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基地的火山喷发，巴黎大爆炸，林翰明明都挺过来了...现在居然告诉我，他死了？”
霓虹有些无法接受。
她的泪水不自觉滑落，但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过头来，飞溅着泪水道：“对了，贤者，你不是可以复活他吗？
为什么不用复活之术把林翰复活了？”
贤者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已经三十多岁的人，在这一刻瞬间感觉到了如同小孩子被人曲解的委屈感：
“我，我已经试过了，可是任何源能都无法进入他的身体。他就像人体模型一般，什么能量都接收不到...”
“开什么玩笑...”
霓虹呢喃着，双腿慢慢失力，瘫倒了下去。
她对于林翰，虽然不像捷风那般依赖，但是同样有着一种爱慕的情愫。
她欣赏林翰和她一样的直率坦荡，喜欢林翰有点痞痞的说话方式，享受林翰和她一起出任务时的勇猛...
算了，好像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霓虹的颓废时间，似乎比想象得要短。
她也不提手机充电的事了，而是重新回到原来的那张床上，慢慢躺下，蜷缩成一团，把自己整个人连带着头在内，全部闷在厚重的被子里。
“贤者，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一会。”
......
林翰和芮娜的死讯，自从霓虹得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全无畏契约就都得知了这个消息，就连已经重回巴黎的尚勃勒，都听闻了这一消息。
没有宣传，更没有号召，大家自发地聚在一起，在基地的外面，给林翰和芮娜分别立了坟墓，还纷纷献上了鲜花以示敬意。
尚勃勒同样如此。他甚至不管机票钱是否昂贵，专程赶回来，同样认真的哀悼了两人。
出乎意料的是，捷风的表现，居然没有想象中那般绝望和悲伤。
虽然在哀悼时，大家还是可以看到她脸颊两侧两条清晰的泪痕，可在葬礼当场上，她没有表现出愤怒，情绪也没有失控。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献上最大的那一捧鲜花，然后回到人群里，一只手摸着琉璃吊坠，另一只手抚摸着露西亚的头，一言不发。
“嗯，捷风，虽然我老是私下里叫你‘风女’，觉得你飞来飞去得很烦人……但不得不说，你比我想象得要坚强得多。林翰说过，他是不会死的。至少我相信他的话，我希望你也是。”
回到人群后，通常保持沉默的零居然破天荒地主动安慰捷风道。
捷风的心底升起一丝微弱的火苗，同时种下了一个小小的希望的种子。
她没有多回复，而是轻声道：
“谢谢你，零，如果林翰真的回来了，我替他感谢你的信任。”
……
当晚，明月高悬在天空中时，捷风趁着基地的门禁还没彻底关闭，悄悄溜了出来，再一次来到了林翰的墓前。
月光虽然很淡，照在墓碑上，甚至连“han Lin”这么几个字符都无法完全照亮。但是它又是那么偏心，唯独给林翰和芮娜的墓碑上射来光芒。
迎着月光，在四下无人的环境里，捷风还是没能忍住，“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哭了出来。她先是泪珠滚落，后来变成了止不住的啜泣。最后，悲伤的情绪不断酝酿，变成了泪如泉涌，号啕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偶尔的抽噎。
捷风缓缓坐直了身体，指尖摩挲着林翰的名字，声音依旧沙哑而颤抖地自言自语道：
“林翰，以前，以前你发誓过，说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现在，那个誓言还作数吗？……不，你说了不算，这个誓言必须作数！你必须回来！
零也是这么告诉我的……我相信你，所以一定是在等一个机会回来，对不对？”
捷风顿了顿，似乎在等着林翰的回复。
可月光仿佛也听到了捷风的心意，在那一刻照耀在墓碑之上，显得撰刻在墓碑之上的、林翰的名字格外明亮雪白。
“我听暮蝶说，神话故事里，只要相爱之人献出最珍贵的东西，爱情之神就会看到，有朝一日我就可以和你再见。你送我的钻戒，就是我认为最珍贵的东西。现在，我把它放在你的面前。
我会变得坚强的，等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保证。”
晚风轻轻吹过，卷起捷风轻柔的话语，同时送别着捷风的离开。
而稍远处的阴影中，零目睹着捷风的离开，偷偷现身，把钻戒的半截藏在了埋葬林翰的土里，还在上面盖了几片交叠的树叶。只是那树叶交叠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完整的爱心模样。
……
2053年11月1日，林翰牺牲后的第三天。
炼狱在基地的会议室，召开了十月份的月末总结大会。
林翰和芮娜的牺牲，对于整个组织来说都是一次不小的打击，所以明显能看出来，大家这次聊天的兴致都不怎么高，情绪也都没有什么明显起伏。
炼狱之前也经历过挚友塔里克的死亡，当时他何尝不是哭得撕心裂肺。然而他明白，一味的悲伤，并不会挽回任何已经发生的结局，现在身为组织的领头人，他必须重新激发起大家的斗志。
他站起身来，目光看向会议室的落地窗。作为组织基地内为数不多位于地平线上的房间，此时的晨光刚刚升起，正处于采光的绝佳时机。
炼狱背对着大家站着，站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终于开口：
“悲伤、怀念、愤怒、不甘……这些情绪都不丢人，我都经历过，我比你们还懂。
塔里克死的那天，我觉得天塌了，觉得这世界都不值得再拼什么命。那天，我坐在他的墓前哭了整整一晚，哭到连重新握枪的力气都没有。
但敌人不会等你哭完。世界不会因此而停转，不会！”
炼狱突然拔高了音调，转而面向众人，双手撑着会议室的桌子。
“林翰和芮娜，他们的牺牲，不是为了换我们无神地坐在这里，像一群被抽掉骨头的丧家之犬，慢慢发霉等死，慢慢等着王国一个个上门把我们全都干掉！”
炼狱苍老而铿锵的声音，如同一声声锐利的警钟，瞬间就激得大家同时抬起了头。
“我知道，你们都是年轻人，都有蓬勃的朝气，不爱听我这个老人讲大道理。
所以，能不能拿出一点志气来？！我们要让王国看到，即便经历了林翰的死亡，我们也不会变得羸弱，而是会更加珍惜现在，变得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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