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沿着盘山公路缓缓爬升,引擎的轰鸣声被山间的晨雾揉得轻柔了许多。
车窗外,天刚蒙蒙亮。
宋惜尧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抵着微凉的玻璃,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的景致。
梯田顺着山势层层铺展,刚播过种的田垄泛着湿润的土黄色,雾气流淌在田埂间,时而聚成一团,遮住半片田畴,时而散开些许,露出几株刚冒芽的禾苗。
她忍不住从背包里掏出相机,手指刚碰到快门键,大巴车轻轻颠簸了一下,镜头里的画面瞬间晃成了模糊的光斑。
“别急,等车稳些。”
身旁的萧朔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清晨未散的温润。
他没有直接去碰相机,而是伸出手,轻轻托住了宋惜尧握着相机的手腕。
他的掌心带着暖意,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来,恰好稳住了她因颠簸而微颤的手。
宋惜尧侧头看他,晨光透过车窗缝隙,他的目光正落在窗外的梯田上,眉头微蹙。
“刚才那处雾刚好,可惜没拍着。”
她小声嘟囔着,语气里带着点可惜。
萧朔笑了笑,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不急,这山路长着呢,好景致还在后面。你看前面,雾好像要散些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前方不远处的雾霭渐渐稀薄,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在梯田的一角,土黄色的田垄被染成了暖金色,与青灰色的雾形成鲜明的对比,格外好看。
宋惜尧立刻屏住呼吸,调整好相机参数,眼睛贴在取景器上。
就在她准备按下快门时,大巴车又一次轻微晃动,她的手不自觉地偏了一下。
萧朔眼疾手快,另一只手轻轻扶住了相机的底部,稳稳地帮她固定住角度。
“好了,拍吧。”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宋惜尧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定格下晨光、雾霭与梯田交织的画面。
她放下相机,翻看刚拍的照片,画面清晰而灵动,暖金色的晨光恰好落在田垄中央,雾霭在四周晕开。
“拍得真好,多亏了你。”
她抬头看向萧朔,眼里满是笑意。
萧朔收回手,顺手帮她把相机背带理了理,避免带子滑落:“是你眼光好,能发现这么美的景致。”
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拧开盖子递到她手里:“山上凉,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宋惜尧接过保温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
她喝了一口热水,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山间的凉意。
大巴车继续前行,雾霭时而浓时而淡,宋惜尧时不时举起相机拍摄,萧朔则在一旁默默陪着。
每当车颠簸时,便轻轻扶住她的手或相机。
偶尔帮她递块纸巾,或是提醒她留意路边突然出现的景致。
窗外的晨光渐渐明亮起来,青灰色的雾霭慢慢褪去,露出了山峦的翠绿和梯田的规整。
宋惜尧放下相机,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萧朔。
他正望着窗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
“萧朔,你看,前面的山好像变清晰了。”
她轻声说。
萧朔转过头,与她对视,眼里映着窗外的晨光和她的身影:“嗯,太阳出来了,雾就散了。等下到了平坦些的地方,我们可以下车走走,你再好好拍些照片。”
宋惜尧点点头,靠在椅背上,心里满是踏实与温暖。
盘山路上的晨光里,没有繁杂的琐事,只有他的陪伴和指尖的暖意,这样的时光,安静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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