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野莲拉着初音毫不犹豫地往右侧的窄巷拐去,掌心传来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初音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裙摆擦过墙角斑驳的污渍,方才还悬在嘴边的疑问瞬间咽回喉咙里。
她能清晰察觉到青野莲指尖的微凉与紧绷,也能听见身后隐约传来的异动,心头那股不安陡然翻涌上来,连忙收敛心神,快步跟上他的脚步,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只敢用眼角余光警惕地扫过身后。
与此同时,随着两人脚步的加速,那些原本只是静立在原地窥视的身影,终于动了起来。
二楼窗户后隐现的目光骤然消失,窗扇被轻轻推开又迅速合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混在杂乱的脚步声里格外刺耳。
垃圾堆旁蜷缩的流浪汉缓缓直起身,枯瘦的手探进身旁鼓胀的纸壳箱后,再抽出来时,指尖已攥住一把泛着锈迹的短刀,原本麻木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死死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商店里佯装购物的客人猛地转身,双手从口袋里抽出,腰间竟别着半截钢管,快步走出低矮的店铺门,脚步沉重地汇入追捕的人流中。
游戏厅里那些机械敲击按钮的男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动作整齐得诡异,有人顺手抄起街机旁散落的木棍,有人弯腰捡起地上的啤酒瓶,玻璃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原本死寂的游戏厅瞬间被杂乱的脚步声填满,朝着巷口涌来。
青野莲左手紧紧攥着“不灭”的剑柄,布包早已被他随手丢弃在巷口,冰冷的刀身隔着衣物传来沉稳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头陡然升起的焦躁。
右手拉着初音,在错综复杂、毫无规律的胡同里飞速穿梭,这些纵横交错的巷道像一张扭曲的混沌大网,墙面斑驳脱落,地面坑洼不平,偶尔能踩到散落的碎石与垃圾,发出细碎的声响,却很快被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淹没。
胡同两侧的房屋大多破败不堪,门窗歪斜,有些甚至用木板勉强封堵着,风穿过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低声的呜咽,更添了几分压抑。
身后其他胡同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杂乱,越来越沉重,时而夹杂着铁器碰撞的脆响,时而有男人粗哑的吆喝声穿透巷道传来,层层叠叠缠在耳边,让人喘不过气。
青野莲额头上渐渐浮现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边的碎发,他却顾不上去擦,只一味地加快脚步,目光飞快扫过前方岔路口的每一个方向,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巷分明是北帮的势力范围,与南帮泾渭分明,他昨日才刚踏入烂泥巷,从未与北帮有过任何交集,甚至连北帮的人都没见过几个,他们为什么会提前做好针对自己的准备?
那些人的动作整齐又迅速,显然是早有预谋,绝非临时起意,看那架势,分明是不打算留手,要直接将自己灭口。
还有方才游戏厅里遇到的那个女孩,她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有人要对自己动手,又为什么要冒险提醒自己?
无数疑问在脑海里盘旋交织,却找不到半点头绪,只让他心头的不安愈发浓烈。
就在青野莲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前方的主巷口突然出现两道高大的人影,黑色的短袖紧贴着肌肉虬结的身躯,胳膊上的刺青在晨光里泛着狰狞的光泽,两人双手抱胸堵在巷口,眼神阴鸷地盯着他们,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几乎是同一时间,左侧的胡同里也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几道身影缓缓走出,手里都攥着长短不一的武器,堵住了唯一的退路。
前后夹击的绝境瞬间降临,青野莲心头一紧,来不及再多想,猛地收回思绪,手腕用力一拉,带着初音毫不犹豫地转向右侧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巷。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反而跑得更快了,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丝贴在脸颊上,带着微凉的触感。
两人在狭窄的胡同里飞速穿梭,青野莲凭借敏锐的听觉分辨着周围的动静,每一次听到侧巷里传来脚步声,便立刻转向另一条巷道,巧妙避开赶来追捕的人群。
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回响,偶尔能听到他们急促的喘息声与粗劣的咒骂声,像一张无形的网,一点点收紧,将两人困在这片混沌的巷道里。
初音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手心沁出了一层冷汗,紧紧攥着青野莲的手,指节泛白。
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几乎达到了顶点,她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呐喊,这究竟是怎么了?他们只是来寻找白石叔叔的,为什么会突然陷入这样的绝境,被这么多人追杀?
就在这时,前方的胡同口突然出现几道人影,手持砍刀与钢管,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初音的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看向左右两侧,却绝望地发现,那里也各自出现了追捕者的身影,手里同样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眼神凶狠,一步步朝着他们逼近。
退路被彻底封死了,前后左右全是敌人,密密麻麻的人影将狭窄的胡同挤得水泄不通,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初音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慌乱地看向身后他们来时的路,却发现那里追上来的人更多,黑压压的一片,武器在晨光里闪着冷光,透着生人勿近的杀气。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冰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死死攥着青野莲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她慌乱无措、几乎要崩溃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青野莲的声音,语速飞快却异常沉稳,没有半分慌乱。
“往前走!不要回头!”
“哎?”初音本能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身旁的青野莲,他的侧脸线条紧绷,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眼神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来不及多想,身体已本能地照做,迈开脚步朝着前方手持武器的几人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心脏狂跳不止。
两人与前方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不过短短几步之遥,身后的青野莲却没再说话,周围只剩下急促的脚步声与彼此沉重的呼吸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窒息。
前方左首那人见初音主动走上前,猛地伸出粗糙的手,朝着她的胳膊抓来,指尖带着蛮力,显然是想将她擒住当作人质。
初音吓得瞳孔骤缩,身体僵硬,本能地就要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即将到来的变故。
就在这时,她能清晰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破空声,紧接着是铁器出鞘时清脆的“噌”声,那声音短促而锐利,划破了周围的死寂。
下一秒,一道寒芒飞快掠过眼前,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觉得眼前闪过一片冷白。
“啊——!”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狭窄的胡同,左前方那人抓向初音的手臂应声而落,鲜血顺着断裂的伤口喷涌而出,溅落在地面的碎石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断臂重重摔在地上,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看得人不寒而栗。
初音的身体猛地一颤,胃里一阵翻涌,却死死咬着唇,强迫自己没有后退。
右侧那人见状,怒骂一声,抡起手中的砍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青野莲的方向劈来,刀刃泛着冷冽的寒光,显然是下了死手。
又是“刷”的一声轻响,快得几乎听不到声音,那人的动作骤然僵住,脸上的怒色还未来得及褪去,胸膛便瞬间浮现出一道细长的血线。
下一秒,鲜血顺着血线疯狂喷涌而出,溅射到一旁斑驳的墙面上,像是一幅诡异而血腥的画卷,在灰黑色的墙面上晕开大片暗红。
直到鲜血浸透了他的衣物,他才缓缓倒在地上,倒地前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渐渐没了声息。
初音的身体僵在原地,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耳边还回荡着敌人的惨叫,她猛地回过神来,想起青野莲方才说过的话,咬着牙强迫自己迈开脚步,快速向前走去,不敢再看身旁的景象。
身后不断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刀剑撕裂肉体的闷响,还有男人们痛苦的惨叫与粗哑的怒吼,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让她心里直发怵,脚步也忍不住加快了几分。
她不可避免地开始胡思乱想,万一青野莲撑不住倒下了怎么办?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
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心头,让她愈发恐惧,终于忍不住违背了青野莲的叮嘱,悄悄转过头,朝着身后瞥了一眼。
仅仅一眼,她整个人便直接僵在了原地,瞳孔骤然收缩,连呼吸都忘了。
青野莲手持“不灭”站在混乱的人群中,白色的衬衫已被鲜血染透,暗红的血迹顺着衣摆滴落,却丝毫没影响他的动作。
他的身形灵活得像一阵风,每一次挥剑都精准而凌厉,寒芒掠过之处,敌人的武器纷纷断裂,惨叫接连响起。
有敌人挥舞着钢管从左侧袭来,他脚步轻轻一侧,巧妙避开攻击,同时手腕翻转,剑身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砍中对方的膝盖,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又有两人同时从前后夹击,他不退反进,弯腰躲过前方的砍刀,同时反手一剑,划破身后敌人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起数寸高。
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的杀戮与血腥都与他无关,只有每一次挥刀时的决绝与利落,原本杂乱的人群,在他的刀下渐渐变得稀疏,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敌人的尸体与伤员,鲜血汇成小溪,顺着地面流淌。
片刻后,最后一名敌人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周围的惨叫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青野莲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巷中回荡。
青野莲握着“不灭”的手微微收紧,剑身还在滴着鲜血,顺着锋利的剑刃滑落,滴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青野莲没有立刻收剑,而是迅速抬起头,目光飞快扫过周围,确认没有遗漏的敌人后,立刻转向初音的方向,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急切,快步走上前确认初音的安全。
见她傻站在原地,眼神呆滞,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青野莲来不及收刀,直接一只手握着剑鞘与剑,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初音的手,语气急促。
“发什么呆?快走!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
他的掌心带着鲜血的温热,力道大得惊人,拉着初音就要往前跑。
就在这时,前方岔路口的右侧,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正是那个上半张脸爬满白斑的女孩。
她站在巷口,朝着青野莲这边用力挥手,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的沙哑,朝着他们喊道。
“快过来!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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