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城外的军营，晨光穿透薄雾，洒在操练场上。铁腥味混着草木的湿意，弥漫在空气中，士兵们的呐喊声隐约传来，带着操练的激昂。
曹复身着黑色铠甲，腰间佩着复合玄铁剑，缓步走上将台。铠甲的铁片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指尖抚过冰凉的甲胄边缘，昨夜朝会的余温仿佛还在掌心。
台下，鲁国所有将军列队站定，衣甲鲜明，神色各异。有老态龙钟的宿将，眼神里带着审视；有年轻气盛的校尉，满脸跃跃欲试；也有几个神色倨傲的，显然对这位骤然升任司马、全权节制兵马的“外来者”不服气。
叔信站在曹复身侧，上前一步，声音洪亮：“诸位将军，这位便是新任司马曹复，君上亲授全权节制鲁国所有兵马，日后军中事务，皆听安国君调度！”
他侧身指向身边一人，那人身形挺拔，铠甲上沾着些许尘土，眉眼锐利，腰间佩着一柄短刀，指节上满是老茧：“这位是叔方，我叔氏族人中最善用兵者，多次平定边境匪患，日后由他辅佐安国君，诸位尽可放心。”
叔方上前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末将叔方，见过安国君！愿听安国君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复点头回礼，目光扫过台下：“叔将军威名，我早有耳闻，日后军中事务，还要多仰仗你。”
话音刚落，季良便从队列中走出，身后跟着几名季家将领，神色肃穆：“安国君，家兄季宁有令，季家一半部曲，全权交由你管辖，任凭调遣，只为鲁国安宁！”
季家部曲皆是精锐，战斗力强悍，这无疑是给曹复增添了重要助力。台下不少将军脸色微变，看向曹复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
“多谢季宗主信任。”曹复沉声道，“季将军，你麾下将士作战勇猛，日后还要继续发扬，为鲁国建功立业。”
就在这时，一名须发半白的将军站了出来，神色倨傲，双手抱胸：“安国君，你虽有平叛之功，但终究是外来者，骤然掌管全军，怕是难以服众！我等追随君上多年，岂能听一个毫无军旅经验的人调度？”
“王将军此言差矣！”叔方立刻反驳，“安国君守住安城，夺回尼山关，平定季家危机，更是破除楚国阴谋，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功绩？论军功，论谋略，谁能比得上他？”
“哼，那不过是侥幸！”王将军冷笑，“安国君勾结齐国，出让龙窑技术，引狼入室，说不定早就心怀不轨！让这样的人掌管全军，鲁国危矣！”
台下几名与保守派有牵连的将军纷纷附和，一时间议论声四起，场面有些混乱。
曹复站在将台上，神色平静，指尖却缓缓握紧了剑柄。复合玄铁剑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压下了心底的波澜。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缓缓走下将台，一步步走到王将军面前。
身高上的压迫感让王将军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曹复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那几名附和的将军，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曹复，虽非鲁人，却为鲁国出生入死。安城被围，曲阜援军不至，是谁守住了鲁国的门户？”
“尼山关失守，是谁夺回了咽喉要地？楚国暗棋遍布朝堂，是谁揪出了内奸，粉碎了楚国的阴谋？”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震得人耳膜发颤：“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引狼入室，却不知若不联合齐国，鲁东早已沦陷，你们现在怕是早已沦为楚国的阶下囚！”
“君上亲授我全权节制兵马，尔等若是不服，大可以去曲阜告状！”曹复抬手，指向曲阜的方向，“但在此之前，谁敢违抗军令，谁与保守派有所牵连，休怪我军法处置！”
话音未落，他猛地拔出复合玄铁剑，剑光闪过，“咔嚓”一声，将身旁的一根木桩拦腰斩断。木桩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台下瞬间鸦雀无声，所有将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慑吓得脸色发白。王将军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曹复的目光一逼，硬生生咽了回去。
“来人！”曹复高声下令，“将王将军及所有与保守派有牵连的将领，全部罢免官职，押往曲阜，听候君上发落！军中只留忠心报国、敢战能战之人！”
侍卫们应声上前，将那几名将领控制住。他们挣扎着，却不敢反抗，只能满脸不甘地被押走。
处理完不服者，曹复重新走上将台，目光扫过台下，所有将军都低下头，再也没人敢有异议。
“从今日起，鲁国军队废除三军制，改为五军制！”曹复沉声道，“分东西南北中五军，按区域管辖，各司其职！”
他拿起木炭，在将台后的木板上快速画出鲁国疆域图：“东军由季良率领，驻守鲁东，防备季林残余势力，巩固费邑、南武城等地；南军由石砚率领，驻守鲁南，应对邾国、滕国等南方势力；”
“西军由叔方率领，驻守鲁西，防备宋国，同时接应魏国援军；北军和中军由我直接管辖，北军驻守尼山关，中军作为机动部队，随时支援各地。”
木板上的疆域图清晰明了，五军的防区和职责一目了然。台下将军们纷纷点头，这样的划分既合理又全面，比之前的三军制更具灵活性。
曹复放下木炭，指尖摩挲着木板边缘：“齐国军队在季家封地驻扎日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他们怕是会占据城池，自成一派，反倒成了隐患。”
“安国君有何打算？”叔信问道。
“派人去见齐国将领田单。”曹复道，“就说鲁国愿意将此次征战所得城池，分两成给齐国，另外，我会将轮作之术传授给他们，助齐国发展农业。”
他心里嘀咕：轮作之术是现代的农业技术，通过不同作物轮换种植，能提高土地肥力和产量，对齐国来说诱惑力不小，比单纯给城池更能拉拢他们。
“轮作之术？”叔方疑惑道，“那是什么法子？能比现在的耕种方式更好？”
“自然。”曹复笑了笑，“现在耕种都是连年种一种作物，土地越种越贫瘠，产量越来越低。轮作之术就是不同作物轮换种植，比如今年种粟，明年种豆，后年种麦，既能养地，又能提高产量，不出三年，齐国的粮食产量能提高三成。”
将军们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粮食是立国之本，这样的技术，确实比城池更有吸引力。
“齐国得到好处，自然会撤兵，或者出兵协助我们征战。”曹复补充道，“我们则集中兵力，除西军留守防备宋国外，其余四军只留最小守备力量，全面压境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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