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听佛爷我给你分析分析!”戒色凑到上官玉身侧,唾沫星子差点溅到上官玉的衣袖上,“这事绝对有猫腻!那帮老秃驴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了,最擅长哭穷喊惨、夸大其词!指不定就是西域内部又闹了什么矛盾,他们自己搞不定,又舍不得真下血本,就想了个损招,编个‘邪神灭世’的瞎话,骗咱们这种古道热肠、实力高强的好心人去当免费打手!等咱们辛辛苦苦帮他们把事儿平了,嘿,他们转头就能把功劳全揽自己身上,最多假惺惺给几块破灵石打发叫花子,完了咱们还啥实质好处都捞不着!这种亏本买卖,咱可不能干!”
他说得口沫横飞,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看穿了法华寺的全部“阴谋”。
上官玉被他念得有些心烦,停下脚步,转身瞥了他一眼,直接打断了戒色的“分析”:“死秃驴,你嘴上嚷嚷着不去、有猫腻,心里其实早就痒得跟猫抓似的了吧?是不是在混沌鼎里被关着‘苦修’了五十年,浑身筋骨都闲得发慌,巴不得有架打,顺便……还能借着援救的名头,再回法华寺‘故地重游’一番,看看那帮老秃驴有没有又攒下什么新家当,能不能再让你‘化’点有缘之物回来?”
被上官玉一语道破戒色的想法,戒色和尚的胖脸难得地红了一下,尴尬地挠了挠自己光溜溜的后脑勺,发出“嘿嘿”的干笑声,眼神飘忽,连忙扯开话题:“咳……那个……佛爷我是那种只想着打架和化缘的肤浅之人吗?我这是心系天下苍生的安危!对吧?再说了……”他小眼睛一转,凑得更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兄弟,你不觉得‘域外邪神’这名头,听着有点……似曾相识吗?好像在哪儿听过?”
上官玉不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径直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自顾自斟了一杯灵茶,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他的眼神随着思绪变得幽深,缓缓开口:“自然耳熟。若我所料不差,这搅动南疆风云、如今又兵犯西域的所谓‘邪尊’,十有八九,便是当初在南疆五仙教所遇,后来影卫引来天雷意图灭杀,似乎效果不佳未能灭杀。”
“对喽!就是那鬼东西!”戒色一拍自己肥厚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小眼睛里闪过精光,“当初那天雷何等威势?煌煌天威,涤荡妖邪!佛爷我都以为它肯定灰飞烟灭了!没想到这玩意儿命这么硬,居然真让它撑过来了?不仅没消散,也不知用了什么邪法居然无事,啧啧,这运气,这手段,倒是让佛爷我刮目相看了。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什么逆天际遇,短短时间居然能鼓捣出这么大阵仗,拉起几十万人的队伍!”他摩挲着下巴,眼中战意隐隐升腾,“说真的,佛爷我还真想再会会他,看看如今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成色!比起当初那缕残魂,是强了还是虚了!”
上官玉抿了一口清茶:“是与不是,强或弱,一切等皇甫战带回确切情报,自有分晓。是人是鬼,很快便知。”
正事说完,戒色眼珠子一转,又恢复了那副惫懒馋嘴的模样,嬉皮笑脸地凑到上官玉身边,搓着一双肥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嘿嘿,兄弟,干等着多无聊啊,时光难熬。不如……整点你私藏的好酒助助兴?你混沌鼎里那仙酿琼浆,也该拿出来透透气,让佛爷我开开眼!”
上官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大脑袋:“想喝我的酒?可以。拿你须弥钟里的‘星辰砂’、‘万年暖玉髓’或者那几坛你从北原寒冰宫地窖里顺出来的‘冰魄醉仙酿’来换。等价交换,童叟无欺。”
“想都别想!那可是佛爷的宝贝!”戒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开,双手护在胸前,仿佛上官玉要动手抢似的。但旋即他又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再次黏上来,拉扯着上官玉的衣袖,“哎呀,上官兄弟!咱们谁跟谁啊?兄弟之间谈什么交换,多伤感情!显得多生分!这样,佛爷我吃点亏,陪你练练手,活动活动筋骨,就当酒钱了,怎么样?保证让你打得尽兴!” 说着还摆出几个滑稽的起手式。
上官玉被他缠得无奈,又觉得干等确实无聊,便半推半就地与戒色在院落里,半真半假地切磋起来。一时间,院落里衣袂翻飞,拳掌交错,劲风拂动落叶沙沙作响,倒也冲淡了枯燥的气氛。
而在招待贵客的客房之内,慧明长老却是如坐针毡,度秒如年。灵茶入口毫无滋味。脑海中全是西沙河畔那震天的喊杀声、法宝碰撞的爆鸣、西域众修临死前的惨嚎;是枯骨岭上滚滚的硝烟、被鲜血浸透的焦土、以及同门弟子那绝望的眼神;最让他心寒的,是那座封印渐弱的镇邪塔。
时间每流逝一息,西域的土地就可能多沦陷一寸,法华寺就多一分被邪神铁蹄踏破的危险。
慧明在客房内不断踱步,脚步沉重而凌乱,频频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目光焦急地望向院中,心中一遍遍祈祷,期盼着上官玉或戒色能带来满意的答复,带来生的希望。
约莫三个时辰之后,夜色已悄然笼罩天澜城,星辰初现。皇甫战的身影如一道融入夜色的疾风,悄然出现在上官玉院落之外,身上还带着远途奔波沾染的微尘与不同地域的驳杂灵气。迅速地走进院内,对上官玉和略显气喘的戒色躬身一礼,直接切入正题:
“姑爷,大师。属下已核实完毕。”
“第一,关于南疆邪神身份。现已确认,此邪尊确为当初前来我皇甫家,求取‘太乙养魂丹’、救治其子的青木宗宗主木长春之子——木清风本人。木清风‘伤愈’苏醒后不久,其父木长春便‘意外’暴毙,死因蹊跷,宗门内虽有微词,但木清风以铁腕手段迅速镇压,并顺利继任青木宗宗主之位。”
“此后,他以青木宗为根基,对于周边势力,不再有任何怀柔或谈判,只有最直接的吞并或灭门。并以某种闻所未闻的邪异秘法,强行提升归附者或被俘虏修士的修为,同时在所有炼虚期以上修士神魂中种下‘主仆灵契’,形成绝对掌控。在不到半年时间内,近乎统一整个南疆修真界。但此过程血腥无比,据不完全统计,直接或间接因其而死的修士超过数十万,凡人更是不计其数,真正是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南疆多年积累的灵石、矿藏、灵草等资源被掠夺一空,无数中小型灵脉被强行抽干,导致灵气溃散,大地疮痍,可谓竭泽而渔,南疆修真界元气大伤,没有百年以上休养,恐难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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