提及林江的身份。
“云天，有些事不要下判断，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还是相信这个若水就在你们的酒铺内，只是给他传递情报的人有可能是你说的那个人。
不然没办法解释他怎么把这张图放入你的盒子的。”
“师父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是在盒子拿到二楼这段时间放进去的？”
“是的，不然谁还会隔空放物？”
瞿先生始终不相信有人可以隔空就把物品放入一个封闭的盒子。
“也对，他一直和日本人挨着坐的，如果他真的是若水，那他应该不会这么不注意。”
周云天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两人又聊了一会，渔船靠岸，周云天从渔船上下来，辗转回到杏家酒铺。
.........
时间很快来到7月。
这天上午，呼啸的战机从天空掠过，随后一声声爆炸声从杨树浦和黄浦江方向传来。
尖锐凄厉的防空警报划破了上海的天空。
林江赶紧来到楼顶，真真切切地感受着这个时代空战的魅力。
日军的防空火力虽然在不停地开火，但因为射程原因并不能够着美军的飞机。
美军飞机在空中不停变换飞行角度，巧妙地绕过了鬼子的火力网。
然后一颗颗炸弹从天而降。
林江脑子里已经有了整个上海的地图网，知道这些美军飞机的第一目标就是日军的飞机场。
然后是炼油厂和仓库。
日军的战机也起飞了一些，但他们已经不是美军护航战机的对手。
不多时，弗兰克也登上了顶楼。
“日军这些飞机都是些破烂，面对我们中国军队靠着制空权还能打一打。
美国的b29有轰炸机9000多米飞行高度，这些破烂爬升上前都成了奢望。
你看，美国的野马战斗机还在中间等着他们。”
弗兰克指着天空的飞机给林江讲解。
话音未落，野马战斗机从云层中穿出，速度完全碾压日军的飞机，战场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就在此时，大街上响起警哨。
“全体禁绝！不准外出！不准窥视！违者以间谍论处！”
“全体禁绝！不准外出！不准窥视！违者以间谍论处！”
“全体禁绝！不准外出！不准窥视！违者以间谍论处！”
日军铁甲车上的广播声在街道上响起。
不时还有枪声传入两人的耳朵里。
看得出来，日本人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这个情况。
要知道，以前日本的飞机是战场上的王者，他们从来不担心普通人看空战。
1937年的上海，隔着一条河的法租界不少人观看日军的战斗也没有被禁止。
现在日本的飞机吃瘪，他们就出来叫嚣了。
可除了大街上的人少了外，其他观看这场空战的不在少数。
战斗持续了20分钟，美军的轰炸机投弹后开始返程，战斗也结束了。
上海停电了，克江酒厂的不少设备停运，所有的生产都只能人工操作。
当天晚上整个上海陷入了黑暗，而整个上海都在讨论这场轰炸。
“你晓得不，电力公司被炸的老惨了，那个烟囱直接塌了，机房也毁了。”
“那啥时候来电？”
“来电？你还想来电？你晓得不，这些炸坏的设施维修难就算了，现在还有两颗没有爆的炸弹在里面。
日本人现在到处找人去修，结果之前给他们做事的那些工人连夜跑路了。”
“这么严重？”
“今天上午天上扔下来的炸弹你远远看着不大，结果那家伙水桶那么粗，比人还高。
你说那玩意爆了，别说人了，灰都不剩，连棺材都省了。”
“比人还高？”
“可不是么，我那兄弟去看过了，炸弹一半扎到土里面，另外一半在外面，和他肩膀差不多高。”
林江下班之后没有坐车回家，而是走路，顺便在街头喝完茶，他也想了确认一下自己的情报起到什么效果。
就着煤油灯，想要看清楚邻座人的模样都难，这样的环境太好不过。
电厂的情况和每个人息息相关，也没有保密的必要，也运行讨论。
身后的几人讨论完电厂，立马小声嘀咕，说起了日本人的炼油厂的情况。
林江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炼油厂燃起来了，也有说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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