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又去伴谁家?梅落拂尘迎新春!
童谣依旧耳边语,已是奔三不年少。
晨光恰似朱清笔下那“刚睡醒的样子”,懒洋洋地、一寸一寸地漫过小镇参差的屋檐,仿佛为层层叠叠的黑瓦镀上了一层温软而莹润的蜜色。檐角处,昨夜积蓄的雨珠犹自凝着清寒,悄然垂落,滴在门前的青石板上,溅起细碎如私语的水花,声声清泠,没入晨间的静谧里。空气中浮动着未散的雨气,与清冽幽远的梅香交织在一起,那气息甜而不腻,清而不寒,仿佛能透过肌肤,一丝丝沁入心底。
夏至将燕子衔来的那朵梅花轻轻置于案头,花瓣上缀着的晨露折射出熹微的晨光,宛如被月色悉心打磨过的碎钻,正沿着柔美的纹路缓缓滑落,在案面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与他手中那支刻着“凌霜”二字的竹笛默然相对。他的指尖反复抚摩着笛身细腻的纹路,那触感温润似玉,心头不由得泛起一层绵长的感慨:这飞燕引途、梅落传讯的机缘,当真如指间流沙,分明难以握住,却偏偏依照着某种看不见的宿命轨迹,将他轻轻推往迷雾深处。每一次呼吸间,都仿佛萦绕着来自遥远过往的余温,似真似幻。
“在想什么呢?早饭可都要凉了。”霜降端着木制托盘走进房内,盘中粥品正冒着氤氲的白气,配上两碟清爽精致的小菜,一望便知出自毓敏细腻的心思。她将托盘轻放在桌案上,目光流转,落在那朵半残的梅花上,眼底漾开一丝暖意,“这梅花虽已不全盛,香气却依然执着袭人,倒正应了那句‘梅落拂尘迎新春’的意味。”
夏至闻声抬眼望向她,嘴角牵起一抹清淡的笑意:“我在想,这只频频前来、似通人意的燕子,究竟是何方灵物。它既似殷勤引路的信使,又仿佛暗处静观的眼睛,真叫人雾里看花——终究捉摸不透。”他顺手拿起那支竹笛,置于唇边,轻轻吹出一段残缺却悠扬的旋律,笛音清越,在晨间空气中袅袅荡开,却又浸着几分难以消散的怅惘,“而且这笛中的曲调,我总觉着在何处听过,恍如前世遗落的记忆,在脑海中忽明忽暗,始终寻不着清晰的轮廓。”
霜降坐在他对面,为他盛了一碗粥:“别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苏先生已经打听清楚,忆梅山庄就在清风岭以南的梅溪畔,今日出发,傍晚便能抵达。”她顿了顿,夹起一筷小菜放进他碗里,“韦斌和李娜已经去打探山庄的入口,邢洲与墨云疏在整理琴笛,毓敏带着林悦和晏婷采购干粮,沐薇夏在为鈢堂换药,大家都在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准备。”
夏至点了点头,心中暖意涌动:“有各位兄弟姊妹相助,纵使前路布满荆棘,我也无所畏惧。只是忆梅山庄有梅妖守护,又需凌霄竹汁为引,此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他想起纸条上“莫为执念所困”的警示,心中暗道:我所求的不过是前世真相与天下太平,这算不得执念吧?
正说着,门外传来韦斌的大嗓门:“夏兄,霜姑娘,打探清楚了!这忆梅山庄果然古怪,正门紧闭,围墙高筑,墙头上还种满了带刺的凌霄藤,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韦斌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身后跟着神色严肃的李娜。
李娜补充道:“我还打听出,这忆梅山庄的庄主梅先生,原是前朝的画匠,因不满当朝统治,才隐居于此。他性情孤僻,最不喜外人打扰,若是贸然上门,怕是会吃闭门羹。”她从怀中取出一张草图,摊在桌上,“这是山庄的大致布局,后门有一条小溪,溪边种满了梅花,或许是潜入的好去处。”
夏至看着草图,心中思索片刻:“硬闯肯定不行,只能智取。邢洲、墨云疏,你们的琴笛相和或许能派上用场,可引开山庄守卫的注意;韦斌、李娜,你们身手矫健,负责潜入探查;苏先生、柳梦璃,你们学识渊博,可留意山庄内的字画线索;沐薇夏、鈢堂,你们留在山庄外接应,保护好林悦和晏婷;毓敏,你心思缜密,随我一同前往,以防万一。”
“好!”众人异口同声地应道,眼中满是坚定。林悦抱着毓敏的胳膊,仰着小脸说道:“毓敏姐姐,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我不会拖后腿的!”
毓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悦儿乖,你留在外面接应,也是在帮大家。等我们找到火纹玉佩,就带你去看忆梅轩的《竹梅图》,好不好?”林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坚持。
收拾妥当后,众人踏上了前往忆梅山庄的路程。清风岭的春日景致如诗如画,山路两旁的树木枝繁叶茂,新抽的嫩芽带着嫩黄的光晕,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徐志摩笔下“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又似撒了一地细碎的金箔。风过处,草叶翻卷如绿浪,带着新抽芽的嫩香与不知名野花的甜气,漫过脚踝时,似有软绸轻拂。偶尔有几只燕子从头顶飞过,翅尖沾着晨光,叽叽喳喳的鸣叫清脆如碎玉,掠过耳畔时,竟似带着几分指引的絮语,仿佛在为他们引路。
“夏至哥哥,你看那片梅林!”林悦指着前方的一片梅林,兴奋地喊道,声音里裹着孩童的纯粹。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成片的梅花树依山而种,枝桠虬曲如墨画,虽已过了盛开的时节,但仍有零星的梅朵或粉或白,藏在嫩绿的新叶间,像害羞的少女半遮容颜。残梅落英缤纷,如被风捻碎的雪片,打着旋儿坠下,落在青石路上、草叶间,积起薄薄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恰好应了“梅落拂尘迎新春”的诗意。梅香裹着晨雾漫过来,淡而不散,似从岁月深处淌出,清冽中带着几分暖意。
沐薇夏走上前,弯腰拾起一片梅花瓣,眼中带着几分赞叹:“这梅花瓣色泽艳丽,香气浓郁,若是用来入药,药效定是极好的。”鈢堂站在她身边,点头附和道:“沐姑娘说得极是,我曾在医书中见过记载,残梅入药,可解百毒。”
行至午后,众人终于抵达了梅溪畔的忆梅山庄。山庄的围墙果然如韦斌所说,高约三丈,墙头上的凌霄藤枝繁叶茂,紫色的花朵点缀其间,与残梅相映成趣。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忆梅山庄”四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透着几分古意。
邢洲与墨云疏走到山庄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邢洲放下古琴,墨云疏握紧短笛。邢洲轻轻拨动琴弦,一段悠扬的旋律缓缓响起,如泉水叮咚,沁人心脾;墨云疏随即加入,短笛的音色清脆悦耳,与琴音相得益彰,琴笛和鸣,如天籁之音,在山谷间回荡。
山庄内的守卫果然被琴笛之音吸引,纷纷探出头来张望。韦斌与李娜趁机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绕到山庄后门,动作轻盈地翻过围墙,潜入山庄内。夏至与毓敏则隐藏在后门不远处的梅林后,密切关注着山庄内的动静。
琴笛之音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邢洲突然改变旋律,琴音变得急促起来,如狂风骤雨;墨云疏的短笛也随之变化,旋律激昂,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壮的故事。山庄内的守卫听得心神不宁,纷纷走出房门,朝着琴笛之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就是现在!”夏至低喝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毓敏一同闪身进入后门。后门内果然是一条小溪,溪水像一匹被月光洗过的软缎,顺着山势蜿蜒,水面浮着细碎的梅瓣,被水流推着,打着转儿奔向远方,水声潺潺如低语。溪畔的石子浸在水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偶尔有银鱼摆着尾游过,惊起一圈圈涟漪,转瞬又归于平静,只留下水面晃动的梅影。溪边种满了梅花树,落英飘落在水面上、岸边的石阶上,连空气里都浸着梅香的甜意。溪边的小路蜿蜒曲折,铺着青石板,缝隙里长着细小的青苔,通向山庄深处的庭院,似在牵引着他们走向未知的真相。
两人沿着小路小心翼翼地前行,穿过几座假山,眼前豁然出现一座雅致的庭院。庭院内种满了各种花卉,尤以梅花为盛,虽已残落,却依旧不失风骨。庭院中央有一座阁楼,上书“忆梅轩”三个大字,想必就是存放《竹梅图》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童谣声从忆梅轩内传来:“月光光,照竹廊,凌霄花,攀高墙。寻信物,闯秘境,忆往昔,泪两行。”这一次,童谣的声音清晰无比,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夏至心中一惊,难道忆梅轩内有人在等他们?
他与毓敏对视一眼,眼中皆藏着警惕与疑惑,轻轻推开忆梅轩的房门,门轴转动的声响轻若叹息。轩内弥漫着墨香与梅香的混和气息,清雅而静谧,案上的青瓷笔洗盛着半盏清水,水面浮着一片干枯的梅瓣,笔洗边缘凝着淡淡的墨痕。墙上挂满了各种字画,皆为梅竹题材,笔触清雅,墨色浓淡相宜,最末一幅留白处题着“疏影横斜水清浅”,墨迹已有些陈旧,却仍透着几分风骨。书案后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须发皆白,如落满了初雪,眼神却炯炯有神,似藏着星河,正是忆梅山庄的庄主梅先生。梅先生手中拿着一支竹笛,竹身泛着温润的包浆,正是夏至手中那支的同款,童谣的声音正是从他口中传来,清越中带着几分沧桑,似在诉说着尘封的往事。
“你终于来了,殇夏。”梅先生抬眼望向夏至,眼中带着几分感慨,“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二十年。”
夏至心中巨震,手中的竹笛险些掉落在地上:“你认识我?不,你认识殇夏?”
梅先生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我不仅认识殇夏,还认识凌霜。当年,我与你们的父母乃是至交好友。北方藩王叛乱,你们的父母为了保护火纹玉佩,惨遭杀害,临终前将你们托付给我,还将《竹梅图》与凌霄竹汁的秘密告诉了我。”
“什么?”夏至眼中满是震惊,“我的父母?他们究竟是谁?”
“你的父亲乃是前朝的护国大将军,母亲是江湖第一才女;凌霜的父亲是前朝的丞相,母亲是医仙谷的谷主。”梅先生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悲痛,“当年若不是我未能及时赶到,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些年来,我一直隐居在此,一方面是为了守护火纹玉佩的秘密,另一方面是为了等待你们长大成人,为父母报仇雪恨。”
霜降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忆梅轩外,听到梅先生的话,心中同样巨震。她走进轩内,看着梅先生手中的竹笛,眼中满是泪水:“那我的前世凌霜,是不是也……”
“凌霜当年为了保护你,被北方藩王的暗卫重伤,我将她救回山庄,可她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梅先生眼中满是惋惜,“她临终前将这支竹笛交给我,让我转交给你,还说,若有来生,她定会陪在你身边,守护你一生一世。”
夏至与霜降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悲痛与欣喜。悲痛的是前世的悲惨遭遇,欣喜的是两人的缘分早已注定。夏至握紧霜降的手,眼中满是坚定:“霜霜,无论前世今生,我都不会再让你受半点伤害。我们一定要找到火纹玉佩,阻止北方藩王的阴谋,为父母和前世的自己报仇!”
梅先生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书案前,取下墙上的一幅字画,正是《竹梅图》。画面中,翠竹挺拔,梅花傲雪,意境深远,笔法精湛。梅先生从怀中取出一瓶绿色的液体,递给夏至:“这就是凌霄竹汁,只需将它滴在《竹梅图》上,火纹玉佩的藏身之处便会显现。”
夏至接过凌霄竹汁,小心翼翼地滴了几滴在《竹梅图》上。只见竹汁滴过的地方,渐渐显现出一个凹槽的形状,凹槽内果然放着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精美的火纹,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火纹玉佩。
就在夏至伸手去拿火纹玉佩的瞬间,忆梅轩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夹杂着韦斌的怒喝与林悦的哭声。“不好!是黑鹰的暗卫!”夏至心中一惊,立刻将火纹玉佩揣进怀中,与霜降、毓敏一同冲出忆梅轩。
只见山庄内火光冲天,赤焰如跳动的精灵,映红了半边夜空,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梅枝被火光熏得微微发颤,残梅落英混着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与方才的清雅梅香截然不同,刺鼻得让人胸口发闷。黑鹰带着一群暗卫与韦斌、李娜、苏何宇、柳梦璃等人缠斗在一起,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暗卫的嘶吼声、众人的怒喝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山庄的静谧,连檐角的铜铃都被震得嗡嗡作响。邢洲与墨云疏的琴笛之音早已停止,两人正手持兵器,与暗卫拼死搏斗,邢洲的古琴斜倚在石旁,琴弦已断了两根,墨云疏的短笛也沾了些许血迹。沐薇夏扶着受伤的鈢堂,鈢堂的肩头渗着鲜血,染红了衣衫,晏婷护着吓得瑟瑟发抖的林悦,林悦的小脸煞白,泪水挂在眼角,却强忍着不敢哭出声,在一旁艰难地防守。
“黑鹰!你这只丧家之犬,竟然阴魂不散!”夏至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猛地出鞘,剑势如虹,直取黑鹰的要害。霜降手中的丝带如长鞭般甩出,缠住一名暗卫的兵器,为夏至创造攻击机会。
黑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夏至,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找到火纹玉佩!不过,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弯刀,与夏至缠斗在一起。弯刀的刀风凌厉,带着阵阵寒气,与夏至的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韦斌见夏至加入战斗,心中士气大增,手中的长刀如闪电般挥出,直取暗卫的要害,刀风所到之处,暗卫纷纷倒地。李娜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暗卫之间,短剑所到之处,招招致命。苏何宇展开折扇,扇面上的荷塘晓露图发出一道白光,射向一名暗卫的眼睛,暗卫惨叫一声,捂着眼倒在地上。
柳梦璃取出信物玉佩,玉佩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护住身边的众人。沐薇夏从怀中取出药粉,撒向靠近的暗卫,暗卫触碰到药粉后,立刻浑身瘙痒,失去了战斗力。鈢堂虽身受重伤,但也拿起身边的竹杖,与暗卫拼死搏斗,竹杖在他手中如长剑般灵活。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夏至与黑鹰缠斗了数十个回合,渐渐占据了上风。他看准一个破绽,手中的长剑猛地刺向黑鹰的胸口,黑鹰慌忙躲闪,却还是被剑风划伤了肩膀,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黑鹰心中一惊,知道自己不是夏至的对手,立刻转身想要逃跑。“想跑?没那么容易!”韦斌见状,立刻追了上去,手中的长刀再次挥出,直取黑鹰的后心。黑鹰无奈,只能回身抵挡,两人缠斗在一起。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飞来一只燕子,口中叼着一张纸条,朝着夏至的方向飞来。夏至心中疑惑,伸手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一行字:“凌烟阁内藏秘辛,晓雾起时赴绝巅。”字迹与之前那张如出一辙。
黑鹰见夏至走神,趁机摆脱韦斌的纠缠,翻身上马,朝着远处逃去,边逃边喊:“夏至,我还会回来的!火纹玉佩终究会是我的!”
韦斌想要追赶,却被夏至拦住:“别追了,他已经跑远了。而且这张纸条,或许比追上他更有价值。”他将纸条递给众人,大家传看过后,都陷入了沉思。
苏何宇皱着眉头说道:“凌烟阁?我曾在史书中见过记载,凌烟阁乃是前朝为表彰功臣而建的阁楼,位于京城的绝巅之上。只是后来王朝覆灭,凌烟阁也渐渐被人遗忘,如今早已荒废。”
柳梦璃点了点头:“‘晓雾起时赴绝巅’,看来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地,就是凌烟阁了。而且这张纸条的字迹,与之前指引我们来忆梅山庄的字迹一模一样,想必是同一人所写。”
夏至心中一动,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前世的殇夏,也曾与凌霜一同前往凌烟阁,寻找关于北方藩王阴谋的线索。他握紧手中的火纹玉佩,眼中满是坚定:“无论凌烟阁有多危险,我们都必须去。只有找到北方藩王的阴谋,才能阻止他祸乱天下。”
梅先生走到众人身边,眼中带着几分担忧:“凌烟阁荒废多年,里面不仅有各种机关陷阱,还有北方藩王的暗卫驻守,你们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夏至,“这是凌烟阁的通行令牌,或许能帮到你们。切记,凌烟阁内有一座晓雾楼,楼内藏着北方藩王的秘密,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夏至接过令牌,心中满是感激:“多谢梅先生指点,我们定会小心行事。”
众人收拾好行装,告别了梅先生,踏上了前往凌烟阁的路程。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地面上,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林悦靠在毓敏的怀里,小声问道:“毓敏姐姐,凌烟阁是不是很危险啊?”
毓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有夏至哥哥和霜姑娘在,我们不会有事的。而且,晓雾起时的凌烟阁,说不定会很美呢,就像诗句里写的‘晓雾倚楼伴云松’。”
夏至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思绪万千。他手中握着火纹玉佩和凌烟阁的通行令牌,脑海中不断闪过前世的记忆碎片与那张神秘的纸条。他知道,前往凌烟阁的旅程,将会是一场更加艰难的考验,而北方藩王的阴谋,也即将浮出水面。
深夜,众人在一处山洞中休整。月光像被筛子滤过似的,透过山洞的缝隙,洒下细碎的银辉,落在众人疲惫的脸庞上,映出眼角的尘土与倦意。洞外的风穿过林梢,带着夜露的凉意,偶尔有虫鸣从草间传来,轻若耳语,与洞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格外静谧。夏至坐在山洞的角落,手中握着那支刻有“凌霜”二字的竹笛,指尖摩挲着笛身的纹路,轻轻吹奏着。笛音清越,带着几分怅惘与坚定,混着风声在山洞中回荡,似在诉说着未竟的心事,连洞壁上的石子都似在静静聆听,将这份幽微的情愫悄悄收藏。
霜降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坐:“是不是在想凌烟阁的事情?”
夏至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凝重:“我总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从隐竹秘境到忆梅山庄,再到凌烟阁,每一步都有人在指引我们,可我们却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是友是敌。”
“别想太多了。”霜降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无论这个人是谁,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而且,我相信,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夏至心中一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好,我答应你。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再也不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
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鸟鸣声,一只燕子落在洞口,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夏至心中一紧,立刻起身走到洞口,却只看到燕子朝着凌烟阁的方向飞去,消失在夜色中。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心中暗道:不管你是谁,只要敢阻拦我揭开真相,我定不会饶过你!
月光下,凌烟阁的方向云雾缭绕,仿佛一座神秘的仙境。夏至知道,那里不仅藏着北方藩王的秘密,还藏着他与霜降前世今生的宿命。而这场循着线索前行的旅程,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更加凶险。但他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知道,身边有最信任的伙伴,有最爱的人,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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