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守贞眉头紧锁,沉声道:“立刻派民壮将护城河水引向两侧壕沟,同时在河底铺设尖刺,再在河岸挖掘陷阱,陷阱内插上竹矛,上面用茅草覆盖伪装!尽量多布置陷阱,拖延时间越久越好,咱们的援军很快就能到了!”
士兵和民壮们立刻行动起来,撬开护城河的闸门,将河水引入预先挖好的壕沟,原本宽阔的河道很快变得干涸,河底的淤泥中露出一块块暗黑色的尖刺。
民壮们挥舞着锄头,在河岸挖掘出密密麻麻的陷阱,竹矛的寒光在阳光下闪烁,令人望而生畏。
与此同时,耶律安礼已草拟好求援文书,正带着几名文书官快速抄写。
文书上写道:“上京留守完颜守贞急奏:宋军数万,奇袭曷懒路,连破数城,现已逼近上京。上京守军不足三千,城防薄弱,危在旦夕!恳请陛下速发援军,驰援上京,保住太祖陵寝,救万民于水火!”
每份文书都加盖了上京留守的官印,装入防水的皮囊中,交由斥候携带。
“你们务必日夜兼程,不得停歇!” 耶律安礼拍着一名斥候队长的肩膀,
“若能顺利送达中都,朝廷必有重赏;若延误军情,定斩不饶!”
斥候队长单膝跪地,双手接过皮囊:“老将军请放心,末将便是拼了性命,也会将文书送到!”
十批斥候先后出发,快马加鞭朝着不同方向奔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街道上弥漫。
然而,完颜守贞心中清楚,其他地方兵力捉襟见肘,已经很难派出援军,只有中都还有兵马。
但是中都距离上京千里之遥,即便援军日夜赶路,最快也需十余日才能抵达,而宋军随时可能兵临城下,这十余日的坚守,无疑是一场生死考验。
他走到城楼边缘,望着南方的天际,心中默默祈祷:“陛下,守道兄长,请快来援救上京呀!”
就在完颜守贞紧锣密鼓布置城防之时,毕再遇率领的五千宋军已抵达上京会宁府南郊。
阳光洒在宋军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宋” 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五千将士列队整齐,气势如虹。
毕再遇勒住战马,抬头望向远处的上京城。
城墙高大雄伟,呈正方形,四门矗立,城楼之上旗帜林立,金军士兵的身影在城墙上来回走动,显然已是严阵以待。
“果然是金国老巢,城防比之前那些城塞据点坚固多了!” 毕再遇低声说道,眼中却毫无惧色。
陈孝庆催马上前,指着城墙说道:“将军,上京城墙是砖石结构,高达三丈,厚达两丈,还有护城河环绕,不过看那河水似乎变浅了,想必是金军做了防备。”
赵士程也仔细观察着城防,沉声道:“南门城楼最高,守军也最多,显然是金军的防御重点。
西门城楼相对矮小,守军稀疏,倒是个可乘之机。”
毕再遇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女真向导问道:“南门的瓮城结构如何?城内街巷是否便于展开巷战?”
向导连忙回应:“将军,南门瓮城呈半圆形,城门内有千斤闸,一旦进入瓮城,金军放下闸门将难以脱身。城内街巷狭窄,多是石板路,不利于大军展开,但利于小股部队突进。”
“好!” 毕再遇目光一闪,对众将领道,
“按原计划行事!陈将军,你率一千将士攻打东门,多备旌旗,虚张声势,吸引金军主力注意力。”
“赵王爷,你率两千将士攻打西门,利用西门防御薄弱的优势,全力猛攻,务必尽快攻破城门。”
“我率两千将士主攻南门,先用水投石机轰击城门和城楼,再派将士架设云梯攻城,牵制金军主力,为西门攻城创造机会!”
“遵令!” 陈孝庆与赵士程齐声应诺,立刻分头部署。
宋军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后勤营的士兵们开始组装投石机。
这些可拆卸的小型投石机在半个时辰内便组装完毕,共有二十架,整齐地排列在南门不远处的空地上。
士兵们将石块、点燃的火油罐搬到投石机旁,做好发射准备。
云梯被抬到护城河岸边,工匠们正在快速搭建简易木桥,木桥由粗壮的原木拼接而成,底部装有滚轮,便于移动。
毕再遇翻身下马,走到一名正在检查投石机的士兵身旁。
那士兵是陈家岛出身的水手,双手布满老茧,正仔细检查着投石机的绳索和支架。
“投石机性能如何?能否准确击中城门?” 毕再遇问道。
那水手连忙拱手:“将军放心,这投石机我们每日都在操练,射程可达百丈,击中城门绝无问题!而且我们在石块上涂抹了火油,点燃后投掷,既能撞击城门,又能引发火患,扰乱金军防守!”
毕再遇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身旁的斥候队长道:“再去探查一番,确认金军是否有援军赶来,西门的守军是否有调动。”
“末将领命!” 斥候队长翻身上马,带着几名斥候快速离去。
赵士程正在西门方向部署兵力,他让士兵们将云梯藏在草丛中,只露出少量旌旗,装作兵力薄弱的样子,实则暗中集结力量,准备趁金军不备发动猛攻。
“弟兄们,西门守军虽少,但城防依旧坚固,大家务必小心,待投石机轰击南门时,我们便全力攻城!” 赵士程拔出佩剑,高声鼓舞道。
将士们齐声应和,眼中闪烁着必胜的光芒。
一名曾跟随赵士程押运粮草的士兵走上前:“王爷,末将愿为先锋,第一个登上城墙!”
赵士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本王与你一同登城,拿下西门,为大军开路!”
陈孝庆则在东门布置了大量旌旗,让士兵们来回走动,装作有数千兵力的样子。
他还让伙房点燃炊烟,制造出为万余大军做饭的假象,吸引金军的注意力。
“将军,东门的金军已派人上城观望,看来是被我们的声势唬住了!” 一名牙将禀报。
陈孝庆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士兵们继续佯攻,箭矢只射向城墙上方压制,不让守军看出端倪,尽量拖延时间,为主攻南门和西门的弟兄们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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