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澜站在议事厅的桌子前,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灵石牌。牌子上刻着“焚心”两个字,字迹很深,边缘还有裂纹。他没说话,把牌子放进一个木箱里。
木箱是沉香木做的,四角有九颗珠子,微微发光。箱子里已经有很多资源标记:有的写着“断岳”,有的画着药王谷的丹药符号,还有的是天机阁的星图。
屋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铜漏滴水的声音。外面下起了风雪,冰渣打在窗户上啪啪响。
林雪薇坐在旁边的小桌边,用银笔在一张浮空的符纸上写字。每写一笔,就有光闪一下,数据自动分成九组。她眼神专注,眉心有一点青色印记在发亮——那是“九极同源阵”的子印,能和主阵连接。
她停下笔,开口说:“药王谷交了三百二十七枚回春丹,都是上等品;边军运来七千斤玄铁矿,已入库;云岭剑会送来一百柄铁脊剑,可以配发。”
话刚说完,赵砚抱着一堆册子走进来。他脸色苍白,眼睛下面有黑眼圈,明显熬夜很久了。衣服整齐但袖口磨破了,腰间的储物袋也很旧。他脚步不稳地走到桌前,放下册子发出一声闷响。
“这些都录入阵法了吗?”他声音沙哑,翻开账本核对符纸上的记录。
林雪薇点头,手指一点,又一条数据飞进空中光幕。“只要绑定阵法,谁用了多少资源、什么时候用的、损耗多少,都能查到。如果有人偷偷拿半颗丹药,马上就会报警。”
她看着屋里的人,语气平静但很坚决:“这是联盟的第一条规矩——资源共享,责任共担。谁违反,就是失信于人,也是动摇防线的根本。”
这话像一把刀,刺穿了每个人心里的侥幸。现在是生死关头,私藏、隐瞒、拖延,都是背叛。
角落里,莫千崖蹲在一尊青铜盘前,手指碰着阵眼。青铜盘很大,上面刻着古老图案,中心的九芒星缓缓转动,发出蓝光。他闭眼感应很久,额头出汗,终于睁开眼说:“阵法稳定,没有异常。能量流正常,节点连得好。谁敢私藏资源,立刻触发警报,名字进黑名单,三年内不能用任何公共物资。”
他说得平淡,但大家都明白后果有多严重。三年禁令等于被放逐。修士没了联盟资源,就没有丹药、武器、情报,受伤了也没人救,只能等死。
这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断岳世家的人进来了。带头的是岳擎天,穿黑袍,披兽骨披风,身后两个弟子抬着紫檀木箱。箱子用秘银封边,锁扣上有家徽——一座高山被雷劈开。
他是断岳世家的族老,化神中期巅峰修为,走路时地面都在震。他盯着李沧澜,硬邦邦地说:“这是我们带来的战铠。”挥手让弟子打开箱子。
箱盖一开,一股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五套漆黑重甲静静躺着,泛着金属冷光,表面有地脉符文,土黄色灵力在里面流动。
“五套‘镇岳甲’,寒渊精金打造,带地脉护符,能抗元婴初期全力一击。”岳擎天说,“但我们声明——祖祠里的那一套真品不能动,那是先祖遗物,代表血脉传承。”
屋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镇岳甲不是普通装备,是断岳世家代代相传的守护铠甲,传说挡过远古魔潮。尤其是供奉在祖祠的“原初镇岳甲”,据说是用地龙脊骨炼成,融入先祖英灵意志,是家族的精神象征。
要是强行征用,可能引发世家反抗,甚至导致联盟分裂。
但现在前线告急,北境频频失守,急需高端防具支撑战线轮换。如果不拿这铠甲,就是对千万将士生命的不负责任。
李沧澜转过身,看着箱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收你们的传承信物。那一套留在祠堂,剩下的四套我会让人复制外形,纳入联合作战装备库。前线需要统一标准,不然调度混乱,耽误打仗。”
岳擎天皱眉:“复制?能跟原版一样强吗?你知道这铠甲是十万年寒钢加龙鳞粉炼的,连天机阁都复刻不了!”
他声音变大,眼里闪过怒意。在他看来,这是轻视传统,也是技术上的狂妄。
李沧澜还是平静。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套铠甲的肩部,指尖划过一道细纹,淡淡说:“我用的是边军调来的新型合金寒钢,防御比原来高两成。而且每套都会加微型修复阵纹,受损后可以从大阵调能量自我修补,持续作战能力更强。”
他顿了顿,继续说:“更重要的是,统一制式意味着补给、维修、更换都可以标准化。战场上没人会因为你穿的是‘祖传宝甲’就多给你一次活命机会。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谈传承。”
这句话像锤子,砸在所有人心里。
岳擎天愣住了。他盯着李沧澜很久,眼中的锋芒慢慢褪去,变成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震撼,也有敬佩。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要否定他们的骄傲,而是给他们一条延续骄傲的路。
过了很久,他挥挥手,示意弟子放下箱子。
“好。”他说,“但我希望你能保证——复制过程不会伤到原件。”
“可以。”李沧澜点头,“我会亲自监督,用‘影铸术’拓印结构,不碰本体。”
箱子落地,地面轻轻震动。那股来自大地深处的共鸣,像是在回应这场改变。
接着,焚心派的人也到了。
他们来得晚,脚步急,衣服沾满风尘。带头的是执法长老炎昭,面容枯槁,眼里布满血丝,手里捧着一块赤红玉佩,透明的,里面像有火焰流动。
他是焚心派的重要人物,平时很少出门,这次亲自来,说明事情重大。
“这是‘炎心玉’。”他声音干涩,“我们全派只剩这一块核心灵材。你要拿它修火炮阵眼?可这是我们每年祭祖点燃‘焚心灯’的唯一媒介!没了它,祖先英灵怎么回来?”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
林雪薇停下了笔,赵砚抬头,眼里露出担忧。莫千崖手按剑柄,全身绷紧,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炎心玉不只是材料,更是信仰。对焚心派来说,每年清明点灯召唤先祖英灵,是凝聚宗门的核心仪式。失去它,不仅影响士气,还可能导致内部动荡。
李沧澜上前一步,静静看着那块玉佩。
“我可以请天机阁出手,提取它的核心能量,炼出两枚子玉。”他缓缓说,“原玉你们拿回去供奉,一枚子玉用于火炮阵眼,另一枚加固南线防御阵,防止邪气渗透。”
“你能保证原玉不受损?”炎昭盯着他,声音提高,眼里已有怒火。
李沧澜没躲他的目光,反而靠近一步,抬起右手,掌心浮现一道暗金色光纹,像星星连成的路线。
“混沌灵窍。”有人低声惊呼。
这种体质很少见,天生能承受异种能量而不崩溃,适合炼器、炼丹、阵法。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往往能在这些领域达到极高成就。
“我用混沌灵窍做媒介,全程监控能量流转。”李沧澜声音低却坚定,“如果有一点差错,导致原玉品质下降,我当场吐血自罚,并赔偿焚心派十年修炼资源。”
这话一出,全场震惊。
这不是随便说说,是以自己的修为和性命发誓。一旦失败,轻则根基受损,重则经脉尽毁,再也无法进步。
炎昭盯着他几秒,终于慢慢松手,把玉佩递过去。
李沧澜接过,立刻盘膝坐下,闭上眼睛。他体内气息开始上升,经脉中涌动奇异力量,仿佛天地间的某种法则在回应他。
眉心处,一道赤金色印记浮现,形如火焰莲花,中心一点黑芒跳动——那是他的本源印记“烬渊”。
他运转《焚墟诀》,引动灵力化作无形丝线,小心探入炎心玉内部。玉中火焰躁动,几次想反噬,都被他用混沌灵窍吸收化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屋里没人说话,只有符纸偶尔闪一下光,映着他额角的汗。空气越来越热,靠近的人都觉得皮肤发烫。
忽然,一声轻响。
玉佩表面出现细裂纹,接着,两块小红玉从中分离出来,各自散发温润却威压的气息。
成了。
李沧澜睁眼,眼神清明,手中三块玉并列:原玉依旧炽热,毫无损伤;两枚子玉分别带着战斗和守护的波动。
他恭敬归还原玉,另两块交给赵砚和边军联络官。
“战斗级子玉送去北境火炮台,马上安装;防御级子玉送往南线结界中枢,由天机阁嵌入。”
赵砚郑重接过,立即安排专人护送。
药王谷的人看到这一幕,互相看了看,终于主动上前。
长老拱手说:“既然大家都这么坦诚,我们也愿意出一份力。我们愿意交出一批疗伤丹方,包括‘续脉丸’‘养魂散’‘破障丹’的核心配方,录入共享系统,供前线医修使用。”
这话一出,众人动容。
这些丹方都是秘传,价值极高,平时连亲传弟子都不轻易教,现在竟愿意公开?
林雪薇迅速记录,启动阵法验证权限等级。当最后一道符文落入青铜盘时,大厅响起悠远钟声,像某种古老契约正在苏醒。
接着,散修联盟代表也开口了:“我们那边有不少闲置传讯符,明天能送来五十张‘千里传音符’和二十张‘血契求援符’。”
“血契符?”莫千崖挑眉,“那种燃烧寿元换信号强度的东西?”
“正是。”那人苦笑,“代价大,但在绝境中,或许就是一条命。”
李沧澜站起来,拍拍衣袍灰尘,环视众人:“从现在起,所有资源分五类登记——战略级、战斗级、支援级、传承级、应急级。大宗贡献者享有优先使用权,但不能独占。联盟设监察司,由三大世家轮值监督,确保公正。”
他顿了顿,声音变冷:“谁要是藏着掖着,等敌人杀到家门口,别指望别人救你。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没人再反对。
这一刻,长久以来各自为政的局面,终于出现了裂痕——不是毁灭,而是新生的开始。
叶清歌这时走进来,肩上剑鞘带雪,发梢微湿,眼神锐利。她看了眼桌上清单,淡淡问:“前锋部队要出发了,武器和丹药准备好了吗?”
“玄铁重剑发了十柄。”林雪薇指着符纸投影,“凝神符每人三张,够撑三天高强度战斗。”
“不够。”叶清歌摇头,“前线压力大,每一把剑都要拼命拦敌。至少再加二十柄,才能勉强轮换。”
李沧澜点头:“那就从藏经阁下面的武库调。顺便开放三层典籍,让各派修士都能来看。”
赵砚记下,犹豫一下,低声问:“真要这么放?有些剑诀可是凌霄剑宗的秘传……比如《九劫斩雷剑谱》,连我都只见过残卷。”
“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李沧澜望着窗外,远处山道上运输队冒雪前行,火把连成一条长蛇,“门已经开了,谁也躲不了。如果我们还抱着几本书不肯放手,等到敌人踏破山门,那些秘籍只会变成灰烬。”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沉默。
有人小声议论:
“听说孤鸿世家把祖传的‘追风箭’交出来了?”
“不止,地脉巡防队把最后一根镇灵桩的备用材料也送来了。”
“连焚心派都肯割舍炎心玉……看来这次真是动真格的了。”
林雪薇突然抬头:“等等,三大世家还没签字。”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整齐脚步声。
三位代表并排进来——断岳拿着竹简,焚心捧着玉匣,孤鸿提着青铜铃。三人步伐一致,神情严肃,像早商量好一样。
他们在桌前站定,齐声说:“我等代表断岳、焚心、孤鸿三大世家,正式签署共管协议,愿以家族信誉担保,全力支持联盟资源整合,生死与共,永不背弃。”
李沧澜拿出新写的文书铺在桌上。
墨迹未干,八个大字醒目:资源共管,生死与共。
他拿起朱砂笔,第一个按下血手印。
接着,三位代表依次上前,割破指尖,按下手印。
鲜血融入文字,纸页燃起淡淡金焰,随即熄灭,化作一道符印飞入九极同源阵的光柱中。
契约成立。
签完字,焚心派的人又问了一句,声音低却清楚:“如果我们的人在前线死了,家里老小怎么办?”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戳破刚刚建立的信任。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李沧澜看着他,目光坚定:“参战者家属,由三大世家共同庇护。子女修行之路畅通,资源倾斜;家人生活无忧,每月领抚恤灵石;若有欺压行为,视为与整个联盟为敌,必遭清算。”
莫千崖补充:“我已经重启‘血契盟约’阵法,凡是参战士兵的名字一旦录入,终生受护。哪怕百年后,其后代遇险,也可凭血脉印记请求援助。”
那人终于笑了下,点点头,转身离开。
深夜,青冥峰顶灯还亮着。
林雪薇把最后一份资源流向图贴墙上。那是一幅立体地图,九道光柱对应九大势力库存状态。红色是紧缺,绿色是充足,黄色是待补给。
“北境哨塔缺御寒丹。”她指着一处红点,“温度降到零下八十度,守卫修士已有冻伤。还有三处据点弹药不足,破甲箭只剩三百支。”
赵砚立刻安排:“通知药王谷连夜炼制,边军仓库调拨五百支破甲箭,明早必须送到。”
李沧澜站在窗边,看着远处山道上的运输队。火把连成一线,像蛇一样向前蜿蜒,穿越风雪,奔向黑暗边界。
叶清歌走过来,肩头落了一片雪花,没化。
“你说他们会信我们到底吗?”她轻声问,“以前各打各的,互相防备,还有血仇。”
“现在不信也得信。”李沧澜说,声音低却坚定,“门开了,谁也躲不了。外面的东西……不会再给我们选择的机会。”
第二天清晨,第一批补给车队出发。
药王谷的丹炉车走在最前,炉火不熄,温养着未冷却的丹药;后面是边军铁甲车,车轮包着灵钢,碾过冰雪发出闷响;散修联盟的符箓箱固定在特制木架上,每只都有防盗阵法;云岭剑会的年轻人负责押运,背上背着新领的铁脊剑,步伐整齐,目光坚毅。
李沧澜站在高台边,看着车队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雪原尽头。
林雪薇忽然喊:“等等!”
她跑过来,手里拿着刚收到的传讯符,脸色变了:“北线发现异常——一座废弃矿洞自己封死了入口,里面的探子没了声音。最后一次通讯是昨夜子时,只留下一句:‘地下有动静,不像自然塌陷。’”
李沧澜接过符牌,指尖碰到瞬间,感受到一丝冰冷——不是普通寒意,而是带着腐朽和扭曲意志的阴冷,像来自深渊的呼吸。
他瞳孔一缩。
这种感觉……他在十年前见过一次。那时第一道“门”撕裂西北荒原地脉,放出第一批异种生物。那些非生非死的存在,一夜之间屠了三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召集所有人。”他转身走向议事厅,脚步加快,声音冷峻,“先把资源分配表再核一遍,特别是应急级物资。通知前线加强戒备,关闭非必要通道。另外——”
他停顿,扫视众人:
“让藏经阁打开禁书阁,我要查《九幽志》《墟渊录》和《古门残篇》。”
没人质疑。
因为大家都明白——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在遥远的地底深处,某种古老存在,正缓缓睁开眼睛。
……
几天后,北境防线全面升级。
原本分散的哨塔重新编组,形成三角联动体系,可通过传讯阵即时联络。每个据点都装了新式火炮,炮芯由战斗级子玉驱动,射程十里,还能追踪锁定目标。
南线结界完成加固,新增九道辅助阵眼,彻底封锁邪气渗透路径。药王谷连续七日不停炼丹,产出御寒丹八千多枚、回春丹三千二百枚,全部通过飞舟投送前线。
藏经阁传来消息:《九幽志》记载,上古时期曾有“虚渊之门”现世,每逢天地气运紊乱,便会从地下裂开,释放“无相之物”——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源于世界背面的意识集合体,专噬生机与信念。
《墟渊录》提到,这类存在怕“净火”和“同心愿力”,只有纯净意志凝聚的集体信念才能克制。
《古门残篇》内容残缺,但一幅图画令人胆寒——一座倒悬虚空的巨门,门缝伸出无数扭曲手臂,掌心朝外,像在抓取什么。
李沧澜整理三本书的内容,分发给各大势力首领,召开紧急会议。
“我们必须改变策略。”他说,“敌人不是来抢地盘的,它们是要抹除我们的存在。它们的目标,是让我们猜忌、分裂、绝望,最终自我瓦解。”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只是防守,而是团结。”
他提出三项决议:
第一,建“共愿祭坛”,每天由不同宗门轮流主持祈愿仪式,汇聚信念之力注入主阵,增强防护;
第二,组“先锋敢死营”,招自愿深入敌后的修士,带血契符执行侦查任务;
第三,启动“薪火计划”,选百名年轻弟子集中培养,作为未来重建文明的种子。
决议通过后,行动迅速展开。
共愿祭坛设在青冥峰顶,九根通天玉柱环绕,中央立着青铜鼎,鼎内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净火。每天清晨,都有不同宗门代表前来诵念誓言,声音汇成洪流,直冲云霄。
先锋敢死营首批报名超六百人,最后选出四十九人,全是金丹以上修为,心志坚定。他们签下生死状,领装备后立刻出发,潜入北线废弃矿区。
薪火计划由林雪薇负责,她从各派推荐名单中挑选最有潜力的少年男女,安排住进山腹密室,每天授课授艺,严禁外出。
一切看似步入正轨时,一场变故打破平静。
一名敢死营成员逃回来,浑身是血,左臂齐肩断,右腿骨头碎光。他被抬进议事厅时还有意识,断断续续说了一句:
“矿洞下面……没有底……我们在往下掉……它们在笑……”
说完,气绝身亡。
李沧澜亲自检查尸体,发现识海被黑色物质侵蚀,灵魂印记几乎消失。更可怕的是,那黑色物质还在动,像活着一样。
他立刻下令封锁现场,将尸体封入寒冰棺椁,并召集阵法师研究净化方法。
当晚,天空突变。
原本晴朗的夜空被灰雾笼罩,星辰不见,月光黯淡。九极同源阵的光柱剧烈晃动,频率紊乱,像受外界干扰。
林雪薇紧急查看数据,惊呼:“能量读数异常!东南方向出现巨大吸力场,正在吞噬周边灵气!”
“不好!”莫千崖猛地站起,“那是‘门’要开启的征兆!”
李沧澜当即下令:“全员进入一级战备!关闭所有非核心阵法,集中灵力维持主防御结界!通知前线撤回第二防线,准备巷战!”
同时,他做出决定——亲自带队,去那座废弃矿洞查明真相。
“你不能去!”叶清歌拦住他,“你是联盟核心,一旦出事,整个体系都会崩溃!”
“正因为我是核心,才必须去。”李沧澜看着她,眼神平静,“如果我不去,谁还能让大家相信,我们可以战胜它?”
次日凌晨,李沧澜带十二名精锐出发。
他们穿过暴风雪,到达矿洞口时,发现原本封死的入口已自行裂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漆黑洞窟,洞壁光滑如镜,像是被高温瞬间熔化又冷却而成。
一行人点亮照明符,慢慢往下走。
越往深处,温度越高,空气中弥漫焦臭味。墙上开始出现奇怪痕迹——像是指甲抓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写着:“快跑”“它们醒了”“不要相信你的梦”。
深入三百丈后,通道变得开阔,竟是个巨大地下溶洞,中央立着一块黑色巨碑,碑面空白,却传出低语声,像千万人在耳边呢喃。
李沧澜走近碑前,突然头痛剧烈,脑海中浮现无数画面:亲人死去、朋友背叛、宗门覆灭、世界崩塌……
他咬破舌尖,强行清醒,却发现其他队员也都陷入幻象,有的痛哭,有的拔剑自刎,场面失控。
“是心魔侵袭!”他大喝,运转《焚墟诀》,用烬渊印记驱散迷障,同时打出一道净火符,点燃周围空间。
火焰升起瞬间,低语声戛然而止。
黑碑表面浮现一行血字:
【你们终究还是会打开门】
李沧澜盯着那句话,久久不语。
他知道,这不是威胁,而是预言。
但他们别无选择。
回到地面后,他立刻召集所有人,宣布惊人计划:
“我们要主动打开门。”
全场哗然。
“只有了解敌人,才能战胜敌人。”他坚定地说,“我会带一支小队进去,找源头。无论结果如何,联盟必须做好长期抗战准备。”
这一次,没人反对。
三天后,共愿祭坛建成最后一道封印阵。
李沧澜站在祭坛中央,身穿新制复合镇岳甲,腰佩焚心派赠的“赤炎剑”,身后是十二名自愿随行的勇士。
天空电闪雷鸣,九极同源阵全力运转,将所有信念之力汇聚一点。
门,终于开启了。
一道漆黑裂缝从虚空裂开,边缘翻滚猩红电光,涌出的气息令人窒息。
李沧澜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世界——风雪中的旗帜、燃烧的火把、守望的身影。
然后,他迈出脚步,踏入黑暗。
而在遥远的地底深处,某种古老存在,嘴角缓缓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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