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林枫转向朱翊钧的怠惰矿渣,声音如同沉重的断头铡,狠狠砸在那污秽的矿渣山丘之上:
“朱翊钧!汝承大统,当以社稷为重,勤政爱民!然汝数十年深居怠政,视朝堂如无物!”
“为聚敛那冰冷的财富,遣矿监税使如虎狼,搜刮天下民脂民膏!”
“矿工埋骨深井,百姓易子而食!”
“汝之财富,是染血的民膏!汝之怠惰,是压垮大明江山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何面目言财富?!有何资格求永眠?!”
浩荡的质问声,蕴含着林枫对“力量”与“责任”的领悟——真正的力量,源于守护,成于担当,而非建立在剥削与麻木之上的空中楼阁!
“朕……朕是为了大明……”朱翊钧在挣扎,污秽山丘疯狂蠕动,试图将那贪婪铜钱肿瘤藏得更深,怠惰瘴气变得更加浓稠,想要麻痹这刺耳的质问。
“那就让你看看,你的‘大明’是什么样子!”
画面碎片涌现,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刺穿怠惰的外壳:
——幽深黑暗的矿洞中,无数矿工在塌方与毒气中绝望哀嚎,化为枯骨!监工的皮鞭沾着血肉,抽打在奄奄一息的矿工背上,只为多挖出一块矿石。
——如狼似虎的税吏闯入门户,抢夺走百姓最后的口粮!老妪跪地哀求,被一脚踹开,怀中襁褓婴儿啼哭不止,税吏却狞笑着掂量着抢来的米袋。
——千里赤地,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惨剧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上演!人肉市场公然设立,父母卖儿换粮,交易完成后,买主当街屠宰,鲜血染红黄土。
——而他,朱翊钧,在深宫高墙之内,抚摸着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脸上是麻木而空洞的满足……奏章堆积如山,他看都不看,只问身边太监:“今日,矿税又收上来多少?”太监谄媚回答:“陛下,又多了三十万两。”他便点点头,继续抚摸那些冰冷的金子。
那被无尽的怠惰与贪婪彻底蒙蔽的帝王之心,第一次被这血淋淋的现实无情地刺穿!
“吼——!!不……不是这样的……朕不知道……朕……”
朱翊钧不甘的咆哮瞬间化为惊怒与恐惧!那咆哮声中,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那是灵魂深处,对自身罪孽的恐惧。
污秽山丘的崩塌之势骤然加剧,流淌的脓血仿佛带上了一丝浑浊的泪意。核心处那搏动的贪婪铜钱肿瘤,光芒急剧黯淡,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如同破碎的镜子。
“矿工……百姓……易子……”他的意念在颤抖,声音变得虚弱而茫然,“朕……只看到了金子……没看到……金子下面……”
是血。
是命。
是无数家庭破碎的惨剧。
是大明江山根基的动摇。
最后,林枫看向司马衷的痴愚肉瘤,声音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带着冰冷的悲悯,狠狠刺入那团混乱蠕动的痴愚核心:
“司马衷!汝虽天生痴愚,本是可怜!然既承帝位,便当有君王之责!纵使心智不全,亦应有仁悯之心!”
“然汝身居九重,如同傀儡木偶,任由权臣后妃摆布,视八王之乱、生灵涂炭为儿戏!”
“一句‘何不食肉糜’,道尽汝之麻木与无知!”
“苍生疾苦视若无睹,血海滔天只当嬉戏!”
“汝之痴愚,是万民之殇!汝之存在,是王朝之耻!”
这声质问,如同最纯净的净化之光,带着对生命的尊重与对苦难的悲悯,狠狠刺入那团混乱的痴愚肉瘤!
“玩……痛……不好玩……”司马衷的意念混乱依旧,亿万触须狂舞得更厉害,试图用更强烈的混乱对抗这清晰的质问。
“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痛’!”
画面碎片撕裂肉糜,将最残酷的现实,硬生生塞进这痴愚的灵魂:
——朝堂之上,权臣当道,奏报灾情的官员被当庭拖出殿外杖毙!血溅玉阶,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其他官员噤若寒蝉,而高居龙椅的他,却歪着头,好奇地问:“他为什么叫得那么大声?好玩吗?”
——宫墙之外,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惨剧就在咫尺!一个母亲抱着饿死的孩子,眼神空洞如死灰,坐在路边,任由苍蝇爬满孩童青紫的小脸。这一幕,被出入宫门的太监看见,当作奇闻讲给他听,他却拍手笑道:“没饭吃,为什么不吃肉粥呢?肉粥好吃呀!”
——八王之乱的战场上,士兵们如同割草般倒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百姓在战火中哀嚎奔逃,房屋被焚,田地被毁,千里无鸡鸣。战报呈到他面前,他看不懂那些文字,只指着地图上的红点问:“这里,在玩打仗游戏吗?谁赢了?”
——而他,司马衷,被华服包裹,被珍馐环绕,被无数宫女太监伺候着。他吃着精致的肉粥,听着宫人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讲述人间炼狱般的惨状,却拍着手嬉笑道:“没饭吃,为什么不吃肉粥呢?肉粥好吃呀!”
那被痴愚彻底掩盖的、源自灵魂深处对自身无能和对苍生苦难的惊惧,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揭开!
“呜……呜呜……痛……他们……痛……”
肉瘤亿万触须的狂舞猛地僵住!混乱的痴愚呓语被痛苦的呜咽取代。
肉瘤表面无数张司马衷的苍白面孔上,第一次浮现出清晰的、不属于痴愚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与迷茫!那些面孔扭曲着,有的在哭泣,有的在茫然四顾,有的露出孩童做错事后的惊恐。
肉瘤剧烈抽搐,喷吐的脓液不再仅仅是污秽,反而带上了一种浑浊的悲凉。亿万幽冥触须无力地垂下,混乱的气息大幅衰减。
癫狂的抵抗,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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