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执行得很顺利。
代国使臣赴赵,提出和谈,条件优厚。赵王犹豫,前线攻势暂缓。同时,代国精锐秘密集结,燕国在边境演习,赵国内部流言四起。
不到两月,赵国撑不住了。
赵王下令撤兵,派使臣求和,愿赔偿代国损失。
代国不战而胜。
朝堂上,拓跋宏对婉宁大加赞赏,赏赐无数。婉宁的威望达到顶峰。
但危险也随之而来。
一日,阿蛮慌张来报:“夫人,宫外传来消息,陈实被抓了!”
婉宁手中茶盏一顿:“怎么回事?”
“说是涉嫌走私禁品,被兵部缉拿。”阿蛮低声道,“但奴婢觉得,此事蹊跷。陈实一向谨慎,怎会……”
“谁抓的?”
“兵部侍郎,王贲。”
王贲,大将军的门生。
婉宁明白了。这是冲她来的。陈实是她与宫外联系的纽带,抓陈实,是为了切断她的耳目,或许还想从他口中挖出什么。
“备轿,去天牢。”
“夫人,这……”
“去。”
天牢阴暗潮湿。婉宁以“协理宫务,核查案件”为由,顺利进入。狱卒引她到关押陈实的牢房。
陈实浑身是伤,显然受过刑,但神志尚清。见婉宁,他挣扎起身:“夫人……草民无罪……”
“我知道。”婉宁示意狱卒开门,“你们先退下,本宫要单独问话。”
狱卒犹豫,但不敢违抗,退到远处。
婉宁走近,压低声音:“他们问了你什么?”
“问……问夫人是否让草民打探朝政,是否与燕国暗通……”陈实咳出血沫,“草民什么都没说。”
“很好。”婉宁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这是解毒丸,你服下。三日内,我会救你出去。”
陈实服下药丸,眼神坚定:“谢夫人。草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夫人。”
“你不会死。”婉宁转身离开。
回宫后,她立即去见拓跋宏。
“大王,臣妾有一事禀报。”
拓跋宏正在批阅奏章,见她面色凝重,示意她说。
“兵部侍郎王贲,滥用职权,私设刑堂,屈打成招。”婉宁递上一份诉状,“这是苦主家属的状子,求大王做主。”
诉状是婉宁让阿蛮连夜找人写的,状告王贲贪赃枉法,陷害良民。陈实的事只字未提——她要反客为主,不辩自己,只攻对方。
拓跋宏看完,脸色沉下:“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俱在。”婉宁道,“王贲三年前任北境粮草官时,曾倒卖军粮,中饱私囊。此事当时被压下了,但证据还在。”
她呈上另一份卷宗——这是她通过丞相一派查到的。
拓跋宏越看越怒:“好个王贲!孤如此信任他,他竟敢如此!”
“大王息怒。”婉宁温声道,“王贲或许只是一时糊涂。但此风不可长,若不严惩,恐寒了将士和百姓的心。”
“严惩!必须严惩!”拓跋宏拍案,“来人,传旨:王贲革职查办,交刑部审理!”
旨意一下,朝堂哗然。
大将军立即进宫求情:“大王,王贲虽有错,但罪不至此啊!他多年为国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功劳?”拓跋宏冷笑,“倒卖军粮,陷害良民,这就是他的功劳?”
“那些指控未必属实,恐是有人陷害……”
“证据确凿,何来陷害?”拓跋宏打断他,“还是说,大将军与王贲有私,想要包庇?”
这话极重。大将军跪地:“臣不敢!只是……”
“没有只是。”拓跋宏拂袖,“此事已定,退下吧。”
大将军悻悻退出,看向殿外等候的婉宁,眼神冰冷如刀。
婉宁垂眸行礼,姿态恭敬,心中冷笑。
第一回合,她赢了。
王贲下狱,陈实被释放。婉宁让他暂时离开都城避风头,同时,她开始布置下一步。
大将军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反击。
她需要更强大的盟友。
婉宁将目光投向了二王子拓跋炎。
拓跋炎二十五岁,文武双全,在朝中颇有威望。但他与大将军关系微妙——既想借助大将军的军权,又忌惮其势力过大。
这是个可以拉拢的对象。
婉宁通过拓跋宇牵线,邀请拓跋炎来昭阳殿“赏画”。
拓跋炎初时戒备,但婉宁只与他谈论诗词画作,不涉朝政。几次接触后,戒备稍松。
一日,婉宁“无意”间提起:“二王子可知,大将军近来频频与赵国使臣私下会面?”
拓跋炎眼神一凝:“夫人何出此言?”
“臣妾协理宫务,有时会看到一些记录。”婉宁轻描淡写,“当然,或许只是寻常交往。”
但这话已足够让拓跋炎起疑。
赵国是敌国,大将军私下接触赵国使臣,这可是大忌。
“夫人可有证据?”
“没有。”婉宁摇头,“只是些蛛丝马迹。二王子若有兴趣,可自行查证。”
她给的是线索,不是证据。让拓跋炎自己查,他才更会相信。
果然,拓跋炎暗中调查,竟真查出大将军与赵国使臣有金钱往来。虽无通敌实据,但已足够引起警惕。
拓跋炎再次来找婉宁时,态度明显不同。
“夫人此前提醒,炎感激不尽。”
“二王子客气。”婉宁为他斟茶,“臣妾只是觉得,大将军权势过重,恐非代国之福。二王子英明,应早做打算。”
“夫人有何高见?”
“不敢称高见。”婉宁缓缓道,“只是觉得,军权不宜集中于一人之手。二王子在兵部多年,何不提议改革军制,分设元帅府与都督府,互相制衡?”
拓跋炎眼睛一亮。
这建议对他极为有利。若改革成功,他可借机分走大将军部分兵权,壮大自身。
“只是……大将军必会反对。”
“所以需要时机。”婉宁微笑,“眼下就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赵国虽退兵,但边境未靖。”婉宁道,“大王有意整顿边防,二王子可借此提议改革军制,美其名曰‘加强边防效率’。大王正忧虑大将军势大,必会支持。”
拓跋炎沉思片刻,郑重行礼:“谢夫人指点。”
“二王子言重了。”婉宁扶起他,“臣妾只是希望代国稳固,宸儿将来能有个太平盛世。”
这话说得漂亮。拓跋炎虽不完全相信,但利益一致,便足以合作。
几日后,拓跋炎上奏提议军制改革。如婉宁所料,拓跋宏当即批准,大将军强烈反对但无果。
改革推进,拓跋炎势力大增,大将军被削弱。
朝堂平衡再次被打破,但这次,是向有利于婉宁的方向倾斜。
与此同时,婉宁收到了灰雀的消息。
“沈玉容已中状元,在京为官。薛芳菲嫁他为妻,夫妻恩爱。成王与沈玉容交往甚密,似有图谋。”
婉宁看着密信,面无表情。
沈玉容,薛芳菲,成王……前世的仇人,这一世依然风光。
但这一次,结局会不同。
她提笔回信:“继续监视,尤其注意沈玉容与成王的动向。必要时,可暗中相助——助他们爬得更高。”
灰雀不解:“为何相助?”
“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婉宁写完后,将信烧掉。
她要让他们到达顶峰,再亲手将他们推下悬崖。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先解决代国的问题,掌控足够的权力。
宸儿一岁半时,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李妃病逝。
说是病逝,但宫中传言,是郁结于心,加上被人下药。婉宁派人查过,线索指向陈妃——三王子生母。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婉宁没插手,只冷眼旁观。
李妃死后,后宫彻底成了婉宁的天下。她晋封“宁贵妃”,位同副后。
第二件,燕国使臣来访。
带队的是婉宁的堂兄,燕国三王子燕询。这是她来代国后,第一次见到故国亲人。
第十五章 故人来
接风宴上,婉宁见到了燕询。
五年不见,他已从青涩少年成长为稳重青年。看见婉宁时,他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有同情,有愧疚,也有警惕。
宴后,拓跋宏允他们单独叙旧。
昭阳殿偏厅,兄妹对坐,一时无言。
“堂兄别来无恙。”婉宁先开口。
“婉宁……”燕询轻叹,“你受苦了。”
“还好。”婉宁微笑,“堂兄此次来,不只是为叙旧吧?”
燕询犹豫片刻,压低声音:“父王让我问你,可还记得故国?”
“自然记得。”
“那……你可愿为故国做件事?”
婉宁抬眼:“何事?”
“代国军力强盛,已威胁燕国。”燕询道,“父王希望,你能设法削弱代国,至少……探听军情,传递消息。”
果然。
前世燕国将她当作弃子,这一世见她得势,又想利用她。
婉宁心中冷笑,面上却平静:“堂兄,我如今是代国贵妃,王子生母。做这些事,一旦暴露,死无葬身之地。”
“父王说了,若事成,许你回国,封长公主,享一世荣华。”
荣华?婉宁想起前世回国后的遭遇——指指点点,嫌她“不洁”,最后被赐婚给李家,受尽羞辱。
“堂兄,”她缓缓道,“我在代国已有根基,回国又能如何?空有虚名,任人摆布?”
燕询语塞。
“不过,”婉宁话锋一转,“燕国终究是我的故国。我可以帮燕国,但不是以细作的方式。”
“那以何种方式?”
“合作。”婉宁道,“燕代通商,互利共赢。我可说服大王加大与燕国的贸易,让燕国富起来。国强则自立,不必依附他人。”
“这……”
“堂兄回去告诉父皇,这是双赢之策。”婉宁语气坚定,“若他同意,我可促成;若不同意,那便罢了。但我不会做细作——为了宸儿,也为了我自己。”
燕询沉默良久,点头:“我明白了。”
那晚,婉宁独自站在窗前,久久未眠。
燕国的态度在她意料之中。这个国家软弱无能,只会牺牲女子换取苟安。前世的仇,她不会忘。
但眼下,她还需要燕国作为退路和筹码。
几日后,燕询离代。临行前,他私下交给婉宁一封信。
“这是母妃让我带给你的。”燕询的母妃是婉宁的姑姑,待她一向亲厚。
婉宁拆开,信中只一行字:“无论何时,姑姑这里有你一席之地。”
她眼眶微热,将信烧掉。
这份温情,她记下了。但燕国皇室,她不再信任。
燕询走后,婉宁向拓跋宏提议扩大与燕国的贸易,增设通商口岸,降低关税。
拓跋宏有些犹豫:“燕国终究是外邦,如此优待,是否……”
“大王,燕国弱,代国强。”婉宁分析,“贸易看似让利,实则可将燕国经济与代国绑定。久而久之,燕国离不开代国,便不敢有二心。这是以商制敌,比武力征服更稳妥。”
拓跋宏被说服了:“就依你。”
协议签订,燕代贸易大增。燕国国库渐丰,对婉宁感激不尽;代国获得廉价货物和庞大市场,经济更盛。
婉宁在两国声望都达到新高。
但她知道,危机正在逼近。
大将军一派接连受挫,必会狗急跳墙。而拓跋宏对她的过度倚重,已引起朝堂普遍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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