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修真界果然炸开了锅。
《仙闻轶事》头版特大标题:《惊!隐世大佬当众赠宝,天道宗假千金或成新欢?》
《第一美人黯然晕厥,花仙子地位不保?》
茶馆酒楼,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天音宗那位,回去又气晕了三回。”
“啧啧,君临天这手玩得狠啊,当众打脸旧爱,抬举新宠。楚玉瑶这下可算出大名了。”
“什么新宠,人家楚师姐明明是把神器上交宗门了,高风亮节。”
“嘿嘿,那五位前夫什么反应?我听说万魔殿少主回去就闭关了,冥穹宫后山轰了三天三夜……”
“燕家少主更绝,天天在天道宗山门外徘徊,跟望妻石似的。”
“药王谷圣子倒没什么动静,不过有人看见他去了神机阁,找那位瞎子少主下棋去了……”
……
天音宗,暖玉阁。
花疏影倚在窗边,面容憔悴,往日清冷如仙的气质荡然无存。
她手中捏着一本画册,画册内正是最新一期《仙闻轶事》上楚玉瑶的画像。
青衫执伞,眉眼鲜活,下方一行小字:“新任修真界第一美人,天道宗假千金楚玉瑶。”
“第一美人……”
她手上微微用力,画册瞬间碎为纸屑,如雪花般簌簌飘落,更添了几分凄楚。
“疏影。”
天音宗宗主推门而入,见她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焦躁,“你还在意这些虚名作甚?当务之急是挽回君上的心,他既对那楚玉瑶感兴趣,你便该想办法让他重新注意到你。”
暖玉阁内,轻纱幔帐随风轻晃,窗外微风拂过,带起几片残花飘落。
花疏影面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听到师父的话。
她缓缓转过头,眼中满是愤怒:“师父,我堂堂修真界第一美人,如今却要靠讨好一个男人来维持地位,这和那些以色侍人的女子有何区别?”
天音宗宗主眉头紧皱,心说你本来就是以色侍人,要是没有这张脸,君上能看上你?
不知道骨子里清高个什么劲儿。
当然,这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只能耐着性子劝:“傻孩子,这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实力为尊。君上乃鸿蒙殿殿主,实力通天。天音宗如今全靠君上拂照,若真失了他的青睐,宗门地位一落千丈,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会立刻扑上来将我们撕碎,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宗门上下数千弟子想想。”
花疏影眼中布满血丝:“师父,那你要我如何?学那楚玉瑶一样,去他面前故作姿态吗?我做不到!”
其实楚玉瑶和君临天也就那天见了一面,前后也就说了一句话,什么故作姿态都是无稽之谈。
可修真界的风言风语向来如野火燎原,不过几日便传的面目全非。
楚玉瑶坐在天道宗后山的大石头上,无聊的拨弄着手腕上的阴阳同心环,环身泛着淡淡的银光,映着她略显烦躁的眉眼。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低声嘀咕,随手将同心环抛向半空,又稳稳接住。
远处山雾缭绕,几只仙鹤掠过云层,啼鸣清越。
“统子,你说我要是现在杀去鸿蒙殿,把君临天揍一顿,胜算有几成?”
【宿主,胜算为零,但您可以试试被他揍一顿的滋味~】
系统幸灾乐祸。
她翻了个白眼,起身拍了拍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正要转身回去。
忽然感应到什么,抬眼望向天际。
一道玄色身影踏云而来,衣袂翻飞间,似有星河流转。
君临天。
他负手立于云端,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眸色深沉如渊。
“前辈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楚玉瑶语气疏离,眼神满是警惕。
她现在最怕见到的人就是他了。
君临天踏云而下,玄色袍角掠过石上青苔时,连尘埃都未惊起半分。
他目光落在楚玉瑶紧张的小脸上,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怕我?”
楚玉瑶后退半步,紧张的不行:“前辈说笑了,只是您这样的人物突然驾临,晚辈惶恐。”
“惶恐?”
君临天低笑,“能算计得楚若烟灰头土脸,当众夺灯又转手送宗门的胆子,去哪儿了?”
她心中一跳,面上却笑得无辜:“前辈这话晚辈听不懂。”
“是么。”
君临天也不追问,只负手望向远处云海,声音轻得像自语,“净世琉璃灯……本座送出之物,从未有人敢转眼就交出去。”
山风卷起他玄衣袖摆,露出腕间一道极浅的金纹,似龙非龙。
楚玉瑶目光微凝,那金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隐约透出一丝古老又危险的气息。
她下意识绷紧了神经,“前辈若是来兴师问罪的,晚辈认栽。但灯已入镇天阁,有三位太上长老镇守,您总不至于为了件玩物,灭了我天道宗吧?”
“玩物?”
君临天忽然侧眸看她,眼底掠过一丝兴味,“你倒提醒本座了。”
他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能看清楚玉瑶根根分明的睫毛:“那盏灯是玩物,你呢?”
楚玉瑶瞬间炸毛,手腕上的阴阳同心环差点飞出去,咬牙道:“前辈请自重。”
君临天却似未闻,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忽然轻笑一声,
身形一闪,已退至三丈之外。
他负手而立,衣袂在山风中猎猎作响,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仿佛穿越了眼前的山雾,望向了更远的未知之地。
“自重?”
他低语,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说的好,本座也不想这般,可这情劫不渡,便无法飞升,也不知我这情劫到底落在哪位姑娘头上。”
说到后来,他眼神带着几分迷茫。
楚玉瑶神色错愕,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情劫?
难道……这位大佬是卡在飞升瓶颈,要靠谈情说爱才能突破?
那他包养花疏影,莫非不是为了美色,而是为了渡情劫?
只是后来发现花疏影无法让他动心,觉得这颗棋子没用,便想换个渡情劫的工具人?
楚玉瑶心头警铃大作,脚步不自觉的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君临天却似未察觉她的抗拒,目光悠悠,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来,为了渡这情劫,寻遍修真界,本以为花疏影会是那个能让他心动之人。
可相处多年,却始终未能激起他内心一丝波澜。
反倒那日青冥峡谷,楚玉瑶嘲讽厉千绝,说喊自己娘的话,就可以考虑将森白骨哨送对方当玩具。
成功气得对方变脸。
还有夺灯、抛灯、大骂楚若烟,甚至后来强作镇定与他周旋……
那鲜活灵动的模样,像一尾银鱼倏地搅碎他沉寂近万年的心湖。
那时他就在想,自己的情劫十有八九落在这姑娘身上。
这才有了后面送灯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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