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这火一下又被点燃了,猛地转过身,仰头瞪着沈越,不客气回怼道:“沈越!你阴阳怪气什么?!
我和他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家是喜欢我,那又怎么了?我没拒绝吗?
你是耳朵不好使?‘我把你当成哥哥’这话你没听见?还是你选择性失聪?!”
他越说越气,连日来对对方的消失,以及这段时间感受到的沈越若有似无的冷落。
所有积压的情绪在此刻一并爆发出来,声音都提高了:
“你到底有病没病?一回来就找我麻烦是不是?自己一声不吭消失了十多天,你没点数吗?连个口信都没有!”
“我没数?我天天在外面忙得要死要活!处理那些破事!哪像你这么潇洒!”沈越也拔高了声音,额角青筋跳动,
“没我在,你这小日子不是过得挺精彩的吗?!
又是陪着逛街,还一起滑冰,笑得那么开心?刚才在门口还让人家搂搂抱抱!怎么,旧情复燃了?
现在觉得我这个‘后来者’碍眼了是吧?觉得他回来了,我就该滚蛋了是吧?”
“你放屁!什么旧情复燃?我跟他就没有旧情,从来都没有!你非得说的那么不堪是吧?”江宁气得胸口起伏,出手用力推了他一下。
“那你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为了他要走,伤心、难受?那赶紧追出去啊,现在追还来得及!”沈越像是被嫉妒和愤怒彻底烧毁了理智。
猛地把旁边桌上一个摊开的笔记本抓起来,“啪”地摔在江宁面前,用手指点着里面夹着的一张有些年头的旧照片。
那是江宁当初为了应付,弄得未婚妻照片,是少年时期的赵景铭、赵欣然和原主江宁的合影。
“我以前真是眼瞎了,还以为是他妹妹和你,原来真正的情敌是他!你留着照片,天天想的念的是他,是不是?”
他越说越激动,步步紧逼,“怪不得……怪不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男的跟男的是怎么回事,那么坦然就接受了我!
原来是有他这位‘好哥哥’、这位‘前任’给你开过蒙、引过路!
你知道的那些,全都是他教给你的吧?啊?我问你!是不是?”
“沈越,你是不是有病!”江宁被他不堪的指控彻底激怒了,声音因愤怒而拔高,却又带着颤抖,“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跟他,没有前缘,没有任何你脑子里臆想出来的龌龊关系!
他就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兄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身份,你听清楚没有!”
“没有任何身份?”沈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越说越口不择言,“那他还抱你?刚才在门口,我踏马亲眼看见的!
不仅抱过,也亲过了吧?你们以前……是不是你早就跟他睡过?”
他盯着江宁气的通红的眼睛,步步紧逼,语气恶劣到极点,将最不堪的猜想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说话啊?他是不是也睡过你了?!呵……在我面前还装得一副冰清玉洁的样……”
说到后面,沈越已经完全被失控的情绪主宰,猛地伸手,粗暴的用力捏住了江宁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你混蛋……!!”江宁被他这番肮脏的臆测和侮辱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再也控制不住,抬手一巴掌就狠狠甩了过去!
“啪——”
沈越被这一巴掌打得猛地偏过头去,半边脸都是木的,然后是火辣辣的刺痛感,但疼痛的瞬间,那被嫉妒和愤怒吞噬的理智也终于回来了。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的那些话,有多混账,多么难听,简直字字诛心,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江宁胸口剧烈起伏,眼眶通红,伸手指向门口,声音都在颤抖,低吼道:“滚出去!沈越,你给我滚!以后……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老子跟谁睡,那是我的自由……你踏马算什么东西?滚——”
他说着,根本不给沈越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一把拉开房门,用尽全身力气,将还怔在原地的沈越推了出去。
“砰——!”
房门在沈越面前被狠狠摔上,巨大的声响震得门框似乎都在颤动,紧接着是里面传来清晰的、反锁门栓的声音。
沈越被推得踉跄了几步,才在冰冷的院子里站稳,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的悔恨和恐慌。
抬起手,用力揉了揉胀痛欲裂的太阳穴,看了一眼那扇紧关的房门,眼神复杂痛苦,猛地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立夏一直在屋里偷偷瞧着,看到自己小叔这副样子,心里一紧,连忙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离院子有一段距离、立夏才又气又急地拦住沈越,压低声音说道:“小叔!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对宁哥说那么难听的话?
宁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要是真跟赵哥有什么,还能有你什么事?我真是……”
沈越眼神幽暗地盯向他,那眼神里还有尚未完全散去的暴戾,吓得立夏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立夏稳了稳心神,还是梗着脖子,带着义气和失望说道:“我……我帮理不帮亲!你跟宁哥还没好的时候,我跟他就是好兄弟了!
反正……反正你俩以后的事,我、我再也不掺和了!”
他说完,转身就跑回了院子,紧紧关上了院门。
江宁那一巴掌用了全力,沈越半边侧脸此刻已经清晰地肿了起来,被冬夜的冷风一吹,更是传来一阵麻木的钝痛。
但心里的抽痛更加剧烈,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他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些混账话,那些同样凌迟着他的话。
是故意的吗?
可能……潜意识里,有一部分是吧。
这段时间,王雪晴那些关于“未来被清算”、“兄弟横死”的“预言”像毒蛇一样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
几个过命兄弟未来可能遭遇的悲惨命运,还有他们似乎已经被暗处的眼睛盯上,未来可能面临的调查清算,让他如履薄冰。
再加上江宁外公他们明年就能平反回城的事……所有这些,都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逼得他必须做出抉择。
他必须跟江宁断掉,彻底地、干净地断掉。
理智告诉他,这是唯一正确的路。他不能把江宁扯进这个血腥和不确定的漩涡里来,不能让他沾染半分。
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存在,万一影响了江宁外公他们回城的大事,如果真那样,他和江宁之间,就真的再无任何可能了,那将是无法挽回的伤害。
他一直都知道该怎么做,却一直舍不得,一直下不了狠心。
这是他放在心尖上、视若生命的人,他怕自己一旦放了手,这个人就真的像鸟儿一样飞走了,再也不会回头。
他怕这一放手,他和江宁就再也没有以后,没有未来。
所以,那些伤人的话,那些刻意踩碎对江宁的侮辱,是不是也是自己潜意识里,早已替他做出的决定?
把江宁狠狠地推远,推到一个安全距离之外,让他恨他,让自己没法回头……
正如此刻,即使理智清醒地知道是自己的错,沈越也只能继续往前走,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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