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在此终结他。
若铲除黑魔法师是伊安的宿命，那此刻正是履行之时。
随着精神集中，森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是你在召唤我吗...人类...】
凝若实质的死亡气息令所有通灵术士——包括玛丽亚都为之震颤。少女仰头惊呼：
不对劲...这不是平常的死亡神秘！
在多重死亡之力与通灵术扭曲的空间里，
就连兹兹米特尔也在挥舞死亡之力，将其当作武器使用。
如同烈焰中烈焰神秘会增强那般，在死亡的漩涡里，死亡之力也会变得更加强大。
这并非只是召唤亡魂的通灵术。
而是直接接触死亡本源、九死一生的禁忌魔法。
若是神智正常的通灵术士，此刻早该扇伊安耳光强行中止施法——想死就自己找地方上吊去！
暴走的魔法会吞噬周围一切。
倘若死亡神秘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哥哥！”
而玛丽亚恰恰属于【神智清明】的那类通灵术士。
她恨不得立刻打断伊安的施法。
别用通灵术。
哪怕用其他黑魔法对付那黑魔法师也好。
不，或许直接放走安提奥斯也是个办法。
毕竟黑魔法师们在此失去了一切，绝无可能东山再起。
但伊安并未停手。
那么玛丽亚能做的只有——
相信伊安，与他并肩而立。
从来都是如此。
伊安即玛丽亚的全世界。
她知道伊安为自己付出多少。
无论是驱逐洛克西兰公爵，还是扳倒帕尔加公爵，都是为了她。
可...这不是玛丽亚所求。
她只愿与伊安相伴。
直至命运将彼此分离。
领地爵位皆可抛。
唯愿伊安常在身侧。
玛丽亚将伊安的灵魂与自己紧密缠绕。
为防他被死亡之力裹挟沉沦。
即便可能连带遭殃——
她已做好殉死觉悟。
伊安感知到玛丽亚的魂索。
虽不及雪中送炭，亦是慰藉。
玛丽亚并非顶尖通灵师，多她一道魂索也难逃死亡洪流。
但他默许了这般胡来。
因那温暖执念令人动容。
精神抚慰何尝不是助力？
伊安缓步迈向死亡神秘。
兹兹米特尔冷眼旁观这场对话。
既然死亡对伊安展露兴趣，便再难用死亡之力杀害他。
而恶魔心知肚明——
伊安注定失败。
【死亡啊。】
伊安以秘语轻诉。
【请止息杀戮。】
死亡神秘如叹息般回应：
【拒绝。】
缘由很简单。
此处死亡之力过于浓郁难以抽离。
要求死亡停止杀戮？悖逆本质的请求自然无效。
但魔法师正是化不可能为可能之人。
止风熄火尚且可行——
暂停死亡又有何不可？
顶多成功率渺茫。
【你当知晓，杀戮非你本职。】
【维系生灵与魂灵循环，方是神明赋予你的使命。】
死亡神秘倾听这番合理诉求。
【确然。】
【然世界永恒，吾职无尽。】
【众生终将途经吾身侧。再绚烂的花，再悦耳的鸟，遇吾即成永诀。】
此即死亡本质。
【那恶魔许吾终焉。承诺颠覆世界令吾永得自由。】
并非虚言。
若万物湮灭，死亡何存？
【或可允你所请。】
死亡神秘突然低语。
【然汝以何为报？】
伊安即刻应答。
他岂会效仿恶魔许诺世界终结？
魔法师所能呈献之物唯有一项——
连结世界与人类的纽带。
【友谊。】
【虽使命无尽，可免汝独行。】
他伸出手。
【因吾乃魔法师。堪与汝同行。】
死亡神秘迟疑退却。
【谎言...】
死亡之为死亡，
正在于夺命。
伊安岂能例外？
但他寸步不让。
【值得一试。】
伊安的灵魂暂时脱离了肉体。
巨大的死亡之力将他的灵与肉彻底分离。
伊安像被河水卷走般，缓缓被拖向死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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