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奉鹿的作战计划经过齐钰的调整补充,在两线同时展开,南线的连诚亲自率领一万轻骑,突破了向州的防线,一路杀奔向州的州城。
在州城前强攻了两天,无奈之下退去十里安下营寨,开始风风火火的开发树木,准备攻城的器械。
向州刺史安靖两封求援信,一封去了安州陈琦所在的安州大营,一封直抵临近的宁州刺史府,此时作为前沿督军一职的三皇子齐栾,随着赵国公刚巧抵达宁州。
刺史府后园的议事厅里,赵国公和刺史俞纪坐在下首的左右两方,三皇子齐栾端坐居中,向州求援的书信摆在一侧的茶案上,齐栾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坐榻的扶手,嘟嘟的声响不急不缓。
赵国公端起茶盏轻品了一口,用杯盖缓缓地刮去浮沫,眼神微抬扫了一眼对面的俞纪,眉稍微微扬起,脸上带出一丝的了然。
俞纪把书信摆在三皇子眼前,这既是给三皇子一次纵览全局机会,也是给齐栾一个展示个人号召力的平台。
作为京都吏部出来的官员,俞纪对于皇城里的纷争知之甚详,不支持不参与,这是各州刺史紧守的底线,但是不得罪不针对,也是地方要员的生存法则。
要知道帝王康健,皇子争权,一方刺史或是州大营的将领与之勾连,这无异于有着变相的谋反之嫌,可是作为地方大员,与皇城之间缺少了便利互通,不得罪京都的重臣皇子,以免产生不必要的掣肘,这也是大家的共识。
礼尚往来年节孝敬,各州刺史也是保持着必要的礼仪尊重,就算是作为世家出身的刺史俞纪,亦是每逢年节,京城里的各部高官,宫中的陛下、各位皇子、王爷,都会精心的准备一份敬意。
此时三皇子要去安州督军,在宁州短日修整,恰恰赶上前路的向州面临兵劫,作为督军被阻在沿途不得寸进,那三皇子此番已是落了下承。
如何破局可能就在这桌面的书信上,三皇子心里同样明白俞纪的心思,四州之地顷刻被魏王攻克,短短百日就沦陷在对方手里,向州也好宁州也好,同样面临着危局和压力。
此时俞纪不只是给自己统筹各方的借口,也是在减缓自身所承受的压力,但是三皇子并不在意对方的小心思,而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如何破局,如何乘势而起当中。
齐栾把目光看向赵国公,又飘向后方的左骁卫副将李隆,齐栾知道此番赵国公出京,仅是给自己压阵,对方绝不会主动的挑起任何的担子。
而李隆作为陛下手中的骁将,只忠于陛下,在李隆眼里自己这个皇子,重要性可能还比不上八大将门的赵国公。
齐栾缓缓的拿起书信,在赵国公和俞纪面前抖了抖,面带肃容的开口道:“此时向州危急,敌军来势凶猛,虽然仅仅是万余兵马,可战力强悍兵甲犀利,更不知对方身后是否还有后续的兵马。”
看两翼的众人点头附和,齐栾接着说道:“此时向州的求援既然发至宁州,我想同样会对安州求援,安州那里有朝堂的三卫兵马和安州大营,安州是连接东西的关键,若是敌军突破安州,那自此向东直抵京都则无险可守。”
说到这里看向赵国公的方向,带出三分谦虚和温和的语气问道:“栾如此说,可对否?”
赵国公听到对方问起,连忙放下自己的茶盏,拱手道:“殿下所言极是!安州是中原腹地的重要关口。”
齐栾笑着俯首示意感谢,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道:“故而从敌军的态势来看,万余兵马急攻向州,引得向州求援各方,会不会是以攻打向州的目的,来调出安州的兵马救援,从沿途布置重兵而围点打援,或是直接等安州兵马离境救援向州,从而重兵攻打安州?”
齐栾的话让赵国公侧身露出几分赞许,不错啊!至少懂得一些兵法战略,不是莽撞之辈。
齐栾接着开口道:“故而,宁州同样面临这样的境地,我们不能视向州于不顾,更不能放松对宁州的防御,所以我觉得值此之际,应该合聚周边各州的力量。既要有防御偷袭的准备,也要有集结重兵雷霆一击的魄力,哪怕这就是魏王派来的疑兵,合力围歼,同样回给朝堂和各州官员一次激励,要告诉大家叛军并不可怕,我们同样有令其覆灭的能力。”
齐栾的话让刺史俞纪抚掌而赞:“说的好,抚掌大局进退有据,殿下对于兵法战略所研颇深啊!”
俞纪身后的刺史府官员亦是附和着表达着赞许,齐栾看大家接受了自己的提议,心里多了些许的喜意,脸上的表情也从肃穆,缓转为温和儒雅。
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挂饰,齐栾温声道:“既然大家都觉得本王说得有几分道理,那接下来就要合纵联营汇集力量了,而作为临近的州府,宁州将会成为大军集结的汇集地,这样一来粮草物资一应所需,重担就会压在宁州之地。”
齐栾看向俞纪,面露几分的愁绪和无奈:“这样一来,筹谋物资粮草的重担,就压在余大人身上了,还望余大人为了临近几州的安危,多担负一些压力。放心,平息了魏王的叛乱,我定会上书朝堂为大人请功,宁州此番的付出,本王也会和父皇求请,给予其他的方式来给予回馈。”
俞纪虽有几分无奈,但是此时亦是不能反驳,对方拿大义来言实际,自己也只能应承,既然被动强制,还不如坦然受之欣然接受。
俞纪面露笑容开口道:“殿下所需,俞纪定会率领同僚,竭尽全力为殿下筹谋,绝不会让殿下为此担忧!”
齐栾哈哈笑着,高声赞许道:“余大人真不愧是余家盛赞的麒麟魁首,好,有担当!”
一旁的赵国公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则呵呵的嗤笑,这下子宁州粮库的亏空可就平喽,俞纪估计那一脸的勉强领命,心里则是欣喜若狂吧!
此时皇子国公来此,又有三千的左骁卫在身边,作为督军和皇子,不取出圣旨宣示主权,节制兵马,统筹调度一州资源,调临州兵马快速入境对冲局势,居然把粮草筹备依旧交于地方官员,刚刚夸的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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