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四人来到学校附近的路边摊小酌两杯。这次欧阳岚能够回归,几人都替他高兴。其中龙豪喝得有些上头,不停追问欧阳岚最近的状况,而欧阳岚总试图逃避这个话题。
眼尖的守遥自然看出他心神不宁。也许他根本不在债券公司上班。方小杰和他想法一样,似乎感觉欧阳岚这次回来没那么简单。见他不愿提及,那晚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问。
欧阳岚回来后宿舍再次变得热闹。只不过现在的他不怎么爱看书,嬉皮笑脸喜欢上打游戏。三人都认为他的性格变了,应该还和上次那事有关。而关于周琳的下落,欧阳岚也不愿说。
食堂吃饭时李美婷倏地发现有个人特别眼熟,并用胳膊推了下身边干饭的守遥。
“你看那人像不像周琳?”
听到这话的守遥立即抬头看去。一位没有头发的女生看上去脸部消瘦、肤色又那么惨白地在人群中排队打饭。除此之外林浅悠她们在其身边低语。
自从开学后他很少在校园见过她们。偶尔会在食堂见过一两次,打过招呼。目前教学楼在翻新维修,林浅悠的班级暂时搬去了其它教学楼。加上课程繁忙,平时除了群里聊天,大家都没怎么见过面。
好久没见到她们,如今又看到周琳会在,守遥内心泛起嘀咕。本来不太确定没有头发的女生会是周琳,见到林浅悠等人确定是她无疑。
把头发剃光的周琳和她们有说有笑,看样子她估计早到学校了,没在群里说想必另有隐情。
“奇怪,她怎么把头发剃了?”
女生敢把头发剃完,这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当然若是周琳,他又觉得理所应当。这女孩一向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李美婷似乎理解周琳为什么要这样做,当即模棱两可地说道:“估计是在养发吧。”
“养发?”
所谓的“养发”是把头发剃光重新长起来,新长起来的头发会比以前的发质好很多。听到李美婷的说法,他更不能理解。
“要不要打个招呼?”李美婷征求他意见。
“算了,见面多尴尬。”
其实倒不是尴尬,周琳回到校园没人和他们说,说明不太想让大伙知道。
随后到了傍晚九点,回到宿舍的守遥犹豫着要不要将白天见到周琳的事告诉大家。结果话到了嘴边终究没能说出口。如果周琳真的很想见大家,早在群里冒泡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等熄灯休息,马上进入梦乡的守遥耳边被欧阳岚的低语唤醒。
“睡了没?”
声音非常轻,跟蚊子一样。估计在等龙豪和方小杰睡着,他才敢说话。
“马上......干嘛?”守遥已经困得直迷糊。
“我跟你说件事。”
“嗯,你说吧。”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当兵去了,我能赶上你们毕业的时候吗?”
“呵呵笑死了,你还当兵呢。”
打个哈欠,实在太困的他,根本没当真他说的话。
“我是认真的。”
“你确定?”
原本困意的眼睛因为这话睁开,侧过身子认真看向他的守遥早就察觉不对劲了。尽管这些天他一直强撑着试图逃避,但掩饰得过于低级,是个人都看出他有心事。
此刻欧阳岚表情这么严肃,应该没开玩笑。这家伙要当兵。
“你真的假的?”
欧阳岚意识到这事早晚得说,轻微露出僵硬的笑容:“其实......这次回学校,我是打算给你们告别来着.....我考虑好了,我得去当兵....”
“为什么呀?”他不太理解,好好的大学不读,干嘛要去吃那个苦,以他对欧阳岚的了解,明显不是吃苦的料。
“不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还不够成熟.....想去磨炼一番.....”
“因为周琳那事?”
“不,不完全是,我爸妈也支持我,他们认为我从小到大只知道念书,脑子都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若不是周琳那事,恐怕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作责任和担当....”
“未必当兵就是责任和担当啊,况且你又不适合。”
“害,那事过后,周琳和我聊得很明白了,她也反思了自己,觉得有时候心智不全似得,太意气用事......”
“我今天在食堂看见她了。”
“好吧,这事果然瞒不了你们太久......”
“她把头发剃了也为这事?”
“不是.....她把头发剃了,单纯想重新开始,算是迷信吧,从头.....”
“哦哦。所以,你根本没有在债券公司上班?”
谎言有拆穿那天,自知圆不下去欧阳岚点了点头:“我和周琳一直在训练营训练,为了在入伍前提前打好基础......”
“什么时候啊?”
“上半年的七月份左右。”
“老实说欧阳,我很欢迎你这次回来,现在.....你又要离去,我想我挺难过的。”好兄弟要去当兵是好事,可离别终究是件伤感的事。
两年后欧阳岚退伍,他们已经快要毕业。时间会消磨一切,大家最终也会分道扬镳。尽管这是守遥不愿面对的,但终究会有这一天,他不得不坦然面对。
“没事的,也就两年而已。”说到这里欧阳岚情绪同样绷不住,有些难为情地低声笑道,好不容易上了大学结识这帮朋友,才短短一个学期就要分开,对于十八岁的少年们来说,这种离别意味着未来渐行渐远。
“行我知道了,总之祝你军旅生涯一路顺利。”
“好,不过你可千万别和他俩说哈。”
两人刚准备睡觉,龙豪和方小杰同时响起。
“你小子当兵笑死了,你够格吗?”
“别到时候成逃兵了!”
两人一唱一和把欧阳岚吓得够呛。从头到尾他们根本没睡着,安静听他讲了半天。
“卧槽,你们没睡啊?”
接着,大家坐在床上探讨这个问题。龙豪和方小杰都认为他撑不过一个月。又或者压根连入伍的资格都没有。
遭到两人质疑的欧阳岚据理力争,表示他会坚持下来。可不管怎样,其实都只是舍不得欧阳岚离开。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别人的人生,也是别人的选择。
后来周琳和欧阳岚要当兵的事在群里传开。大家纷纷表达了尊重和祝福。
尽管曾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但周琳和欧阳岚在某些程度上想法出奇一致。两人没有过商量,用当兵这条路来惩罚和教育曾经幼稚的自己。
当然大家都清楚,欧阳岚想当兵的理由,最终还是为了周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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