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誓约落定,剑无心关闭阵法后,墨辛童对着众妖轻声道:“之前你们队伍行动有序,纪律严明,我想知道是出自哪位妖族将领之手?”
虎戈转头看向身侧的马淼,马淼上前一步轻声道:“是我,我名马淼,本体是一匹天智麟马,目前出窍中期,对人族的兵法韬略颇感兴趣,也对排兵布阵略有研究。”
墨辛童点头道:“那你们之前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到其他阵法的?若我没记错的话,之前你们队伍是在火之力阵法中,而另一个阵法则是在水之力阵法中,两地相隔虽说不远,但是有阵法的屏障,你们的神识断然不可能穿透。传讯设备也是不可能使用的,那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马淼神色略带伤感,轻声道:“那是因为,在水之力阵法中有我双胞胎弟弟马焱,我们自出生起便心灵相通,在我们同时突破出窍期后,我们心灵感应便化作一道无形桥梁,纵隔重重阵法屏障,也能心灵交谈,可惜我弟弟不幸在水之力阵法中陨落。”
墨辛童目光微凝,语气低沉而坚定:“心灵羁绊跨越生死阻隔,此非寻常天赋,而是天地认可的共鸣。至于你弟弟的陨落,我得说声抱歉了,之前我们武宗弟子还未曾回到武宗,才错失救援时机,不然以你们二人的天赋,未来必成武宗栋梁。”
马淼微微摇头,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屈的坚毅:“生死有命,我们之前是敌对势力,您不用说抱歉,我之后会带着我弟弟的意志继续前行,或许在未来飞升上界后,能在彼岸重逢,再并肩而战。这天地广阔,终有相见之日。”他的声音随风飘散,却如烙印般刻在众人心里,连远处的云霞都仿佛染上了一丝悲壮的赤红,映照出无数妖族眼中未曾熄灭的希望。那一刻,风止云静,仿佛天地也在聆听这跨越生死的誓言。
墨辛童凝视着马淼,颔首道:“说得好,以你的心性他日必是武宗未来的核心弟子,今后你将受到武宗的全力培养,也算是武宗对你亡弟的告慰与补偿。”
马淼神色微动,抱拳感谢。墨辛童见状微微点头,随即又对着虎戈道:“虎戈妖圣,你随同我们一起行动,其余妖族就让他们去最上层的云巅古岛休养生息,待我们将剩余妖族收拢后,再进行下一步安置。”
虎戈沉声应诺,随即传令下去,其余妖族陆续向云巅古岛转移。
墨辛童则转身朝下一个阵法飞去,而武宗众人和灵炎宗高层紧随其后,牛黑山、熊磊、虎戈则跟在最后面。
当一行人来到下一个阵法前时,剑无心的声音再度响起,低沉而清晰:“此阵内的是蛇无痕妖圣和三位妖王,他们此时正在合力对抗阵法中的能量攻击,不过此时他们状态都不是太好,消耗颇大,应该能快速将他们收服。”
墨辛童微微颔首,轻声道:“知道了,宗主先将阵法缺口打开吧。”
当墨辛童等人出现在阵法中时,蛇无痕妖圣及一众妖族都正欲暴起攻击墨辛童等人,然而虎戈则及时大吼道:“蛇无痕,你这是在找死吗?”
蛇无痕猛然一滞,瞳孔骤缩,待看清虎戈和牛黑山身影时,浑身紧绷的肌肉骤然松弛,眼中惊怒逐渐转化为复杂难言的苦涩,“虎戈……牛黑山……你们竟投靠了人族武宗?”虎戈冷声道:“无痕,你修行至今,莫非忘了妖族生存的残酷?弱肉强食的法则早已刻在骨血之中。如今人族势强,武宗愿以同门相待,便是顺应时势。你若执迷不悟,你的一生就此断送在此,他日如何和我一同并肩踏上飞升之路?我们曾立誓要冲破天地桎梏,而非困死在这残破的阵法之中。眼下低头,并非屈服,而是为了有朝一日以更强之姿重聚于九天之上。而且此次武宗所为,也是被动应劫,若是他们没有能力,此时早已被我们妖族覆灭。你若还不清醒,我虎戈今日便舍弃你我这份情谊。”
蛇无痕身形微颤,眼中戾气渐消,终是轻叹道:“罢了……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此时便听你的。我蛇无痕便随你走一遭。当下已经是最差局面了,再差也不会差到何处去。只愿他日你我还能并肩而战。”
这时牛黑山也开口道:“各位妖王以及所有同族,希望你们能以大局为重,放下成见,今后或许还有飞升的希望。若是执迷不悟,便是自寻死路。你们知道的,妖族向来以强者为尊,从不在意个体生死,唯有强者方能决定族群的未来方向。如今局势已明,武宗并非覆灭我们,而是给予共存之机。若尚有谁心存侥幸,那我们几位妖圣就要亲自下场清理门户了。”
牛黑山的话音一落,蛇无痕也转身劝解道:“诸位,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今日之局,非战之罪,实乃天道使然。我妖族此番已尽全力,然天意难违。此刻低头,非为屈服,而是蓄势。只为来日,以更强之姿重聚九天!各位都是从生死血海里爬出来的,当知退一步海阔天空。留得血脉在,何愁无日再起?与其在此葬送所有,不如加入武宗共谋新生。我们如今生活的地方不过是弹丸之地,曾经我有幸在一个残缺古卷中窥得外界一斑,方知天地之大远超想象。飞升之路断了三万年,如今灵气复苏,部分同族甚至已经感知到雷劫的时间,想来飞升之机已现端倪。若再固守旧仇,只会错失天道馈赠。我等修行千年,不就是为了破开桎梏、超脱生死?”
众妖沉默良久,终于有老妖缓缓下跪,随后第二个、第三个……接连不断地有妖族跪伏于地,姿态由桀骜转为臣服。蛇无痕见状眼神中也露出了一丝释然与决意,于是便转身面向武宗众人,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沉声道:“武宗若能容我等共存,我蛇无痕愿立妖族古老誓约!”
墨辛童点头道:“今日之举,对错皆由未来印证。我接受你们的归附,你引导他们立下古老誓约吧,之前收服的妖族皆立下了古老誓约,而你们加入武宗,我们也不会将你们当成异族和奴役看待,而是视为同道、同门共存共荣,只要我武宗不灭,便有你们立足之处。只要我墨辛童不死,哪怕是在上界,也必护你们周全。”
蛇无痕闻言,毫不犹豫地就带头立下妖族古老誓约,其余妖族见状,纷纷效仿,片刻间所有妖族皆立下古老誓约。
当蛇无痕等妖完成古老誓约后,墨辛童再次安排道:“蛇无痕,你先和我们一同前往乌当妖圣所在的阵法,必要时能帮助我们说服乌当妖圣。毕竟你们妖族在攻破灵炎宗护宗大阵后,没有行杀戮之事,已显善意,我墨辛童自然也会给你们妖族一个体面的归宿。至于其他妖族就有熊磊带他回云巅古岛休整吧。”
熊磊和蛇无痕齐声领命,随即熊磊召集归顺妖族,按照墨辛童指示迅速向着云巅古岛飞去。而墨辛童则带着众人,化作流光,疾驰赶往乌当妖圣所在的阵法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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